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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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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望着跌坐在地上的曲才人,眼神幽深,“不是本宫发现的,是徽修容寻到了程珊华,她说出了些许细节,本宫才将当日见到的一些不对劲的事儿串联起来。”说着她长叹,“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相信祁阳,她可是最看不起底层之人的了。”这已经是宫里第二次因为她而闹得天翻地覆了。

“祁阳长公主在宫内宫外的布局,已经超过五年,而我们那位陛下,虽然有不少军权,却根本不懂朝臣们之间的隐秘。”曲才人说着就流下泪来,“先帝去世前的那几年,正是西南西北军饷丢失,我父亲受命探查此案,却被人栽赃差点儿身陷囹圄,最后是长公主把我们救了出来。虽然最后父亲查出,原也是长公主陷害我们的,但那时我们已经帮他做了太多的事,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入宫的时候其实没想过被选上。”曲才人朝不远处的窗外望去,似乎在瞧着什么东西,“出门前的那夜父亲已经交代好了,进了宫全都得听长公主的,只要不是关乎自身性命的事儿,无有不从。”

顾美人觉着她现在装可怜的模样十分可憎,“若非是皇后娘娘英明,安姐姐聪慧,我这条命就要被你们冤死了,你现在哭着说给谁看。谋害皇嗣,依我看,应当连诛三族方能赎罪。”

“臣妾手中有圣上想知道的秘密。”曲才人落下的这句话立即让皇后肃穆起来,她接着道,“这是陛下寻觅已久的。我想,陛下将我们这群罪臣之女召进宫,除了要一网打尽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想要我们这些,与长公主有勾结之人知道的私密吧。”

她冷冷地看向顾美人,那眼神仿若看透一切般,“顾兰溪,你也莫要得意,你与我们一同进宫,却是这些人中最愚蠢之人。我们如今的下场,来日你只会比我们承受逾百罢了。”

贤妃平静地看着她,见她说这话儿时眸中有股子疯狂,问道,“本宫听说你家三哥哥是最勤奋向上之人,撇去世家子弟这个名号,即便是在今年的学子之中,学识也是颇为拔尖的。本宫还听闻,你与你家三哥哥自小的感情就十分得好,不管他去何处,也总是跟人介绍自己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妹妹。你就这样连累了他,断了他的仕途,不觉得愧疚吗。”

曲才人神色一顿,那泪如断线般落了下来,她默了许久,才问,“贤妃娘娘,倘若你有朝一日,面临与我一般的处境,你会如何选择?”

与她一般的处境,这是什么意思?

安拂夏不禁去打量贤妃的神采,见她面色如常却默而不语,那眼波流转之间仿佛再想着什么东西,与此同时她发现,皇后也瞧了眼贤妃,这一眼之后,她的面色变得冰寒起来,对着曲才人说话时也变得更有威慑感,“传本宫谕旨,曲才人谋害皇嗣,即日起剥夺才人名位贬为庶人,罚入掖庭牢狱服役。”

“诺。”

奴才们上来就要将曲才人拖走,她却道,“我有话儿要同皇后娘娘说。”

“有什么话就同朕说吧,不必搅扰皇后了。”圣上踏光而来,他步步走近时安拂夏才瞧见他全身的样貌,这一刻他身上的气息变得如冰山一般,深邃悠远之上渗着寒冷孤寂,令人不自觉地想要退避。

“臣妾拜见陛下。”

“免了吧,你们都先退下,皇后与徽修容一同歇到卧房之中,朕与她聊完便去见你们。”

当大门紧闭,殿内归于寂静时,曲才人看着窗外渗进来那温暖的阳光,和自己身侧的男人,轻笑,“若非是我同皇后说手中有长公主的私密,陛下今日是否也不会来见我。”

男人一巴掌将她右侧的脸颊打得通红,牙龈之处巨震下她受不住痛,忍不住满口的猩红,‘哇!’的将那摊血污吐了出来,而在那摊血污之中有两个白牙,它们之间嵌着一包极小的毒药。

“还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冷笑,“我这位姐姐做事总是这样,又要用人又要害人,跟着这样的人又享受不到荣华富贵,还得时刻走钢丝怕朕清算,真不知道你们跟着她做什么。”

他抬眼望向终于露出些许慌乱的曲才人,言,“其实朕给过你机会了。你入宫后朕去曲水流觞临幸于你时便说过,朕十分欣赏曲远绪的才华,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告知于朕,朕会想办法为你解决。可惜,人总是不知道珍惜的。”

“陛下,我手中,有长公主在西北的....”

