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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咸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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岘青没有带潘汀越去饭店,而是把他带到自己喜欢的一家小饭馆,饭馆里有云南特色的小锅米线,汤是大骨加鸡熬制的,她给他点了大满贯,又给他点了牛皮和炸土豆。

点完她让他在座位上等一会儿他,因为他完全没方向,就老实的坐在小桌上等,过了一会儿,米线还没上上来之前,刘岘青终于回来了,她提了四杯喝的,分别是花生芋头甜汤,银耳红枣汤,红豆汤和南瓜玉米汁,都是温热的。

等米线叫到了号,刘岘青扯了扯他袖子说:“小叔叔,起来啦,去端粉。”

潘汀越疑惑地问:“他们服务人员不给我们送上桌吗?”

刘岘青笑着说:“对啊,需要自己端,因为那边有很大一桌调料需要自己根据口味配上。”

潘汀越跟在刘岘青后面,照她的样子给自己的米线加料,岘青挨个介绍,这个土罐子里哈尼族辣椒就会少辣多香,这个土罐子里有薄荷,这个土罐子有腌菜如果觉得不够咸可以下一点,这个土罐子里有柠檬块,取一块放到这个木夹子里,汁水就压到你碗里了,喜欢酸就加多几快。

最后他看到岘青举起一个粗短木棍,抽了一把刮刀,刮了几下到碗里,一种奇特的香料扑鼻过来,刘岘青说:“这是木姜子,味道很上头,你一会儿看看要不要试试。”

潘汀越学岘青东一点西一点都整进自己碗里,开始吃自己调制的米线,米线爽滑过牙,原汤是没有什么味道的,混了自己的调味后就有了特别的味道。白城吃辣,他喜欢酸,他调的酸辣味道,一口上头,加上木姜子的入魂味道,他赶紧去找喝的,刘岘青递给他一杯,是花生那杯,香甜不腻。刘岘青用纸杯把其他几种倒出一些,方便都尝尝。

潘汀越成年后基本没和任何人这样坐在一起吃饭,小小的桌,小小的椅子,人和人之间不存在安全距离,站起来坐下去都要格外小心免得扫到食物。

可能是没有吃早饭的关系,也可能是被刘岘青婉拒的关系,他觉得眼前这碗酸辣米线非常符合他的心境。

锅巴土豆在白城也有,白城的富含硒小土豆非常出名好吃,这里的土豆看出来是比较大个头的土豆改小后炸制的,它外表厚脆,内里绵密,最外面有放了调味,口感和味道都很好。

他不喜欢吃炸牛皮,不过刘岘青让他丢进米线里,泡了汤的牛皮开始变小变弹,岘青喊他赶快吃掉在它恢复之前,不然要咬不动了。

潘汀越一着急差点被噎死,岘青马上再递上喝的,喝下去缓过来的潘汀越,和刘岘青一起哈哈哈笑起来。

好吃的食物是能够抚慰人心的,这些都统统吃下去后,他本来对刘岘青死去的心,又如同这牛皮一样恢复了一些,他是不会罢休的。

这样快乐吃饭的自己,他已经丢失这种心境太多年了,或者说他都不记得自己有过,对面的这个人他不管怎么样也要强行把她永远留在他家餐桌上,他计划豪赌自己赢得刘岘青的心。

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刘岘青,正美滋滋的专心吃自己的米线,她想着总算是打开天窗说了亮话,成功阻断了小叔叔的奇怪想法,以后就能安心又心无芥蒂的合作生意了。

刘岘青那颗好好做宋锦的心在这顿饭里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她以后要好好走花路了,她看着同样一脸满足享受美味的潘汀越,觉得自己真是选对了地方,让小叔叔的心情转雨为晴,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人无法直接可视彼此的心,是非常有趣的设置,因为你全然不知对方的盒子里面会给你准备什么惊喜,或者惊吓。

潘汀越回到白城,刚好赶上家庭聚会,大家又是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老幺,听说他今天回到,都坐在聊天,准备等他到了再开饭。

人多的地方就难免闲话,潘老大今天有空坐在沙发主位上听大家闲聊,未免大家不自在他支了一张报纸看,装出人在心不在的假象。

大家看今天大哥得空参与到集体生活,都比平时兴奋几分,开始大家还收敛着,后续看潘老大并无不悦,各种八卦就来势汹汹了,二嫂嫂最近对潘汀越伸手太长,参与太多她的服装店已经积攒了很多情绪了。

