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钦闻言挑眉,眼睛闪烁起一丝光芒。
谢时微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立马补充:“哎你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咱们俩都搬出来,住我的公寓,你住你的。”
贺钦弯唇:“我的公寓出租了。”
谢时微呆住了:“...出,出租?”
“上次收拾白桉的东西,就是为了出租做准备。”贺钦打开手机,租房app上是他自己的公寓,赫然是已出租的状态。
谢时微大跌眼镜:“你这么有钱,出租公寓干什么?!”
贺钦当然不会说他租公寓就是为了等这一天,气定神闲道:“地段好的公寓,月租五万,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谢时微无语。
贺钦百分百不缺这钱,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但他确实不想继续住在别墅里了,反正住公寓也能分房间睡,比在别墅里自由得多。
还是搬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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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当晚,谢时微就跟王管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特别强调搬走后不带任何管家和佣人,他要培养独立生活的能力,并在王管家泪流满面之前体贴递过去两张面巾纸:“王叔,不哭了,以后我会常回家看你和爸爸的。”
王管家擦眼泪擤鼻涕,哭哭啼啼地说舍不得少爷一个人在外面,抱着谢时微不撒手,光亮的大脑门反射着吊灯的光芒,居然让谢时微也有些眼眶湿润。
上楼时,贺钦看着谢时微有点蔫的后脑勺问:“不舍得?”
谢时微脚步一顿,而后说:“才没有。”
其实他真的有点不舍得王管家。
王管家虽然经常一惊一乍,举止夸张,语出惊人,但对他真的很好。
只可惜这份好本来并不是给他的,他一直这么霸占着,多少有些没道理。
回到房间,谢时微先去洗澡,然后开始收拾打包带走的东西,半小时之后装满了两个28寸行李箱。
这间屋子里属于谢时微的东西不多,他打包的也就是他来之后买的几套衣服,一些零碎的日用品护肤品,还有他这段时间的学习资料。
收好东西,谢时微给谢天安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想搬出去自己住的想法,得到了谢天安的支持。
“儿子,明天爸爸到公司一趟,顺便检查你这些天的学习成果。”
“嗯。”谢时微下定决心,明天就把谢天安那张黑卡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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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分公司。
谢时微抵达销售部的办公室,陈宁又没来上班,而且没有参加下午举办的销售部周年纪念活动。
王管家的线报不太灵,他们没人知道今天陈宁去干什么了。
谢时微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拜托王管家到墓园去看看。
白桉的父亲似乎死在了监狱里,陈宁找回了亲生儿子,一定会到墓园去跟死去的老公唠唠嗑。
谢天安并不在乎陈宁的疏于职守,检查了谢时微的工作之后,夸他做的不错,谢时微趁机把黑卡还给他,说自己用不上,任谢天安怎么劝说都坚持说不要。
谢天安最后只能给儿子一个拥抱,等谢时微走了,眼睛湿润地打开相册,手指抚过逝去妻子的相片,有些哽咽地说儿子现在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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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家真的在墓园逮住了陈宁。
悄咪咪凑过去听,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他小小的三角眼闪烁着兴奋的光,激动地掏出手机把一切都录下来,回家之后一脸严肃地把视频交给谢时微,说这条录像能掀翻整个家。
谢时微打开视频,和他想的一样,陈宁在墓园找到了前夫白圣的墓,在墓碑前放了一束花,说起了他们的孩子白桉。
说着说着,陈宁的背影开始发颤,似乎是哭了,不停在抹眼泪。
谢时微没忍住笑了:“谢谢你王叔,我先收着,回头挑个时间告诉我爸。”
王管家察觉到了什么:“少爷早就知道了?”
“嗯。”
“怎么知道的!”王管家又兴奋了起来。
“秘密。”谢时微一笑,拉起两个行李箱出门了。
贺钦早就收拾好了在楼下等他,帮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谢时微看向站在门口的王管家,挥挥手说再见,王管家没忍住,跑过来抱住了谢时微,谢时微拍拍他的后背,说以后回家常去看他。
“少爷,我前半辈子跟着小姐,后半辈子唯一的事情就是照顾好你。你好,我也就好了。”
谢时微鼻头一酸,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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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微开着导航,贺钦开车,从郊区驶向市中心的公寓。
到了地方,贺钦锁好车,想帮谢时微拿行李箱,转头一看,谢时微已经自己搬下来了,在电梯口朝他招手。
贺钦过去,电梯门开,内墙是镜面玻璃,映出他们两个人。
贺钦的视线全部落在谢时微脸上,谢时微本来在看自己,注意到贺钦在看他之后,有一点点不在自在:“干嘛一直看我?”
