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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木兰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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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覆地,北风呜咽。

裴砚川冻僵的手指死死攥着一把染血的断剑——是父亲的佩刀。

他跪在雪原上,亲手将父亲的断剑插入冻土。剑锋没入三寸,再难深入——这柄陪裴大将军征战二十年的宝剑,最终成了他的墓碑。

"少将军,喝口酒暖暖身子。"火头军老徐递来皮囊,里面是烧刀子掺了姜汁。

裴砚川仰头灌下一口,烈酒灼过喉管,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昨夜那支冷箭伤了肺脉。

"无妨。"他抹去嘴角血迹,将素帕塞回贴身的暗袋——祝瑾瑜绣的木兰早已被血染红,唯有角落那个"安"字还依稀可辨。

剑柄上残破的青丝绦,那是母亲当年缠的同心结。如今丝绦被血浸透,结成了暗红的冰坨。刃口处细密的缺口——父亲最后一战,至少斩断了二十把胡刀。

远处传来乌鸦的嘶叫。雪地上散落着胡人的断刀残箭,还有半面裴字旌旗,被冻硬的鲜血凝成了铁锈色。昨夜那场恶战,他用陌刀斩下了查干巴日的头颅,却没能找回父亲的遗体——胡人撤退时放火烧了营地,连带着那些战死的英魂,都化作了雪原上的青烟。

"父亲……《九变篇》我抄了二十八遍,如今在战场上倒用了个十足十..."裴砚川突然开口,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器。

晨光刺破云层,照在裴砚川染血的铠甲上。他站在雪坡高处,望着远处蜿蜒南下的军队——三千残兵,人人带伤,却挺直腰杆走得整齐。

赵十七拄着长枪跟上来:"少将军,前面就是黑水河了。"

裴砚川没说话。他解下腰间的水囊,却发现早已冻成冰块。

河面上的冰层发出不祥的"咔咔"声。先锋营的士兵正在铺设木板,有个年轻小兵不小心滑倒,整条腿没入冰窟。裴砚川纵身跃下马背,陌刀横劈斩断冰层,将人拽出来的瞬间,自己左肩的伤口又崩裂开来。

"少将军!"赵十七慌忙递来绷带。

裴砚川摇头,随手抓把雪按在伤口上。他解下披风扔给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兵,转身时瞥见对岸树林里惊起的飞鸟。

"传令。"他压低声音,"前军过河后立刻占据高地,弓弩手埋伏在东南侧矮林。"

赵十七欲言又止:"少将军,您的伤......"

裴砚川已经翻身上马。

寒风中,那柄插在雪地里的断剑微微颤动,剑穗上的青丝绦被风吹起,像极了当年裴夫人站在城楼上送丈夫出征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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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北疆战报传来,裴府上下挂满白幡,却连一场像样的丧仪都办不成——没有遗体,没有棺椁,只有祠堂里新立的那块冰冷牌位。

堂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裴夫人跪在灵前,指尖死死掐着那封染血的战报——"裴大将军殉国,尸骨未还,只余佩剑一柄"。她没哭出声,只是肩头微微发颤,仿佛连悲痛都是隐忍的。

"夫君......"沙哑的呼唤淹没在骤然响起的丧钟声里。

祝瑾瑜望着舅母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裴砚川离京前说的话:"父亲说,裴家儿郎站着生,站着死。"

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祝瑾瑜转头,看见几个披麻戴孝的将士抬着一副空棺进来,棺中只放着一件染血的战袍和半截玉带——是舅舅的遗物。为首的副将噗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末将无能,未能带回大将军全尸......"

祝瑾瑜站在滴水檐下,望着院中被雨水打落的槐树。

丧钟再鸣,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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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大营的夜总是很冷。裴砚川在铠甲里层缝了暗袋,染血的帕子始终贴在心口。某次身中三箭时,他咬着那方素帕让军医拔箭。

箭镞拔出时,他浑身绷紧,冷汗浸透鬓发,恍惚听见有人哭骂:"裴砚川!你敢让木兰花变丧幡..."

他低笑,血沫呛在喉间。

——傻姑娘,我哪舍得死?

"帕子..."他摊开血肉模糊的掌心,"洗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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