今天趁着潘老大在场,她先一梭子直接开腔:“不知道我们家老幺是搭错那根弦,放着白城这么多千金不搭理,三天两头往吴城跑,我看着这个弟弟这么两地奔波真是替他累。后面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吓一跳,吴城丝厂老板刘小姐竟然是乐乐他们同学,还不晓得这位刘小姐是什么时候和我们老幺认识的,感觉老幺这个欲罢不能的劲儿,我都担心他一不小心把白城服装店送给对方了。”

潘老大听出了老二家话里话外的意思了,他放下了报纸说:“汀越他心里有数,不会胡来的。潘家的生意是大家共同的,大家一起群策群力的结果。今天汀越还在出差回来的路上,一会儿都收起这些不团结的话,不要寒了辛苦做事的人的心。”

潘老大说完不容得老二家反驳,就起身离开了大厅,大家都噤声了。过了好久才又重新开始窸窸窣窣起来,但是关于潘汀越的话是再没说出一句,大哥的偏爱是明目张胆的,大哥的话也的确句句在理,大哥在就不会乱,大家都得守规矩,家和万事兴。

不管怎样,今天大哥的话,不管是在场,还是不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潘汀越当然也有人还原给他,他自然是受用的,如父的长兄就是他的天,受天关爱的小孩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他吃完饭就去书房找大哥了,书房没有旁人,潘汀越喊了大哥,转身关了门,从包里拿出几盒西洋参和红参放到桌上,说:“这是含片,方便日常吃,记得吃,注意身体。”

潘老大没给什么好脸色,说:“你现在越来越没正形了,学会打着公司的名义去钓鱼了。不要等到无法收拾了,我当着全家给你一脚蹬出家门。”

潘汀越低下头,说:“大哥,没有,是正经生意。对方虽然年轻,但是是踏实认真做生意的人,是乐乐和菲菲朋友,叫刘岘青。你之前婚礼见过,正经念书毕业回家接管生意的。”

潘老大听到关键几个词,踏实认真,乐乐朋友和念了大学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老幺可以坐下继续说了。

同时,刘岘青的名字又远又近,他开始回忆婚礼那天那群台上穿红着绿的伴娘们,他对潘汀越的眼光也颇为好奇,因这么多年实在没听他当面提起过感情相关,更不用说带回家看看什么的。

他前段时间偶然听说现在流行同性伴侣,他甚至还生出一点担忧,担忧他这个弟弟会不会有点这方面时髦倾向,但是看他平时言谈举止好像也不太有,他又偷偷放下了心中大石。

难得今天潘汀越一股脑全部倒出来,他内心是有几分欢喜的,潘老大说:“所以,你这次去,是和人定下来了?婚礼现场上那位圆圆脸,生得一脸讨喜的吗?”

潘汀越听了一愣,反问:“谁?”

潘老大说:“刘岘青啊。”

潘汀越连忙摇头说:“没有,不是。”

潘老大说:“是没有,还是不是啊,到底。”

潘汀越苦笑了一下说:“没有定下来。人也不是你说的圆圆脸,是那天音响坏了上台唱歌的,长头发,高个子,穿黑裙子的。”

潘老大一下子想起来了,笑起来说:“我想起来了,那位姑娘伢儿一看就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你这么勤快的跑,都还没定下来,想来肯定是人家不愿意?”

潘汀越吃了瘪被大哥取笑,也认下来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反正大家都是单身,也不是毫无希望。”

潘老大笑得更大声了,说:“感情的事儿,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后续都是强扭的,强扭的瓜不甜。这个不用我在这里啰嗦了吧。相隔千多公里,见面都是困难,看人一开始不愿意,你就没可能把人领回白城。要我说啊,早点洗洗睡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不谈感情了才方便谈钱。你刚不是说这个姑娘认真踏实吗,这样的姑娘最有事业心,你就好好和她一起赚钱,做不成夫妻,赚到钱了成了利益共同体后关系比夫妻紧密太多了。不要把钱和感情混一起啊,如果你实在管不住自己的手,那就不要把潘家的钱和你的感情混在一起。用你潘汀越自己的钱,我管不着。一旦有谁把篓子捅到我这里了,潘家的钱可由不得你瞎来,到时你管不住的手,我就替你剁了。”潘汀越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潘老大提了礼物,出门前拍了拍潘汀越的肩膀,不忘补一句交代:“阿弟啊,照顾好自己,务实点,也老大不小了,哎。”

