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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深宮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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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雕花槛窗外一树海棠初绽,粉瓣沾露,簌簌落在青砖地上。

祝瑾瑜对镜理云鬓,忽觉身后人影悄近。铜镜里映出萧景珩执黛凝神的模样,玄色广袖垂落,露出腕间一串伽南香珠。

"陛下?"她方欲回首,却被他以指轻抵肩头。

"别动。"他俯身,螺黛点染眉梢,气息拂过她耳畔,"朕见尚宫画眉多年,今日一试。"

笔锋游走如临碑帖,却因生疏,尾处微微上扬。萧景珩搁黛,以指腹轻揉她眉尾:"如何?"

祝瑾瑜自镜中窥见,不由莞尔:"陛下这是要画'剑眉'?倒似要臣妾提枪上阵。"

祝瑾瑜忽然执起另一支黛笔:"礼尚往来,臣妾也替陛下画眉。"

萧景珩失笑:"男子画眉成何体统?"

小太子萧明昭赤足踏过满地落花,攀着檀木案几探头:"父皇偏心!昨日儿臣要学画眉,您说‘君子矜庄,不涉闺阁’。"

祝瑾瑜轻笑,自鎏金妆奁中取出一盒胭脂,指尖轻点,在太子眉心落下一瓣朱砂:"那昭儿替母后点花钿?"

春风穿庭而过,吹动案上《诗经》书页,正停在"宜室宜家"一句。

恍惚间竟似寻常百姓家的天伦之乐。

腊月深冬,一场新雪覆满宫檐。

小太子抱着《论语》缩在父母寝殿的熏笼边,鼻尖冻得微红:"太傅说‘有朋自远方来’,下一句是什么?"

祝瑾瑜执起越窑青瓷茶瓯,将新煎的云露茶倾入盏中,茶烟袅袅升起,模糊了她唇畔笑意:"不亦说乎。"

"错啦!"萧明昭眼睛亮如星子,将热腾腾的烤芋塞进父皇手中,"太傅新教的是——‘不亦烫乎’!"

萧景珩被烫得指尖微颤,却见祝瑾瑜已笑倒在青绫隐囊间,鸦鬓松散,珠钗斜坠。窗外雪落无声,唯闻红泥小火炉上茶汤轻沸,咕嘟咕嘟地煨着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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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卯之交,霜凝剑匣。

小太子立于庭中,玄色劲装衬得身量如新竹。手中三尺青锋映着晓色,刃上寒光流转,竟将满地残梅都逼退三分。

"手腕再沉三寸。"

清冷嗓音自廊下传来。萧景珩披着狐裘大氅,指尖在阑干上轻叩:"《吴子》有云:'剑者,百刃之君。'你这般轻浮,如何镇得住?"

小太子抿唇,腕骨一压。剑锋破空时带起飒飒风声,惊得枝头麻雀扑棱棱飞散。

"好!"

祝瑾瑜捧着暖炉走来,发间金步摇在晨光里晃成碎金:"这招'苍龙出水',倒有陛下年少时的风姿。"

萧景珩挑眉:"朕十岁时,能连挽十二朵剑花。"

小太子不服,剑势陡然转疾。谁知用力过猛,剑尖挑飞了石灯上积雪,簌簌落满父皇肩头。玄色大氅瞬间染白,九条金线绣的团龙成了雪龙。

庭中霎时静极,老太监手中的暖炉"当啷"坠地。

萧景珩缓缓拂去领口积雪,从袖中取出《论语》掷向石案。书页翻飞间,露出昨日朱批:

"子路篇抄五遍,字如蟹爬,重写。"

"今日《论语》功课,太傅罚抄增至十遍。"帝王负手转身,忽又驻足,"用欧阳询正楷。"

小太子呆立雪中,忽见母后倚在廊柱边,指尖轻点她自己眉心——这是"装哭求饶"的暗号。

暖阁里,祝瑾瑜研墨的手突然被握住。

"皇后教的好兵法。"萧景珩就着她掌心的墨,在太子作业上画了个圆,"围魏救赵?"

