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这才有机会好好关心姜言。
“主子,您的脸是不是很疼?”
姜言用右手轻轻摸了摸她的两边脸颊:“不疼了,但肯定肿着。娘的,下手没个轻重,是想打死我吧!”
“主子,奴婢没用,没有照顾好主子。主子您责罚奴婢吧!”黄莺说着就双膝跪在了姜言脚下。
姜言惊了一下,赶忙把她扶起。
“这有什么啊?又没有少什么?再说了也不是你的错,疯狗要咬人,你能有什么办法?”
“主子,她们是故意的!她们是故意以此来欺辱主子您。”黄莺愤愤不平道。
“你也看出来了?没事,不就照顾一个人嘛,没什么。”姜言又缓缓躺在了软塌上,还悠闲地架起了二郎腿。
黄莺看着她,道:“主子,可无论怎么说您是侧妃,怎么能照顾沈夫人呢?您如此宽容,大度,怕是要让她们变本加厉了。”
姜言笑着叹了口气:“面子算个屁,保命才是真!既然沈夫人确实有孕在身,那对王爷来说,其他的什么人,什么事都是不必提的。我可不想因这破事掉了脑袋。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赶紧去帮我弄个什么除疤药吧。”
“除疤药?”
“哎,我是疤痕体质,皮肤一旦受伤就会留疤,虽说现在。。。。。。”姜言说着,望了眼沈芊芊,见她还沉睡着,才小声又道,“你家小姐的身体可不能留疤,对吧?快去!”
黄莺便急急离开了。
姜言才如释重负叹了口气,仰面四仰八叉躺在了软塌上。
哎,她的命是真不好啊!
在现代社会穷,看尽他人的脸色。现在穿越到了这周国,还是富得流油的柳府的大小姐,还是个侧妃,结果依然是摆脱不掉被人欺负的命运!
哎,到底要怎样才能像别人那样受喜欢,过上好日子呢?
姜言一声接着一声叹着气。
她不知道的是,她如此心烦,憋屈,但躺在床上的沈芊芊却笑得很灿烂,还有那结伴而去后花园的王芊芊和吴兰玉,也是兴奋难耐。
吴兰玉:“姐姐,您这招真是妙啊!一下子就把那贱人的气焰给灭了!看那贱人以后还怎么在咱姐妹这里耀武扬威!!”
王芊芊嘴角扯了个僵硬的弧度:“这算什么大事?大事还在后边!”
“姐姐的意思是?”
“你且耐心等着,好戏还没有真的开始!”
姜言真的是太累了,往软塌上一趟,还没胡思乱想多久,就又给沉沉睡了过去。
而她这一睡,就到了晚上。
她是依稀听到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才缓缓清醒了过来。
“黄莺?”
“主子,奴婢打扰您休息了。”
“几时了?”姜言说着,扭过头,往窗外一扫,不由大惊,“天都黑了?”
“主子,您睡了一整天呢,奴婢知道您太累了,晚饭就没有叫醒您。主子您现在要吃点儿东西吗?”
姜言只觉脑袋空空的,身体也轻飘飘的,由着黄莺把她扶起,道。
“我不想吃。”又赶忙望向床榻那边,“她怎样了?”
“沈夫人中途醒来过一次,喝了药,就再没醒来。”
“大夫看过了?有没有说怎样?”
“主子,奴婢刚把大夫送走。大夫说了,沈夫人的身体恢复得极好,只要再如此多休养三四天,就可以下床了。”
“这样啊,那就好。”姜言的心又轻松了些,又打算再躺下。
黄莺这时急忙拉住了她:“主子,您都睡了一天了,再睡会做噩梦的。”
“哎,我那里是想睡啊,只是想再躺躺,好好想想王爷回来了该怎么赔罪。”
“主子,您的意思是王爷会惩罚您?可您不是都悉心照顾沈夫人了吗?”
姜言有些无力,笑着看了看她:“黄莺啊,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真是的!一会儿看着像是智士,一会儿看着又不谙世事,哎!!”
“主子,奴婢说错话了吗?”黄莺这又自责了起来。
姜言不想看到她一副委屈吧啦的样子,连忙笑着拍了拍她的左肩膀。
“逗你呢,真是不经耍!我的意思是,总归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们肯定不会就此罢手,铁定会向王爷告状。就算她们不告状了,还有崔管家,你忘了?”
黄莺才恍然觉悟。
“好了,你多操点儿心照顾沈芊芊,我赶紧给咱想对策。”
“主子您如此善良,宽容,老天爷一定会保佑您的!”
姜言不由苦笑:“但愿吧。”
姜言自认为她的脑子还行,虽说不是学霸级别的,但是只要肯下功夫,她也总是能解决掉学习上的难题。
可是,想对策这件事,却是难倒她了!