“因为你好看。”
“你!”谢时微红着脸。
“我说实话而已。”
谢时微心怦怦跳,移开了视线。
电梯上到一楼,门打开,一位送货师傅推着堆满大件纸箱的推车进来,师傅视线被遮挡着,看不见谢时微,推车直往他身上撞。
谢时微低头玩手机,也没看见推车。
眼看推车就要撞上谢时微的脚踝,贺钦揽住谢时微的腰,一用力,把人带到了角落里,堪堪避开。
师傅这才发现谢时微的存在,说了句不好意思。
谢时微正面撞进贺钦怀里,好像在拥抱,闷声说没事。
“小心一点。”贺钦说,喉结滑动,气息温热。
谢时微垂下眼,弱弱点头,背过身去,拉开些距离站在了贺钦身前。
贺钦看着谢时微的后脑勺,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情意,从谢时微背后贴近他耳畔:“骗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现在这么呆?”
声音甚至没有压低。
送货师傅听了直笑,说现在年轻人就是会谈恋爱。
谢时微红温了,好在大叔的楼层到了,他推车离开,谢时微立刻离贺钦八丈远,俩人站了个对角线。
贺钦失笑,不再逗他。
下了电梯,贺钦留在电梯间接一通电话。
谢时微深吸一大口气,赶走心头萦绕的羞涩,输入密码,推着行李箱打开公寓大门。
打开灯,公寓看起来还不错。
客厅是奶白色系,餐厅和厨房是开放式的,就是中央的沙发小了点,只能坐下两个成年人,躺是躺不了一点。
有两扇紧闭的房门,谢时微推开第一扇,入目是一间设备俱全的游戏室。
他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来之前他看了户型图,两室两厅,但一室改成了游戏室,那岂不是只剩一间卧室?
惴惴不安推开第二扇门,谢时微差点窒息,刚平复的心跳过山车一样直冲云霄。
艹。
这什么鬼装修?一整个情趣酒店style!
卧藕粉色的圆形贝壳状大床摆在卧室,层层纱曼将床围住,屋内一股迷幻的香气,软装的飘窗上摆着一排避孕套,什么牌子香型花纹的都有,还有很多情趣用品,手铐,鞭子,嘴套。
谢时微呆住了,连贺钦走到他身后都没注意到。
贺钦越过谢时微,面不改色地把飘窗上的一排小方盒收走,又把那些诡异的道具丢进柜子里。
谢时微看着贺钦的背影,干巴巴地说:“贺钦,这怎么睡?”
“楼下有酒店。”贺钦叹了口气,“我去问问看,找时间重新装修吧。”
谢时微还处于巨大的冲击之中,缓缓点头,放好东西,首先把床边的纱帘拆了。
又忙活了大半天把房间里能收拾的都收拾了,开窗通风,总算没那么色情。
谢时微有点渴,去客厅,打开冰箱,冰箱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饮品。
谢时微拿起一瓶看起来很高级的饮料喝了。
然后就去洗澡。
洗完穿上浴袍,吹头发的时候忽然感觉很眩晕,心跳声重了起来,体内似乎往外散发着一股股热气。
很热。
谢时微关了吹风机的热风,改用冷风,但奇怪的是越吹越热,甚至有些呼吸不畅。
谢时微晕晕乎乎地走出浴室,一下摔在客厅的沙发上,脸颊,耳廓和修长的脖子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体内的燥热越来越明显,谢时微脑子里轰然一响,意识到了什么。
那不是普通饮料。
那是原主给贺钦准备的催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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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钦下楼问了三家酒店,连续满房。
原因无他,旁边的电竞场馆周末有比赛,市中心的酒店全部满员,恰好符合他的心意。
贺钦折返,想着说服谢时微同意让他今晚留下。
可打开门时,他瞳孔晃动,喉咙骤然一紧。
谢时微后仰着头斜靠在奶白色的双人沙发上,脸颊潮红,半湿的黑发垂落,浴袍敞开,白中透红的胸膛急促起伏,浴袍下修长白皙的双腿屈起交叠,似乎在忍耐汹涌的情潮。
贺钦浑身如同被定住,唤谢时微的名字。
谢时微闻声,迷蒙抬眸,似乎快要哭了。
他眼睫被泪水打湿,小口喘着气:“贺钦,我好像喝了不该喝的东西。”
“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