刘岘青和赵总助理约了本周两天的拜访看货,两边沟通很畅顺,岘青父亲家的布机改机也有了进展,最近已经开始试产了,不过机器有些老化,一下子改机后不能很快达到预期效果,趁着这次改机也是把机器做了优化升级,岘青父亲和岘青说,一切都是刚刚好的安排。

他听岘青说,最近找平价宋锦有了一些进展,她要出差一趟去看货,顺利的话就会直接订货。岘青父亲叮嘱岘青,“一个人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

岘青听了拍拍父亲的手说:“放心,我是大人了,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何况我这次是去花钱的,花钱的是爸爸。”岘青和爸爸一起笑起来了。

岘青定好去西南的行程,禹市在中间位置,她准备先飞去禹市看看常月明。

常月明新调进了组织部,朱云自然是没办法跟来的。常月明和她说,如果有需要,她依然可以联系到他。

朱云知道这个允诺在单位里面是又难得又珍贵,她默默把常月明当做一种榜样的力量,她希望能从内心汲取一些帮助而不是外在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联系常月明。

朱云在常月明离开前的谈话最后,实在不敢抬头,她不想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留在领导的眼里,她小声说了一句:“希望领导平步青云,越来越好。”

常月明答了一句:“好,就转身关门离开了。”

朱云的彷徨是无人可说的,她不愿告诉远方的家人,她下班了也不想回家就一个人从云行路的南边走到北边的中心广场,这个大坡爬得她也是气喘吁吁,她觉得痛快极了。

她开始接着跑起来,从地下通道跑上广场,中心广场很大,她就这么从最南绕着林荫跑到最北边,跑完觉得很渴,她推门进了来乐买了一杯棒打橙柠,她和服务人员说,帮她加一点盐。

正当服务人员准备回复说,没有盐的时候,耳朵里的对讲机说话了,陈威在里面说:“你和她说,这个制作需要一点时间,问她愿不愿意等?”

服务人员转达了,朱云说:“没有问题,我先去坐一下等着叫号好了。”

陈威从后面直接下电梯去到超市买了一包盐,他拿去准备间,给朱云做了一杯带盐的橙柠,他出去端给她。

朱云本来在看窗外的广场,听到喊她的号了,她起身扭头准备去拿,突然看到陈威已经把茶端到了她眼前。惊讶之余,她从下班就蓄的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她赶快转身去擦,觉得自己真是丢脸到家了。

陈威放下咸柠,回到休息间了,他坐了十分钟又出来了,走过前厅,朱云还在那里,他径直走到门外的桌子上,点了一根烟,他坐在外面等朱云。

朱云直接推门出去,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她把他扔在桌上的烟盒拾起来,抽出一根烟,她伸手示意陈威把火机借她一下,陈威摇摇头。

他说:“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吸烟。”朱云叹了一口气,把烟放了回去。

陈威在桌上的烟缸里按灭了自己的烟,说:“一起走走吧。”

两人一起往广场走,朱云不说话,陈威就这么陪着她慢慢走,走出了广场,走出了地下通道,朱云觉得说话可以比较畅顺了。

她说:“常月明要调走了,我好像又变成了一条飘摇无依的小船。”

陈威说:“你的新领导安排下来了吗?”

朱云说:“还没。”

陈威说:“先别自己吓唬自己。”朱云没有说话。陈威接着说:“我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常月明他也未必是最好的领导,说不定下个更好。”朱云有点被陈威的话气笑了。

陈威没停下来:“你看啊,常月明如果他志向远大,那么他走的路你必然跟不上;常月明如果他胸无大志,那么你跟着他不是也毫无前途。所以,靠人不如靠己。当你开始看向自己了,你就能够和每个领导处理好关系,给对方工作做到很好的支持,领导是谁,就不重要了;领导走了,也不重要。换得勤了,总能有运气换到一个自己升了还能拉你一把的贵人。”

朱云本来想等他说完,她要说点不动听的话的。但是他后面跟着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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