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没说话,姜言又怕被她记住之后寻她麻烦,也就没敢再看他。
他怕是进屋了,黄莺这才急匆匆跑向她,道:“主子,那人是谁?”
黄莺懵了:“你也不认识他?”
“奴婢是第一次见他。”
“我见你对他很是恭顺啊?真不认识?”
“主子,奴婢骗您干什么?奴婢看他衣着不俗,想着他定然是有身份的,那奴婢是下人,自然对他要恭顺,有礼。”
姜言不由皱着眉头,思索着,又望向了屋内的方向,然后小声把她的猜想说了出来。
“我猜他应是来寻王芊芊的!”
“寻王夫人?”黄莺很困惑,也望向了屋内的方向。
“他应该是王芊芊的兄长!”
“王夫人的兄长?”黄莺又惊讶了,但是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可能,“主子啊,王夫人是歌姬出身,那会有这等华耀的兄长?”
姜言被她给说愣住了,又眯着眼睛望向了屋内的方向。
他不是来寻王芊芊的,那他来海棠苑做什么?
这地方普通人能随意进出吗?
“他会不会是王芊芊之前的。。。。。。相好?”姜言看着黄莺,把她的大胆猜想说了出来。
黄莺一怔,随后有些拘谨:“不会吧,她现在是王爷的夫人,不该这么没分寸吧?”而后,突然眼神一亮,又小声道,“会不会是来寻沈夫人的?”
对啊,也有这个可能!
可是沈芊芊是采桑女出身啊。。。。。。难不成是沈芊芊的老相好?
姜言震惊得瞪着眼睛看向了黄莺,黄莺与她还算有默契,已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不仅惊得张大嘴巴:“您是指沈夫人??”
“嗯!但又觉得不太像是啊,沈芊芊虽清秀,但五官不协调,那男人那么好看,跟谪仙一样,那能看上她啊?”
“主子,您嘀咕什么呢?”
姜言慢慢回过了神,扫了她一眼,又望向了中堂那个方向,然后。。。。。。他怎么站在那里?
站了多久了这是?
他都听到什么了?
他这是什么眼神?
探究?算计?
姜言已断定他不是上官泽玉,觉得也没必要对他多尊敬,就瞪了他一眼,转过身走向了那片淡蓝色的绣球花。
黄莺没看到那男人,看姜言走了,也跟着走了。
那男人嘴角微微弯了弯,也没与姜言答声,径直出了院子,离开了。
姜言欣喜于绣球花的娇艳,正欲弯腰去嗅嗅它的香味,这时,王芊芊不耐烦的声音传到了她耳中。
“姐姐,这么喜欢这花儿?要妹妹转告王爷一声,赏赐给姐姐?”
姜言的兴致顷刻没了,站了起来,看向了她。
她满脸的戏谑,得意极了。
“姐姐,沈妹妹已经醒来了,就不留您了,回去吧。”然后把门直接给关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
跟她没事了?
姜言敏锐地察觉出这样的结果跟刚才她看到的那个男人有关,但是却不想去细想了。
管他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跟她无关了,那她就走,走得远远地,最好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姜言迈着轻快的步子,心情大好带着黄莺回了梨花居。
她们主仆二人有三日三夜没有回来梨花居了,以为院子肯定荒凉了,但是一进院子,却发现它还跟之前一样,梨树长得茂盛,摇椅还完好摆放在第四棵梨树下,那白玉石桌还在,上面还放着她喜欢的烟雨色茶具。
“啊,多好啊,回来了!就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我这梨花居好!!”姜言很高兴,小跑着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摇椅里,使劲儿晃荡了起来。
黄莺看着她这样开心,自己也笑了。
“芙蕖他们三人肯定又去前院帮忙了,奴婢给主人准备热水沐浴。”
“你不累?快坐下好好休息休息!至于洗澡的事,我今日也没精力洗了,明日再说吧!”
黄莺也确实累得够呛,满脸疲倦,听她这么一说,很是感激。
“主子,您对奴婢真好!!”
“这么肉麻?都说了咱们是姐妹,不兴那些虚的,是你不听,总奴婢奴婢叫个没完没了。”姜言笑着说完,闭上了眼睛,“你去休息吧,我想躺在这里睡觉。”声音已慵懒,黄莺便没再说什么,行了礼,去了她的房间。
这几日真是累着了姜言,导致她竟然做起了梦,而且还是关于她在现代社会的梦。
“阿言,学长是真心爱慕你的,我们可以试试看,不合适了再分开。”
不合适再分开?想得到美!
她是女孩子,由着他这样占她便宜?
“学长,我还不想这么早谈对象,我想好好学习。”
“你们宿舍六个人,就你没有对象,你不觉得难堪?没一点儿觉得不好意思?”