窗外传来"扑通"一声。两人望去,见小太子正跪在院中雪堆里,头顶《论语》大声诵读:"君子泰而不骄——"

话音未落,雪堆后突然窜出只白猫,叼走书页窜上梅树。

次日太傅见到作业上混着猫爪印的"泰而不骄"四字,气得翘须瞪眼,却见页脚多了一行朱批:"字有进步,减为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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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望夜,梅影横斜。

小太子偷溜出寝殿,却见父皇独坐石亭。案上白玉酒壶旁,横着一柄缠金软剑——正是元后沈氏当年的佩剑。

"过来。"

萧景珩腕间一抖,剑身如银蛇出洞,竟将飘落的梅瓣齐齐削成两半:"这招'分花拂柳',看仔细了。"

小太子瞪圆了眼。但见剑光织成密网,所过之处梅雪纷坠,竟无一片完整。

"母后当年……"他刚开口,忽被父皇塞来剑柄。

萧景珩自后环住他,大掌握住小手:"剑意贵在绵长,似你母后煮药的火候——"剑锋忽转,挑落檐角冰凌,"急不得,也缓不得。"

祝瑾瑜提着宫灯寻来时,正见父子俩的身影在月下重合。剑风扫过,惊起她鬓边碎发。

"陛下这是要把儿子教成剑痴?"她笑着递上姜茶。

萧景珩收剑入鞘:"总比他整日缠着你问画眉强。"

后来小太子才知,那晚削落的梅瓣,都被父皇收进香囊送给了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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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雪五年的初雪夜,祝瑾瑜突发奇想要酿梅雪酒。

萧景珩提着琉璃盏陪她在梅林穿梭,看她踮脚拂去花上积雪时,大氅领口钻进的雪粒竟化成了水珠,顺着锁骨往衣襟里滑。

"别动。"他突然摘了手套,温热掌心贴上她后颈,"朕替你暖着。"

祝瑾瑜笑着往他嘴里塞了颗冰梅:"陛下尝尝,是雪甜还是梅甜?"

小太子抱着陶瓮跑来时,正见父皇俯身将母后发间的雪吹落。纷纷扬扬的雪沫里,父母相视而笑的模样,比他读过的所有《诗经》篇章都美。

那坛埋在老梅根下的酒,在太子大婚时启封,饮醉了一殿文武。

多年后元夕,长成的太子携妻儿入宫。

小皇孙举着兔子灯在殿中嬉戏,不慎碰翻棋枰。黑白玉子叮咚滚落,萧明昭忽见——

父母鬓边已落满星霜,却仍并肩共执一谱,指尖在楸枰上方轻点,似在推演某局残棋。

"看什么?"萧景珩将蜜渍梅子喂入祝瑾瑜唇间,眼尾笑纹如折扇轻展,"还不帮你儿子拾棋子?"

宫灯摇曳,映得满地玉子晶莹如雪。三世同堂的笑语惊动檐下铜铃,与更漏声交织成韵,漫过重重朱门,消散在溶溶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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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病重那年,总爱靠着引枕看祝瑾瑜梳头。

"怎么又偷藏我白发?"她捉住他往袖中缩的手。

"朕在数..."他笑着展开掌心,十几根银丝在朝阳下闪着光,"昭儿出征那年藏了三根,收复西州那年藏了五根..."

祝瑾瑜突然将梳篦一搁,青丝如瀑泻了满榻:"何须数?陛下回头看看——"

镜中映出并肩的身影,他肩上落着她刚摘的梅,她衣襟沾着他咳出的雪。

弥留之际,萧景珩忽然紧握她的手:"当年你说...不信人间有白头..."

祝瑾瑜将两人交握的手举到眼前,十指间的皱纹与老年斑早已分不清彼此:"臣妾输了。"

窗外最后一朵梅飘落,正停在相扣的指缝间。像很多年前上林苑的初遇,又像冷宫梁上未写完的誓言。

【任务完成。主线评价:S级】

【世界结算完成】

【记忆情感抽离中……】

【传送下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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