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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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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被夜风撞得哐当作响,腐朽的木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楚知阙踩着满地破碎的瓷片,猩红衣摆扫过倾倒的书架,带起一阵夹杂着墨香与硝烟的尘埃。

身后暗香的银铃声由远及近,像是死神逼近的丧钟,他毫不犹豫翻身跃出雕花窗。

寒风裹挟着河面上的湿气扑面而来,瞬间灌进衣领,刺得后颈生疼,连带着胸口尚未愈合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下方河道上画舫鳞次栉比,猩红的灯笼连成流动的火链,在水波中摇曳出扭曲的光影。

人声鼎沸的喧嚣裹着脂粉香、酒香扑面而来,楚知阙借着屋檐阴影纵身而下,精准落在一艘绘着牡丹的画舫甲板上。

木板发出沉闷的 “吱呀” 声,他迅速混进嬉笑的宾客中。画舫内丝竹声靡,琵琶弦音与歌女的娇笑交织成网,楚知阙贴着舱壁坐下,掌心还残留着铜钥匙的凉意。

透过雕花窗,他看见春香楼四楼的窗口亮起烛光,暗香的身影在纱帘后若隐若现,像是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楚知阙下意识按住腰间银针,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却见邻座歌女捧着酒壶踉跄而来,鬓边珠翠随着动作轻颤,眼波流转间满是风情:“公子可要听曲?”

她身上浓郁的香粉味几乎要将楚知阙淹没,可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春香楼的方向,直到看见某个玄色身影出现在窗前,那一瞬间,他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与此同时,春香楼四楼的密室悄无声息地开启。楠木暗门缓缓滑动,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

玄色劲装的谢寻负手而出,束发的玉冠泛着冷光,眉眼间的英气却掩不住唇畔那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她缓步走到窗边,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抬手抚过墙上歪斜的《寒江独钓图》,指尖在 “雪” 字的裂痕处停顿片刻,仿佛在触摸一道陈年伤疤,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玩味,又透着些许势在必得的自信。

“主子恕罪,” 暗香屈膝行礼,面上难掩懊恼,眼神中满是自责,“不小心让那人跑了。”

她望着满地狼藉,破碎的书架与散落的古籍仿佛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那些被翻动过的痕迹,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楚知阙的冒犯。

谢寻踱步到窗边,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银边,玄色衣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宛如一面张扬的战旗。

河道上百舫争流,灯火倒映在河面上,碎成万千金箔,随着水波荡漾,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动荡。她盯着某艘渐行渐远的画舫,眼神深邃如渊:“他会回来的。”

声音轻得像是自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能识破《星象谶纬》的密语,又敢在生辰宴一事上威胁我,这般有趣的猎物,岂会甘心只做局外人?”

说到最后,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那是猎手锁定猎物的信号。

暗香抬眸,望着主子嘴角扬起的危险弧度,突然意识到这场猫鼠游戏,或许才刚刚开始。

河道上传来遥遥的更鼓声,惊起一群白鹭,扑棱棱的振翅声中,谢寻转身走向密室,衣袂带起的风掀开桌上半卷残页,露出 “裴淮” 二字,在烛火中明明灭灭。

而在不远处的画舫里,楚知阙望着春香楼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铜钥匙,他知道,自己与谢寻的交锋,才刚刚拉开序幕。

画舫缓缓停靠在青石埠头,船舷与岸石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惊飞了栖在芦苇丛中的夜鹭。

楚知阙扶着雕花栏杆上岸,猩红的衣摆扫过潮湿的石阶,沾染上斑驳的青苔痕迹。河风渐弱,远处春香楼的灯火仍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极了他捉摸不定的前路。

宫墙在夜幕下如巨兽盘踞,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仅透出一丝冷冽的微光。

楚知阙隐在阴影中屏息凝神,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找准巡逻暗卫脚步声的间隙,足尖轻点便跃上墙头。

琉璃瓦在黑暗中泛着幽冷的光,他猫着腰疾行,腰间铜钥匙随着动作轻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转过第三道飞檐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玄铁面具下的双眼在夜色中泛着寒光 —— 正是今夜早些时候在宫墙上方试图抓拿他的暗卫。

“楚太医好雅兴。” 暗卫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带着夜色的阴森,手中长剑出鞘三寸,寒芒映照着楚知阙略显苍白的脸。

楚知阙却不慌不忙整了整衣领,指尖拂过方才在画舫中被歌女酒壶蹭脏的袖口:“不过是去民间采些稀罕药材,倒是阁下,总这般如影随形,莫不是……”

他故意拖长尾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狡黠,“对在下的行踪很是上心?”