他这人怎么会这么肤浅?以前怎么没觉得?是因为在她的梦里?
“好了学长,我还忙,不说了。”
“姜言!!你可听好了,你要是今日不答应我,以后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怎么这么倒胃口?跟她认识的学长怎么判若两人?他以前可是很温柔,很好脾气,很有内涵的啊?
“姜言!你倒是回答我,同意,还是不同意!!”
同意什么啊?现实社会都没有在一起,梦里在一起能有什么意义?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赚钱,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学长,喜欢你的人那么多,祝福您啊!”
“姜言!!!”
好大声好愤怒的声音啊!哈哈。。。。。。
“主子,主子您醒醒,醒醒啊。”
怎么是黄莺的声音?
梦醒了?还是梦中梦啊?
“主子,您赶紧醒来啊,别做梦了!主子!!!”
黄莺怎么比学长还着急,还大声?
她在摇晃她?
她真的有急事?
姜言不情不愿呢喃了句:“要把我摇散架是吗?”才微微挑了点儿眼缝。
“主子,是大事,是急事!”
姜言不在意,笑道:“难不成沈芊芊要生孩子了?”打算又闭上眼睛,这时,黄莺道,“是王爷回来了!”
啊?姜言一下子清醒了个彻底。
但随后又很快懒散下来:“回来了就回来了,这么激动干什么?”而后立马又大惊,“难道他要治我的罪?”
黄莺深吸了口气,才道:“此事还不清楚,只是王妃派人来传话,说是王爷在后花园设宴,请您去参宴。”
“就我一个?!”
“想来应该不是,毕竟是家宴,所有夫人应该都要一起去。”
“那就好那就好。”
“可是主子,只剩半个时辰了,您还未沐浴更衣啊!!”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啊!”姜言说着就一骨碌站了起来,可是当她准备随黄莺去梳洗打扮时,却又不愿去了。
“主子,时间真的紧急,奴婢想,其他房夫人怕是已经到了,您要是太晚去,怕是又要被按上摆谱的罪名了!!”
姜言向黄莺谄笑:“要不,就说我病了?”
黄莺的眉头一下子皱紧,脸上也瞬间浮上了满满的担忧。
“主子,王爷多日之后才回来,您不去问安,这是大不敬!再者,又发生了沈夫人的事,您要是不去,知道王夫人,沈夫人,吴夫人她们会向王爷说您什么坏话?伴君如伴虎,主子您该是知道啊!”
是啊,王芊芊她们铁定会把什么屎盆子都往她头上扣,她要是不去给自己当面解释,上官泽玉对她们精虫上脑,信了她们,那她岂不是亲手把自己往绝路上送?
“好吧,赶紧收拾吧。”
姜言很配合黄莺的打扮,但是也向黄莺提了要求,那就是千万不能把她化得太漂亮,尤其是太美艳。
她可不想跟上官泽玉滚床单!
她也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更不想让他以为她真是做错了事,才以色示他,求他的谅解!
黄莺虽然苦口婆心向她说明了妆容的利害关系,但是她还是没有妥协,一而再坚持她的选择。
黄莺也没有忤逆她,真就给她只是描黑了眉,染红了唇。
至于首饰什么的,她就戴了一个白玉色镯子,那是柳如意这具身体原本就戴着的。
至于发髻上的装饰,也就插了两支簪子,一支简单的金簪,一支简单的玉簪。
这可是她第一次见上官泽玉,可不能给他留下个喜奢华的印象,否则,那日后要更改他的印象就难了。
一切准备妥当,姜言便用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带着黄莺出发了。
这一路而去,姜言虽没有说过一句话,叹一口气,但是她的内心却早已波浪滔天。
她自出了梨花居,就一直在祈祷,祈祷上官泽玉能对他手下留情,祈祷上官泽玉是个明事理,辨黑白的王爷。
但具体上官泽玉到底是个什么人,就还是只能她自己去见一见了。
“主子,前边的路奴婢不能陪您走了。您需自己去。”
“为什么啊?你怎么了?”姜言以为黄莺被赶出府了,激动地差点没抱住她。
黄莺很害怕,忙向四周一扫,才把姜言推得站好,小声道:“主子,这里不是梨花居,您可一定要注意您的身份,切莫对奴婢如此。”
姜言自是明白她什么意思,但是对于她不能陪她进去,很是不解。
“为什么你不能陪我进去?难道他们赶你走了?”
黄莺见她误会了她的意思,有些无力。
“主子,您走的是云霄阁旁的偏路。这条路只能主子走,下人不可以走。主子您放心,这条路距离王爷的院子很近,没人会为难您的。”
“那你可一定要在这里等我!”
“主子放心,奴婢那里都不去,只在这里等您。”
姜言朝她宽慰一笑,深吸了口气,向小路的深处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