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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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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贤妃被禁足的第二日,当接到四妹妹亲手写的信件时,安拂夏才知道,不过一日半的功夫,这宫里宫外,贤妃偷盗皇家财物,谋害皇家子嗣的传闻已然人尽皆知,宫中秘闻传得如此之快,定是有人在故意散播消息。

四妹妹的信中写道,曲家、徐家和顾家目前看来都并无异样,顾家一贯是长安鼎盛之家,昨日的家主寿宴往来庆贺之人基本都是高官显贵,就连皇后娘娘的母家都派了人去。

宋家的事情虽然遮掩得很好,但是历经十数日的打探,还是摸出了些许端倪,只是这真相与安拂夏所想的有些差距。宋大人是大禹为数不多的平妻之人,纵然他的两位妻子,一位从商,一位是贵妇,但原配自他昔年不受重视时就跟随,所以当年他亲口向先帝求情,要求给予原配平妻之位。

那时还传为长安的佳话。

那年大雪,两位平妻同时怀孕,整整十个月,二人均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宋婕妤的母亲因难产卧病在床。没了母亲的孩子在后宅几无立足之地,他们的日子过得愈发艰难。

为了让妹妹过得好,哥哥暗地里在外打了不少工,攒人脉,小小的年纪尝尽了人情冷暖。但即便如此,两兄妹却是乐在其中。直到那一日,宋大人的另一位妻子开始带着她哥哥出双入对,也是从那日开始,哥哥讨好那个人。

据传后来的妹妹一直窝在闺房之中,不愿见人。

直到那日那人寿宴,父亲遍请亲朋好友,有人提出想要见见妹妹,叙个家乡话儿,父亲便让人把妹妹请出来。当日那人与妹妹说了什么话儿不得而知,但之后,妹妹就变得远离哥哥。

不久前宋家大小姐有了身孕,是太仆寺卿大公子的孩子,宋大人和其妻子虽然不太喜欢这门婚事,但为了府中的名声和女儿的前程,不得不同意,而与此同时,先帝的礼遇贴送入宋家。

宋大人问也不问就填上了妹妹的名字,原本妹妹并不想嫁,可在此时发现自己信任多年的老仆,其实是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她使计将人抓到陌生之地,层层追问下去,终于得到了真相。

当年母亲怀孕时本就因祖父生病而心绪不宁,那老仆时不时地在她耳边说些祖父病情之事,更让她焦躁忧虑。但母亲很关心自己怀中的孩子,所以也努力稳下心来,后来祖父病情稳定了,先前所做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

于是有人便给这位老仆传信,让她下毒,毒药是血寒花,这种毒无色无味,只会慢慢地腐蚀女子的身体,吸收女子的血液,但只要量少,面儿上不会显现。

她们用药十分谨慎,每次都会给这老仆些许量,下在汤水之中,生产那日因血量过大,毒素全面发作,母亲因此而难产雪崩,再也没回来。

那位老仆还告诉我,其实母亲生的是三胞胎,另一位平妻抱走了最先的那位男胎,留下了剩余的两人,便是她和哥哥。而让她下毒之人,也是这位平妻。哥哥长大后偏爱女色,那位平妻不断地给他下套,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而此时,她的二哥哥因为生来体弱,病重而逝。

从知道真相的那刻起,她决定入宫。因为她没有权势,经年过去,那位老仆说的已没法儿证实,根本不能将家人入罪,甚至还会给她落一个以子告母的不孝之罪。

这信件很长,安拂夏看至第三页末,正好是四妹妹将宋家之事说完,在第四页,四妹妹还说,她偶然寻到了这位老仆才得到了真相,其余的她也不知晓,下毒之人就是那位平妻,但是她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还叮嘱安拂夏在宫里一定要小心谨慎。

那位平妻固然心黑手狠,但难道宋婕妤的父亲,对此事就全不知情吗。两人同是平妻,同管内宅,另一位就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狸猫换太子吗。

安拂夏不信。还有,前世宋府明明是有嫡庶之争,作为妾室的文氏她也曾见过一面,为何到了如今却没有了,这中间必定发生了什么,难道,程岳阳当初在这件事儿上也骗了我,可他为何要骗我呢。

“安姐姐,你在想什么?”

