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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见到暗夜游魂了！！！

内容：之前我看大家说什么匿名版四大校园传奇我都以为是编的，但我昨天真看到暗夜游魂了！！昨天凌晨两点我做完实验回宿舍的路上在湖边遇见一个含胸驼背往湖里看的人，我以为他想不开了过去问他怎么了，结果一转头差点被吓死！脸惨白惨白的眼睛猩红一看就不是活人！！！我吓得当场就跑QAQ

L1：omg这么恐怖……但也不一定是鬼吧，也可能也是一个做实验做到午夜的大学生……

L2：ls可能不太了解暗夜游魂的传说、、这个人在校园里面徘徊了十几年了，教职人员名单和校友名单上都根本找不到他，而且只出现在午夜，以前的学长都见过他。

L3：我也见过，而且我那天更恐怖……我看到他头后面有五六根很长的白线一直连到湖里！！不会是什么水生的妖怪吧？

L4：谁有我见到的可怕，我看到他半个身子站在敬华湖里阴森森地往我这看……

L5：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L6：吓死我了……我今晚要去和室友挤一挤QAQ

L7：吓死我了！大白护体！！

L8：吓死我了，我要学一晚上高数安慰自己T T

L9；ls最恐怖啊！！！

十一点之后，西湿大部分宿舍的门都锁上了，还在外面行走的人不多，洪白雁不必那么处心积虑地隐藏身份。

齐颂是本地人，常常周五就回市区的家里去住了，洪白雁也可以放心地在外游荡。

他绕着湖走了三圈，盯着湖边的水鸟看，可能是它们能够感知到同类，水鸟并不会因为他的靠近而逃跑。

大黑似乎有点好奇他在做什么，摇摆了几步想靠近，洪白雁有急事，瞪了他一眼把他吓跑了。

洪白雁蹲下来，盯着一只半个身子浸在水里的椭圆的水鸟看了半天，才好歹分辨出来：“是你吗？”

那只鸟转过头去，留给他一个潇洒的屁股。

洪白雁眼角抽了抽，沉默了一会儿，视死如归地开始报暗号：“你好，尊敬的海鸥，鸬鹚，笑翠鸟，白鹡鸰，蟑螂，兀鹫，鲸头鹳，水鸡，毛毛虫，UFO，游隼，中华田园企鹅，我是来交这个月的述职报告的。”

正在惬意地泡温泉的夜鹭幽幽地转了水上的半个身子：“你漏了池鹭。”

洪白雁：“谁特么把暗号定这么长啊！！”

西河湿地大学水域级正管理员叶鸣，也就是洪白雁的直系上司，是土生土长的本地鸟，负责这块区域起码已经四十几年。

他基本拥有这里的自治权，因此隔三差五洪白雁就要忍受领导的灵机一动。

比如半年前突然设定找他时需要报暗号，一个月前突然把暗号设定成比经济法法条还难背的鬼话。

而很不幸的是，湖里的大白鹅只有七只，洪白雁可以清楚地辨认，但湖里的夜鹭就像家里的蟑螂，虽然表面上看着只有三四只，实际上根本不知道有多少……

暗号刚改的那一个下午，洪白雁对着十七只夜鹭轮流背暗号，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喜登校园论坛头条，标题是“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精神问题，他好像幻想夜鹭是自己女朋友”。

一听是正事，叶鸣把自己从湖里拔了出来，悠哉悠哉地往小树林走。

洪白雁的工作当然不止是当鹅，他也是有文字工作硬性指标的，每个月都要提交一份述职报告，有时候叶鸣一时兴起会给他提供主题，大部分时候他自己看着编。

“交得有点慢啊这个月。”叶鸣带他进了办公室，在办公桌前坐下，随口点评道。

洪白雁把手里的报告交了上去，看着一只夜鹭从椅子上蹦到桌上，在他的报告上踩来踩去，欲言又止：“叶师傅，你能不能先变成人。”

叶鸣的人形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五官带着点阴森的邪气。他不太需要和其他人类社交，化形得就没有那么精细，脑袋后面的繁殖羽和猩红的眼睛都懒得藏，再加之时刻散发着阴暗死意的神情，半夜出现在路上简直和鬼一样恐怖。

偏偏他还喜欢凌晨背着手在湖边巡逻，主打一个随机吓死路人。

叶鸣偷感很重地变成了人形，把洪白雁的报告拎起来抖了抖：“这上面的泥脚印是谁的。”

死意转移到了洪白雁脸上：“你说呢。”

叶鸣理亏地把脚印遮住，从指缝间看洪白雁的报告。

“你这里的水质报告参考，是哪里的数据？”他翻了几页，突然问，“我看也不像我们湖的，水体大小都不对。”

洪白雁很坦然：“昂，O鱼上买的，我又不学这个。”

叶鸣无奈地挠了挠额角，叹气：“其实你不用把述职报告当作业来做，毕竟我没读过书，你这么写我也看不懂。”