她都想了大半夜了,却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想出来,真是能急死她!
她很想与黄莺商讨,但是念及在海棠苑,沈芊芊又在一旁,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继续苦思冥想。
“主子,您洗把脸,吃点儿东西吧。”黄莺端着一盘点心走到了她身边。
姜言扫了眼黄绿的点心,没胃口,摇了摇脑袋。
“主子,您不要这么着急,王爷回来还需好几天,这几日您慢慢想,一定能想出来。”
“但愿吧。”姜言心烦地下了软塌,准备去洗脸。
这时,失踪已久的王芊芊来了。
她人还在屋外,就极其夸张道:“好妹妹啊,身体如何了?可是心疼死姐姐了!”
姜言不由抽了抽嘴角,嫌弃地背过了身。
“呦?这是谁呢?怎么如此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王芊芊讥笑着走到她身边,又赶忙跳到一边,还恶心地捂着口鼻,“什么味道啊?臭死了!”
姜言没作声,在心里狠狠白了她一眼。
“哦?是‘侧妃’娘娘啊,怎么搞成这个德行了?这要是王爷知道了,可是会大怒的!”
嘴怎么这么贱?不说话会死吗?我怎么会这样,你娘的不知道?恶心谁呢?
“姐姐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吗?”王芊芊笑意盈盈,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是一张好看的脸,只是可惜了,嘴巴太臭,心太黑,白瞎了!!
姜言:“王夫人想做什么?不去看看你的好沈妹妹怎么样了?”
“那是,沈妹妹如今怀有王爷的子嗣,那自当是王府里的宝,那能不上心?”说着,睨了姜言一眼,去看沈芊芊了。
姜言只觉房间里的空气都变了味道,刺激得她只想干呕,就去了院子。
黄莺急急跟上了她。
海棠苑不像梨花居,只栽种梨花树,而是栽种了很多种树木,还有好多种花草。
就拿这个院子来说,有爬了一整个墙壁的粉红色,淡黄色的木兰花。还有围绕整个墙壁栽种的月季花,有大红色,有粉红色,有浅白色,还有黄色花瓣带有淡粉色花边的。还有大片的绣球花,鸢尾花,还有一些她没见过的花。
自然,也有海棠花,不过只有一树,在西南角,不是很粗大,花都落了。
而且,在东北角那里还搭建有一架秋千,是那种可以把人甩到半空中的秋千,很是不错。
姜言心里很痒痒,想坐在上面荡一荡,但是转念一想,这是王芊芊的,她要是真给荡了,那她要是又不满,又给上官泽玉告状,那岂不是又是麻烦?
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走到了海棠树下。
海棠树。。。。。。是不是有首诗,叫。。。。。。鸳鸯被里成双对,一枝梨花压海棠?
哈哈哈,想她背了那么多首诗,总算是应景了一次。
“黄莺啊,想不想听我给你做一首诗?”姜言望着被晨曦照亮的海棠树,问。
黄莺没应她,她便自顾自回忆起了她背的苏轼的这首诗。
诗名是什么,她早给忘记了。
至于还记得是苏轼,那是因为她当年背这首诗的时候,她的同桌姓苏。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对,一树梨花压海棠。”
臭不要脸的,八十老头子了还祸害十八少女,去死吧!!
姜言又望了望绿茵茵的海棠树,道:“黄莺啊,你知不知道海棠结的这种果子可以吃?”
黄莺还是没吭声。
姜言也没管,顾自去摘海棠树上的绿色小果子了。
还没红,还太小,吃着肯定很酸,很涩。
姜言想着,右手拽着眼前的枝丫,朝上使劲儿一跳,另外空着的那只左手,就摘了一簇小果。
“黄莺,你。。。。。。”欣喜地回头去看黄莺时,却见她身边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个男人。
确切说是一个非常“美”的男人!
再确切说,那是儒雅和温柔和倜傥和清淡交织在一起的男人!
瞧瞧,那肤色,那么白腻,比王芊芊还白。那眉毛,不正是传闻中的剑眉,还有那眼睛,标准的星目,像是还闪着光一样,还有那鼻子,高挺有棱角,那嘴唇,厚厚的,红红的,不是个薄情人!
这世间还有这样出尘,不可染指的男人?
他是谁?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上官泽玉?
看着不像,太年轻了!
那会是谁?
黄莺怎么对他那么恭顺?
是。。。。。。上官泽玉的朋友?
或者是。。。。。。王芊芊的兄长?!
他是来替王芊芊出头的?
他是把她当作了婢女,以为她在捣乱?
也是,她现在这一身狼狈的样子,说是婢女都是好听的了。
意识到这点儿,姜言赶紧收回了打量他的眼神,垂眼,毕恭毕敬站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