暗卫的握剑手青筋暴起,剑锋却迟迟未落下。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夜风掠过宫墙的呜咽声。

良久,他猛地收剑入鞘,靴底重重碾过瓦片,惊起几片沉睡的枯叶:“下次莫要再让我撞见。” 说罢,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宫墙转角的黑暗中。

楚知阙望着空荡荡的屋檐,后知后觉地发现掌心已被冷汗浸透,方才强撑的镇定险些在那瞬间土崩瓦解。

他不敢多做停留,加快脚步在屋顶疾行,终于顺着排水管道潜入内廷。穿过九曲回廊,寝殿的烛火在窗纸上投出暖黄的光晕,宛如寒夜中的孤岛。

推门而入,案头药臼里还残留着半日前提炼的金疮药粉末。他解下染血的外袍,从怀中摸出暗香给的白玉瓶,瓶身刻着的并蒂莲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虽然此行未能打探到裴淮、容炔和成归三人的情报,但怀中的铜钥匙、玉瓶,还有春香楼密室里的蛛丝马迹,都昭示着他已然踏入谢家精心布局的棋盘。

倚着雕花床头,楚知阙望着梁上悬挂的铜铃发呆。夜风穿堂而过,铃舌轻晃发出清响。他握紧铜钥匙,冰凉的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一夜无梦,楚知阙睡得格外沉,直到脑袋被一阵高频震动惊醒。“叮铃铃 —— 宿主起床啦!再不起床就要错过早班了!”

007 的虚拟形象突然出现在他枕边,挥舞着数据凝成的小锤子,对着他脑门轻轻敲击,银色数据流在昏暗的室内闪烁,“检测到您今日辰时需在太医院当值,距离迟到还有三刻钟!”

楚知阙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外还是一片浓稠的墨色,唯有几颗残星在云层间隙若隐若现。他伸手去拍闹钟,却穿过了 007 的虚影,手重重拍在枕头上。

“大半夜的吵什么……” 他嘟囔着,突然反应过来时辰,猛地坐起身,脑袋撞在床幔的木架上,发出 “咚” 的闷响。

“现在是寅时三刻!”007 绕着他脑袋飞行,投影出倒计时的红色数字,“再不快点,小心被院首罚抄《黄帝内经》!”

楚知阙揉着撞疼的额头跳下床,赤足踩在青砖地上,凉意顺着脚底直窜脊梁。他快步走到铜盆前,舀起一瓢冷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他瞬间清醒。

水珠顺着下颌滴落,浸湿了里衣领口,他胡乱抹了把脸,伸手抓过案头的太医服。粗麻布料摩擦着皮肤,他利落地系好衣带,又将长发束起,动作娴熟却带着几分仓促。

匆匆推开房门,寒风裹挟着晨雾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人卷入无尽的黑暗。远处宫墙的轮廓在熹微晨光中若隐若现,更夫的梆子声由远及近,惊起几只栖息在檐角的寒鸦。

楚知阙刚迈出一步,007 焦急的声音又在脑海炸响:“等等!束胸!束胸!要是因为没束胸暴露身份,小命都得搭进去!”

银白色的数据流在他眼前凝成一个叉号,007 的虚拟形象急得在门口来回踱步:“根据医疗监测,您胸口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为了维持男性身份,建议立即穿戴束胸!要是被人发现您的真实性别,之前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楚知阙无奈地扶额,转身回屋翻出压在箱底的素色束胸。布料紧贴皮肤,他深吸一口气,熟练地收紧系带,直到呼吸变得略微沉重。

对着铜镜整理好衣领,确认看不出异样后,才重新向门外走去。

“这就对了!”007 满意地绕着他转了一圈,“记住,在这皇宫里,细节决定生死!快走吧!”