“你花了大段篇幅去论证水质污染对于水生生物的影响，参考文献都列得很全，却没有一句切实的个人感受。”叶鸣摇了摇头，眼神里有种宽容的不认可。

洪白雁本着不顶撞领导的基本原则保持沉默，心里却很不服气地顶嘴回去：我天天忙得要飞升了，哪有时间精雕细琢你的报告！

叶鸣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看没看出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人有人的感知，动物有动物的感知，我会关注我们这里出去的每一位同事，白雁，你知道吗？”

“你是最像人的一个。”

他把报告还给洪白雁，没有采用：“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但是无论如何，不要为了把自己塞进一个人类的框架里，而压抑自己的天性。”

洪白雁把报告收了回去，不太在意他的评价，叶鸣成精的时间都要追溯到建国前，洪白雁尊敬他，却也总带着年轻鹅看长辈的叛逆，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不过今天他有事相求，扭捏地多留了一会儿。

叶鸣当过他一段时间监护妖，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准备干什么，挑了挑眉毛问：“怎么了？”

洪白雁吞吞吐吐：“我就想问……我能知道一下，同事的身份吗？”

他把自己遇到墨翊的事情概括成小帅和小俊的一分钟短视频，飞速讲了一遍，详略得当地省略自己准备表白的那部分，最后忐忑地盯着叶鸣：“你一定知道他身份吧？能不能给我透个底？”

叶鸣很精准地看透了事情的本质：“你这是相亲背调？”

洪白雁反手一张感情牌：“那我都干了这么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能帮这个忙吗？”

叶鸣沉默了一会儿，却反问他：“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向副管理员隐瞒同事的身份呢？”

“你平时在湖里，会吃湖里的鱼吗？”叶鸣问。

“会啊。”洪白雁很莫名其妙，“青春没有售价，同事入口即化，很香昂。”

一般来说鹅是素食，但是洪白雁化成人形之后两个消化系统碰撞出了一个诡异的混合体，从此他总感觉自己有个宇宙胃，没啥不能吃的，连东食堂都能吞下去。

因此，在没人投喂他的时间，有时候他实在饿了，也会就地取材在湖里捞两口，然后收获鹅小弟小妹们敬佩的目光。

“那如果，你刚才说的这位新认识的朋友的原形是鱼呢？”

洪白雁怀疑叶鸣漏听了细节，提醒：“我看过他羽毛了，他是鸟。”

叶鸣也无奈提醒：“我说的是如果。”

说实话，洪白雁根本无法想象墨翊是鱼，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一口把墨翊吞了的样子，只好承认：“那我估计吃不下鱼了。”

“所以，就是这个原因。”叶鸣无奈地给了结论，“他的身份会影响你。”

“西河湿地大学已经建立了一个生态体系，哪怕与真正的自然相差甚远，但也是我们的生态体系。我想你自己也意识到了，你对身边的人类和动物都有很强的影响力。”

“现在他和你相安无事，倘若他和你闹掰了反目成仇，或者你发现他其实在你食谱上，你和他之间存在食物链呢？”

“妖的身份之间的关系会不会被带到人的世界，人的身份之间的情绪会不会被带到妖的世界？又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我并不反对员工之间互通彼此的真实身份，但我并不了解你们的关系，所以我不会做那个敲破世界间的墙的人。”

叶鸣的手交叠在一起，眉宇间有真正经历过岁月的沉重，声音却很轻：“我期待你们能够成为可以互通身份的同伴，但我也希望你认真考虑考虑。”

“白雁，你需要知道他的身份才能够确认你对他的看法吗？”

“如果是的话，我建议你最好近期不要去问他。”

洪白雁把这段话听进去了，悻悻地撤离。

叶鸣伸了个懒腰，深感小鹅崽子长大了，洪白雁开灵智区区五年，竟然已经走完了很多人类十几年才会走的路……

他不爱独处，出了办公室慢悠悠朝敬华湖走去，决定天亮前再当会儿夜鹭。

可夜晚的树林似乎并不欢迎他。

凄厉的寒风从树枝间穿过，叶鸣似乎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还没等他酝酿出一个解释，忽然瞥见树枝上一个随风晃动的东西。

不止一个……两个，三个，目之所及之处的树枝上都悬挂着什么！

叶鸣从来没和别人说过，但他其实很怕鬼，这是他刚化成人形那几年狂看悬疑片留下的后遗症。

只有一点捕风捉影的痕迹，就够他自己脑补出一座鬼城了。

他佯装镇定地往后退了几步，一头撞上还湿漉漉的什么玩意，背后更有地上枯枝被压碎的声音，仿佛有东西在向他爬来！

叶鸣发出一声夜鹭独有の嘎的大叫，连忙朝小树林外跑去——

然后一头撞上正哼着歌，把揉成一团还沾了水的报告纸往树枝上挂的洪白雁。

叶鸣面无表情：“你障眼法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洪白雁抵死不认：“哎，什么障眼法，我才没用障眼法。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能遇见鬼，你这又是夜鹭又是鬼的……”

校园论坛里颇负盛名的暗夜游魂拒不承认自己真的被劣质表演吓到了：“你下个月交三份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