“布军图是吗?”

帝王轻声出口的这五个字,直接击碎了曲才人所有的假面具,她极为慌张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还是那般的帅气,浑身气质超尘出逸,可那双原本应该柔情与威严并重的双眸中,却只剩下了—肃杀。

“这些东西朕在两年前就已经得到了。”他似乎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你们手中的那张是她十年前做的,而朕手中的这张,是她两年前大换防之后的,没准不久后还会有一张,徽修容那姐夫拼命要送出来的东西,暗卫来报,在运送她那些家眷的时候,已经到手里了。”

“不可能,不可能。”曲才人满脸都是不可置信,“长公主身边都是她最可信的至亲,这些东西也只有她至亲才有备份,即便是那些被她收买或威慑的将领,也不过是知晓其中一部分罢了,要想得到完整的布军图,只有....”

她明白了,在这一刻有个大胆的想法虽然来不及证实,但也是唯一的想法,那就是长公主身边的亲信之中,至少有半数都已经倒戈,甚至是,被替换了。可如果是这样,长公主怎么会完全没有察觉。

“你这样的心计若是在朝中,只会为人鱼肉。”帝王笑了起来,“不过,有件事情朕很想知道,你若是能好好说出来,朕没准可以保你曲家,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既然帝王部署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是说,长公主如今能赢的可能已经十分渺茫。他将这些人召进宫,不是为了要知道更多的私密,不是为了要挟长公主和朝臣,而是为了,一网打尽。

自己的亲人在宫内为妃,一日日地受着上位者的糖衣炮弹,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势,这不正是他们当年投靠长公主,为其所惑时想要的东西吗。既然已经有了,又有几人会想要逃离长安。

西南旱灾的影响还在,西北军队不稳,这种时候若是动起来胜算并不高,可等到这一切都归于平静就不一样了,只要找准合适的时机,那么便可一一清算。若是现在不应允他,告知他想知道的所有东西,只怕来日,曲家万劫不复。

“陛下问吧,臣妾知无不言。”

凄厉的女子尖叫声响彻半个宫廷,还在平阳宫的安拂夏和皇后听得是最清楚的,这种直击灵魂深处的声音,让她恐惧,可站起身想要去寻这声音的来处时,却被皇后握住手掌制止,“别去了,陛下自有决断。”

“皇后娘娘,曲才人,是不是死了?”她的孩子差点儿被曲才人害死,眼下这个局面,曲才人得到了应得的惩罚,可若是真的就这么被杀了,她却感受不到半点儿开怀。

皇后将安拂夏带回椅榻之上,柔声劝慰,“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和我的孩子都要好好的生下来,害人者终将会付出代价,也不值得你费心费神的,这些事情过几日就随风散去,没人提起了,来快陪本宫下完这局棋吧,这是上回陛下来的时候,与本宫手谈的棋局,今日正好我二人把它给解了。”

下围棋是最耗时耗神的,二人又是棋艺相当,待到几轮茶水糕点过,抬头时已是近黄昏了。此时外头正有些乱哄哄的,当最后一颗棋子落下时,平局已注定,安拂夏伸了伸懒腰从窗边瞧出去,见咏绪姑姑正在指挥着梅枝她们放好自己带来的物什,略有些歉意地与皇后道,“自发生那事后,臣妾自己一人住总觉得不安生,倒是要叨扰皇后娘娘了。”

“本宫一人住着也怪寂寞的,安妹妹来了正好儿做个伴,怎么会叨扰呢。”皇后笑着将棋子收好,道,“也快到传膳的时辰了,咱们一道儿吃饭吧。”

这话儿刚落,红玫推门而入,步伐还是规矩的,但开口便透着些许慌张,“娘娘,方才曲才人被盖着白布抬出去了,奴婢问了一嘴,是圣上亲自处决的,咱们要如何办。”

皇后正色道,“告诉今日宫中参与过此事的人,不能透露一星半点儿,违者不论名分高低,斩立决。把曲才人按照才人的礼仪好好地葬了,再通知外面,就说她突发疾病逝去,但是告知安葬的人,不必将她放入妃陵之内,这件事儿要悄悄地办,不能透露一点儿风声。还有给家里去封信,这段时日盯紧曲家的动静,有任何异动立即来报。”

“诺。”