楚知阙紧了紧衣领,朝着太医院的方向疾步而去,靴底踏在结霜的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皇宫中回荡。

太医院的铜漏刚滴过两刻,铜壶里的水滴声在寂静的廊下格外清晰,仿佛是时间的脚步,不紧不慢地向前挪动。

楚知阙抱着药篓,脚步轻快地溜出了门,像是一只逃出樊笼的雀儿。晨雾还未散尽,像一层轻纱笼罩着整个院落,给这肃穆的皇宫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神秘感。

廊下挂着的冰棱折射着冷冽的光,寒意顺着青砖地面往上渗,直钻他的裤腿。

他裹紧粗麻太医袍,对着正在碾药的同僚晃了晃手中竹牌,声音轻快得像只百灵鸟:“去药园采几味鲜药!”

话一说完,便像只灵巧的猫儿,迅速消失在抄手游廊尽头,只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在回廊中回荡。

药园的围墙爬满枯藤,那些干枯的藤蔓蜿蜒缠绕,宛如蛰伏的巨蟒,又像是岁月留下的伤痕。

楚知阙踩过覆着薄霜的石板路,脚下发出轻微的 “咯吱” 声,仿佛在诉说着冬日的寂寥。

大片药畦在眼前铺开,药草上凝结的白霜在晨光中微微发亮,如同撒了一地的碎银。

远处一株曼陀罗开得妖冶至极,深紫色花瓣层层叠叠,宛如燃烧的火焰,在这素白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兀。

花瓣上凝着的露水,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是美人泪,美得惊心动魄又暗藏杀机。

微风拂过,曼陀罗轻轻摇曳,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勾得楚知阙心痒难耐。

楚知阙蹲下身,泥土的潮湿气息混着曼陀罗特有的辛辣味道扑面而来,刺激得他鼻腔微微发酸。

他的指尖缓缓伸向花蕊,心中盘算着用这曼陀罗入药能配出什么新奇方子,是安神的药剂,还是止痛的良方?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毒蛇吐信,瞬间让他的动作猛地僵住。

抬眼望去,一袭猩红侍卫服撞入眼帘,鎏金腰牌在朝阳下晃得人眼疼,那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宣示着主人的不凡身份,又像是在警告旁人不要靠近。

红衣侍卫手持银剪,身姿挺拔如松,站在曼陀罗旁专注地修剪残枝,宛如一幅静止的画。

楚知阙的目光落在对方腰间的佩剑上,剑鞘上雕刻的纹路精致而神秘,每一道纹路似乎都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又扫过侍卫肩头绣着的蟠龙纹,那栩栩如生的龙纹彰显着皇家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他心里直犯嘀咕,太医院明明有御林军把守,暗卫更是神出鬼没,偏偏还多出这群面无表情的红衣人,每次出现都带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仿佛是从地狱深处走来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这位小哥。” 楚知阙放轻脚步凑过去,刻意让药篓里的紫苏叶晃出一角,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好奇,几分试探,“这曼陀罗花期比往年早了半月,莫不是……”

话没说完,红衣侍卫突然抬眼,那双冷如寒潭的眸子扫过来,寒意瞬间顺着楚知阙的脊梁骨往上窜,吓得他后颈汗毛倒竖,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

他甚至觉得,在那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

然而,侍卫却没有搭话,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回曼陀罗上,继续低头打理花枝。

银剪在他手中灵活翻飞,精准地避开每一朵盛放的曼陀罗,只将枯叶利落剪下,动作行云流水,透着一种别样的优雅,仿佛这不是在修剪花枝,而是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楚知阙讨了个没趣,却不死心,蹲在旁边装模作样整理药篓,眼睛却不时瞥向侍卫,像是在观察一件稀有的物件,嘴里嘟囔着:“我瞧着这花毒性猛烈,平日里都该严加看管,怎的……”

“与你无关。” 红衣侍卫终于开口,声音像淬了冰,冷得能让人结冰,仿佛这简短的四个字都带着寒霜。

手中银剪 “咔嗒” 一声剪断一根枯枝,惊飞了栖息在花间的麻雀,鸟儿扑棱棱的振翅声打破了片刻的寂静,也打破了楚知阙想要继续追问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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