就没想过堂堂太子,为什么会一直住在宫外?原本加封太子,他就该搬去东宫的,可皇帝当时犹豫了。濯婴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不愿意让自己染指东宫。于是他自请不入主东宫,说他尚且年幼,思母心切,想要继续待在他母妃宫里……可能他以为这样做,皇帝就会喜爱他一些吧。”
濯妟停下脚步,“皇帝自然愿意。可是皇后——当时的秦贵妃不愿意啊。他才不关心濯婴是不是太子,她只想让这个孩子离她远点。那天下着大雪,她关着宫门,不愿让太子进去。可怜小小一个人儿站在门外,还能听到里面秦贵妃和众人逗五皇子的笑声。你说明明都是她的孩子,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没人领他走吗?”
濯妟笑了下,“有啊,大皇子把他领走了。”
步生莲皱起眉来。
“小太子高兴坏了,以为世上还有人疼他。谁知到了大皇子那里,他胆大包天,竟然敢殴打太子。先是雪天受寒,后是被打,生了好大一场病。这傻孩子连在梦里都在求他的爹娘看他一眼,说父皇的孩儿都有人疼,为什么偏偏他没有人要,他这个太子当得可真是……”
二皇子住了嘴,“故事讲完了,别在我面前杵着了。”
步生莲回过神来,点点头,神情还有些恍惚,“多谢……多谢你当年救他。”
二皇子摇摇头,“不是我,皇帝把大皇子护得那样好,我哪里能闯进大皇子的寝宫。是我母妃救的,但你若胆敢拿这些陈年往事去烦我母妃,我定不让你好过。”
步生莲点点头,转身要走。
濯妟叫住他,一挑下巴,示意他看旁边幽深的宫道,“从这里往西,是皇后娘娘的寝宫,若我料得不错,你家太子殿下此时就在那里。”
步生莲看向濯妟,“你今日特意告诉我这些,究竟为何?”
“究竟为何?”濯妟当真好好想了想这个问题。
他与步生莲上次见面还是十年前,觉得这个只会哭的小少爷除了好看和会耍点小聪明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哪里值得濯婴为了救他又是受伤又是顶撞皇帝?可如今十年过去,这家伙竟然还待在濯婴身边,而濯婴对待他比十年前更甚,甚至冒着被皇帝赐死的风险杀了濯仪,这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生死都无所谓的濯婴吗?
濯妟看向眼前这位少爷,油嘴滑舌、无赖行径,除了没长残还是哪哪儿看着都不顺眼。濯妟却不知道,濯婴为步生莲做了这么多事,此人值不值得濯婴为他下这么多心思呢?
而等秋猎开场,他与濯婴彻底对立,无论谁输是赢,恐怕他都没机会验证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更何况,濯婴那样别扭的性格,若是将来知晓步生莲已经知道了他以前的那些经历,不知他的反应该有多有趣。
濯妟坏笑起来,“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