红玫转身离去了,而皇后则转身略带抚慰瞧了眼安拂夏,言道,“陛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曲才人谋害皇嗣之事不能外传,丧仪的一应事宜都不能少,但这只是做给外面看的,你放心。”

“表面上的东西臣妾并不在意,皇后娘娘放心。”安拂夏已是二世为人,她太懂得有些事情其实自己并不能左右,虽然在这件事儿上曲才人未必没有自己的私心,但是念及同性,她还是有些惆怅,“希望曲才人来生,可以不再为人掣肘,过上最自由快乐的生活。”

这也是她二世重生时,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

夜幕降临时安拂夏才有心思去打量自己所居的平阳宫西阁,西阁与主殿背靠着同一座墙,是个独立的小院儿子,只一个正殿,左侧极是卧房,面积是珠镜台的三分之一,可却清静得很,外头的任何声响在这殿内都听不见,院中还有个莲花池,池下有几条锦鲤和乌龟,乌龟还小,它攀上来抓住那石头是正撞上安拂夏的目光。

真可爱。

“娘娘,奴婢倒是很喜欢这儿,虽然比珠镜台小,但是清新雅致,而且后边就是幻紗玉心,若是心情不好便去转转,都省得用车驾了。”

半夏听柳絮这样说便调侃道,“你只是舍不得幻紗玉心里的小松鼠吧。”

“什么小松鼠?”踏入浴盆的安拂夏问道。

“娘娘还不知道,前些天儿幻紗玉心里多了好几只小松鼠,在树上窜来窜去的特别可爱,我和柳絮前儿个去尚珍局那儿去娘娘拿去修的首饰,正巧看见的,我们还看了好一会儿呢。”

首饰?安拂夏想起来了,半月前自己发现那只孔雀簪花冠上有些裂痕,便让半夏拿着它去尚珍局要求修理,那日半夏回来还说,许尚珍予她说这不是尚珍局送来的那款,可样式造型都是一模一样,许尚珍也是百口莫辩,便留下来修了。半月后尚珍局着人来报,说修好了但希望我派人过去瞧瞧。

“你们当日去了尚珍局,许尚珍说什么了?”

半夏回了安拂夏的话儿,“她给奴婢瞧了那孔雀簪花冠原本的式样图,其实除了一块儿紫宝石之外,其余的都是一样的,所以许尚珍只是将残破的金线换成了完好的,然后把红宝石换成了紫宝石。”

宝石就算再小,尚珍局也不会犯认错颜色这种错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思至此,安拂夏道,“明日陪本宫去一趟尚珍局吧。”

待到第二日清晨来到了尚珍局,瞧见那些人忙里忙外根本腾不出空的样子,安拂夏才明白为何会出现纰漏。“拜见徽修容。”声音在后方响起,安拂夏回身望过去,那人身着青白卷草对襟半臂配丁香交窬裙,面容也是极清秀的,让人看着心底生出好感来,“奴婢是尚珍局的掌珍,姓晏,娘娘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本宫记得上回在你这儿修了一个孔雀簪花冠,想瞧瞧那式样图。”

“娘娘同我来。”

安拂夏随她进了内里,坐在那红木桌子对面,晏掌珍熟门熟路地从桌上那一堆册子中寻到孔雀簪花冠的式样图递过去,言道,“说来我也觉着很奇怪,当初为娘娘打造这孔雀簪花冠的时候,明明用的是紫菱玉色宝石,不知为何却被人提换成了大红琥珀。”

“不是忙里出错吗?”

晏掌珍正色道,“弄错宝石颜色是大事,且九嫔及以上的首饰,都是有掌珍和尚珍合力打造的,岂会弄错,娘娘可要明察秋毫啊。”

安拂夏忽得想起自己十岁那年夏日,几位姊妹一同去市集之上游玩,见到个摊位上在卖香囊和香料,其中有些香料正是放在各色宝石之中,极为惹人眼球,我们便起了好奇心一同去看。当时有个香料味道十分特别,比当日在曲才人车架之中闻见的还要让人难以忘怀,我们便询问店家,这是什么。

“这个啊,这叫清风明月,是奢香夫人的半成品,她做失败了不用了,便给予我们这些小商贩,换些钱财。”那店家是位老者,年纪已经不小了,可说到这香料却还是满面的幸福笑容,“这香料在我们这儿半个月才卖一次,卖得可好了,每次都清空。对了这里面的材料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七幻浮生。”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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