曲才人落下一张叶子牌,轻声问。安拂夏的心绪瞬间被拉回来,瞧了瞧场上和自己手中的牌,不好,要输了,抱歉道,“没事,只是想到毓秀殿之事,有些害怕罢了。”

提到此事顾美人的怒火儿也上来了,但她不愿意对着无辜的人发火,便受着说,“安姐姐不必忧心,害人者必受惩戒,圣上与皇后,不会放过贤妃的。”

“不过已经审了快两日了,赵司正好像还没从贤妃的贴身侍女口中,审出什么来。”在观摩曲才人出牌的徐才人道。

封美人却道,“徐妹妹,你听差儿了,我方才来时还着人去司正司打探过,说那位叫青璃的婢女,已经吐口了,说贤妃娘娘确实着人让她们将千年血参卖出过,但并未着人在各宫偷盗插手,下毒一类事更是闻所未闻。”说着她忽而想起,问,“各位姊妹那日回去后,可曾在自己宫中找出什么遗漏?”

安拂夏最先接话,“未曾。”她早早就盯着新来的几人了,半夏他们都说她三人没动过首饰一类,尚珍局的人也来查过,没有遗漏。

徐才人和曲才人也是这番说法,但封美人却说,“那就奇怪了,我屋中倒是少了不少金银首饰,都是在王府的时候陛下就赏赐给我的,我着人报给皇后娘娘后,娘娘还赏了我不少价值相当的东西,以作补偿呢。”

安拂夏神色微顿,这瞬间仿佛有什么想法从脑中划过,她再问道,“封姐姐,你是说,你少的东西,都是王府时候陛下就赏赐的?!”

“是啊,安妹妹怎么了。”

封美人话儿还未说完,安拂夏已急匆匆地起身,快速往外走了几步忽想起未施礼,便停下脚步回过神来,福个身道,“抱歉各位姊妹,我忽想起宫中还烧着补药,服药时辰快到了,这就告辞了。”

瞅着安拂夏如此急的离去,其余人面面相觑。

而坐上轿子的安拂夏,则觉得很不对劲,如果贤妃变卖千年血参是为了弥补自己宫内的亏空,那么为何只针对封美人和顾美人,是其余宫中她插不上手,还是这些物品不容易被查出来。

如果是后者,那么顾美人的是怎么查出来的,这两厢对比实在太不合情理了。

见到安拂夏的时候,田奉御是有些吃惊的,“才人有什么吩咐,直接唤人将我们请到宫中就是了,何苦亲自来一趟呢。”

“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田奉御,还请奉御屏退左右。”

她如此郑重,田奉御也谨慎起来,将人全部打发出去后请进她日常办公的小屋之中,问道,“才人寻我有何事?”

“田奉御身为尚药局的掌事,应该知道十脉枝叶和血寒花在何种情形下才得以存活吧。”

原是为了这么简单的事,田奉御放下心来,言道,“十脉枝叶远处看虽与草根无异,但其身上的寒性大多是吸食周边的寒气所至,所以许多十脉枝叶都会在寒气比较足的地方尚存,哪怕是土地之中。至于血寒花,则是在极北之地才有,莫说长安,只怕是西域都很少见。”

话儿刚落,她的手一顿,“才人的意思是说.....毓秀殿当日找到十脉枝叶这件事,有假?”

“我并不是说你们找到的十脉枝叶是假的,而是说,有可能这个东西是被人移植过去的,在此之前,它并不存在于那个地方。”

田奉御越想越觉得安拂夏的话儿有理,“那岂不是说,真的冤枉了贤妃?”

“倒也不必先下定论,田奉御,不知你有否将这件事儿告知皇后娘娘?”

“尚未。那日事出紧急,微臣并未想起这个关窍,若非安才人此刻提醒,只怕微臣仍旧想不起这个关键。”

“还有一个问题,田奉御觉得,宫中什么地方有可能养得起十脉枝叶呢?”

田奉御转念一想便想起了,“宫内没有,不过九仙门离长安西门近,从那儿出去不远处的小山坡因为背靠雪山,有个雪池,若是那个地方,定然有不少十脉枝叶的。”

“我明白了。”安拂夏起身,道,“还请田奉御立即去趟平阳宫,将这件事告诉皇后娘娘。”

“才人要去何处?”

田奉御的话儿落下时,安拂夏已背过身,她未停下脚步,言道,“去唤醒一个沉睡了许久的人。”

再次来到蓬莱殿,安拂夏的心境已是截然不同,因宋婕妤昏睡许久,所以殿内的仆役们做事也不甚用心,踏入门内便能看到不少落叶,原先盛开的花儿因着许久未交水,已有些凋败。

“怎么会这样。”梅枝叹道,“宋婕妤只是生病,又不是被罚,这些人岂会如此懒惰。”自从入宫学规矩后,她便知道有多严苛,这要是被掖庭局的人发觉了上报上去,这里的人无一例外都得去做苦役。

“安才人?”

