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晌午,赵叶子正在屋里扫地,听见院子外头三轮车熄火的声音。透过门缝子一看,是解达意提着一箱子牛奶进来了,就听他问:“姨娘在吗?”史芳正炒菜,听见了说:“叶子,你赶紧出去看,我听是解达意来了。”赵叶子答应了一声,把门帘子掲起来了,解达意笑嘻嘻地进来,东西放到写字台上,瞅见宝宝在炕上,因压低声音问:“宝宝睡着了?”赵叶子点了一下头。解达意过来,把买上的小吃全掏出来,堆到宝宝的跟前了。赵叶子拆了一颗糖含到嘴里。解达意微微一笑,假意埋怨她:“做娘家你也不说一声,车把你拉过来多方便?”说完又问她怎么来的,“坐的班车吗?”赵叶子点头。就又听史芳说她:“叶子,你把地桌子擦净,准备吃饭。”一时米饭端上来,史芳特意炒了三个菜,吃饭的当儿问女婿:“你是从屋里来的,还是从哪里来的?”说:“早上出了门的,人庄子里收了几个羊,刚市场里卖掉,就又过来了。顺便问一下叶子,啥时候回家?到时间我过来接。”没有等他把话说完,赵叶子来了个干脆的,“我你们的屋里再不去!”解达意一听,吃饭的人,当时就愣住了。史芳也吃了一惊不小,望一下女婿,再看一下女儿,自觉的说又不敢说,不说又不行。就又听赵叶子说:“我思想你街上租下个房子,单另开了吃,我不想和大人们一起住。”解达意没主意了,“我的妈一天辛辛苦苦的,按时按点做好端给,把你当佛爷一样供着,跟你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你还挑三拣四的不满意,你这不是狗吃羊肠子——连吃带甩,又是啥?”想时,尽可能压住心里的火没有发作,脸面上便有些过不去。史芳赶紧拿话遮挡,一边又说赵叶子:“丫头,听话,吃罢就跟上解达意回去。家里种了那么多的地,肯定忙得很,你去还是屋里做个啥,别的不会,一个锅能搭下,菜能炒下,饭能做下。”赵叶子听了扭转头,凶妈妈:“你悄悄,我的事你不要管。”当妈的一听,吓得再没有敢言语。一时吃罢,赵叶子固执己见,不听劝告;解达意无奈,同老外母打了一声招呼,一个人先回去了。本来想好的:过来把媳妇子拉上,回去的路上再收几个羊,多少不说还能挣几个,结果赵叶子无理一闹,再也没有心情收羊了,车开上直接回了家。这时候的爹爹妈妈早也地上走掉了,屋里就他一个人。过来过去没意思,干脆上到炕上睡下了。他想不通:“赵叶子这是怎么了,才结婚的人,你房子租到街上,又不为伺候学生,这又不是说为了娃娃的前途非租不可。话又说回来,就是有学生的人家,也得根据家庭情况,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舍的花这几个钱。真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也不知这个人的心里是怎么想下的?娶了一个你,把屋里的钱就倒空了,现在得想方设法往来挣,钱儿挣上给亲戚们还账。你以为家里的钱多的没处去,还往你的身上花哩?”原来,但凡人干事不顺利,心情就不好,瞌睡也跟上来了。解达意胡乱一想,不由沉沉睡去。及至醒来,早又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老妈见他神情恍惚,因问:“你没有外父家去吗?”解达意无话可说,只能是嘴里打哇哇,“今个太忙,就没有顾上去。”这样过了有一星期,老妈天天催,解达意天天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