熟悉的声音在安拂夏右侧响起,她转过身瞧见兮儿略讶异的面容,正要端着那水盆子行礼,安拂夏直接出声,“免了,你家娘娘呢。”

真的是来看自家主子的。兮儿顿时喜出望外,“安才人这边请。”踏入殿内的安拂夏不免点头,殿内与殿外截然不同,很是干净的模样,看来兮儿这个贴身侍婢还不错,做事利落也很忠心。

“你家娘娘有苏醒过吗?”

说着安拂夏坐到宋婕妤的床畔,见她面色红润,呼吸顺畅,没有半点儿病人的模样,便问。

可轻轻一问就惹得兮儿这小丫头哭了起来,“没有。事儿刚起头的时候,还有不少太医来看娘娘,陛下和各位娘娘也时常派人垂询,可刚过了几日外间就没了音讯。如今,只有皇后娘娘会派人过来问问,还有娘娘同乡的陈直长还愿意时不时地带着医女过来看看,开个药方子外,再也无人来了。那群婢女,从前娘娘对她们那般好,如今见着娘娘落难了,一个比一个懒惰,根本都使唤不动。奴婢人微言轻,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娘娘添麻烦,所以也没有回禀皇后娘娘。”

即便不回禀,皇后也不会真的不知道,只是,她在等宋婕妤醒来罢了。安拂夏抬眸见兮儿哭得两只眼圈儿都红了,安慰道,“好了没事,等会儿我就去回禀皇后,让她派人过来管管那群捧高踩低的小人,你先跟梅枝出去吧,我同你家娘娘有话儿要说。”

兮儿点头,随着梅枝出去,大门缓缓关上的那刻,安拂夏长叹,“宋姑娘,你打算什么时候醒呢。”

躺在床上的宋婕妤睫毛微颤,但身子还是一动不动。

“你想要家里人为你的母亲偿命,可在你长大的那些年,你一味地躲避,对家里的人和事全不了解,让那个小人在你家里日益做大,直到你无力反击之时,眼睁睁地看着她夺走了你的亲人,你的财产,你的地位,你的后半生还要掌控在她的手中。你觉得这都是你家人的错,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能争一争,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

“外边儿人都说宋大人清廉,或许吧,可能他是个好臣子,但他绝不是一个好父亲。否则他怎会为了攀附权贵新妻,而默许新妻夺走原配的儿子,默许家中人欺凌无母的儿女,默许新妻一步步地为儿子设下陷阱,直至把他的后半生都掌握在手中。你入宫,因为你绝望,父亲的纵容和主母的狠毒,让你看不到未来,可宋大人在朝中的人脉根深蒂固,那位平妻又是永安伯府嫡女,本就不是一桩贪腐案可以动。你的哥哥实乃趋炎附势之辈,他若想高升,就必定要保下这个家,那么,你如今所作的一切,又有何用。”

“如若是我,哪怕是与虎谋皮,我也要找到她当初谋害我母亲的证据,将她告上公堂,以命抵命。又或者,用尽一切手段爬到至高处,用我手中的权势,以牙还牙。如今你已是婕妤,来日若有了妃位,这些岂不是唾手可得。”

“还有你的父亲,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些事情,真的跟他没关系吗。他默许这么多,为的难道只是永安伯府的权势?”

“你应该不认得我,我是陛下新封的安才人,就是因父亲贪污免职而家道中落,被陛下特旨允进宫的。说来你我并不相识,但我想,我这般说,你定然有点儿印象。曾经,我遇到过一个很可恶的人,他欺骗我的感情,背着我在外养外室,我不堪忍受最终选择了反击。其实我只是使了个离间计,最终,我得偿所愿了。”

榻上忽然传来一声极度沙哑的冷音,“他才是那个最小人。”

安拂夏偏头望去,宋婕妤醒了过来,那双葡萄眼虽有浑浊,但却闪着点点碎光,似是希望重燃,“当年我母亲为了他倾尽了一切,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他没有官职没有钱财时,是我母亲日日卖画儿和绣品,为他攒下了家业,让他可以进京赶考,可以疏通人脉,没想到一朝得势,他竟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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