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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答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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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岘青是个日常不喜欢带饰品的人,觉得绊手绊脚,只是左手的推拉金镯子她再没取下来过。出院那天她父亲驱车一千多公里过禹市帮她搬了东西,一起去学校办理了相关手续,带了刘岘青回吴城。

刘岘青觉得自己伤的不重,没有打算告诉父亲,只是在快要办出院的前一天下午,她在二楼办手续看到秦要和常太太,确切说是秦要职业的敏感突然发现了刘岘青,她一直在他周围不远的地方跟着他,她迟迟不敢上前来。秦要因为这起交通事故的协助办理,已经电话和刘岘青沟通过多次了,他一直对这个话不多,什么都配合的姑娘有好感。

秦要陪着常太太跑完各种转院手续,他找了个抽烟的理由,往略偏的楼梯间走过去,他给刘岘青打了手势。他点了烟,岘青跟了过来,她叫了一声:“秦叔叔好。”剩下的话就有些咽住了。

秦要叹了一口气:“常月明醒了,不过情况不太好,准备往上级医院转院治疗,今晚就去江城的。”他懂她想问什么,就直接答了她。

岘青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但是该听到的话都应该收到了。她断断续续自说自话:“都是因为我。”

秦要秦要实在下不了心怪她,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说:“好好养身体,谁也不想遇到这种事儿,都是命,你别多想。存了我电话了吧?后面我们联系还很多。目前安县的老爷子还在医院,看样子他还要住一段时间,案子进展也不会那么快。后面有需要你这边协助的情况,我提前和你联系。”

秦要担心常太太等久了,转身准备走,刘岘青拉住他:“秦叔叔,这里有一万块,你能帮我转交给一下安县的老爷爷吗?”

秦要关上已经半开的消防门:“你自己留着,医院全部花费常家都结了,这位老爷子常家也早打点过了,后面都是程序上的事儿了,你别担心。”

秦要说完开门先走了,慢慢关门的时候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消防门很重,再慢的关门都压不住它最后那声咚的结束声。刘岘青早就有点站不住了,她蹲坐在楼梯间哭起来,她每天都想去看看常月明,可是每个人都基本在和她说,该放下了,常月明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呢,你还能怎么样呢。

她突然好想回家,想窝在自己的房间什么也不想,她擦干了眼泪,整理了一下情绪,打给了爸爸,大概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去安县找到了外婆,出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不过人没有大碍,已经要出院了。

“我想回家,爸爸…”说完最后一句她实在绷不住了,刘爸爸的心已经要飞去禹市了,他深吸一口气安慰女儿不要哭,他明早就到禹市来接她回家。刘爸爸挂了电话,又和工厂去了一个电话后,和家里人简单说了一下,就连夜取车出门了。

岘青父亲带岘青在学校办理了相关手续,中午邀请住院期间多有照顾的岘青朋友们一起吃了午饭,一是感谢二是告别。陈威看刘爸爸出去买单:”不回来了吗,岘青?”

岘青心里也是乱的,应付着:“过段时间还回来的,还有一点收尾的事儿,到时你陪我去一起处理啊,我没有和爸爸说,免得他担心。”陈威得知不久后还可以看到岘青又开心了一点。

菲菲摸摸山青的手:“岘青,你恢复的怎么样?”

岘青回握了一下:“挺好的,不怎么疼了,医生看片子已经愈合了,才放我出院的。别担心。”

喻妍放下平时的笑脸,郑重的哀求:“下次回来就和我一起睡啊,我等你。”喻妍的跟屁虫宋云鹏也非要跟来,他沉默地陪着喻妍坐在旁边。

岘青不想气氛那么沉重,越过去看向他:“小新哥,这次喻妍的四级考试复习怎么样了?包过的哇?”

宋云鹏嗯嗯点头:“包过。”喻妍拍他一下:“瞎说什么,你到处这么吹嘘,搞得我压力很大啊。”

宋云鹏赶紧补救:“我错了,我错了,七八成。”大家笑在一起。

岘青爸爸推门进来:“岘青,我们要和大家告别了,天黑了我担心开车不安全。感谢大家照顾岘青,我们后面再见啊。”

岘青选了段波老师作为论文导师,她远程和段老师沟通了无数遍,段老师是个面黑心热的大佬,他是学理工科出身的,毕业于江城最好的工科院校,人严谨认真,时常冒出几句精准的吐槽话,都让电脑那端的岘青时常被自己蠢笑。

段老师专业能力过硬,她常常被他一针见血的指导叹服,感恩段老师日常抛玉引砖,她超爱段老师。段老师时常称呼岘青是电脑那端的弟子,见不着面但是勤奋持续在线询问打扰的人。最后岘青拼凑的破铜乱铁,小心翼翼担忧着现场答辩,答辩前段老师安慰岘青:论文到现在也的确写得很烂,但已经是你从开始写到现在最好的一次了,相信大家都是不太行的,所以你也别怕。一会儿现场认真听我的问题,好好作答就是了。

岘青听着段老师的安慰,心哇的彻底凉了下来,人也镇定了一些,她不清楚怎么走下答辩台的,但是人还是保持了礼貌的微笑。结果和段老师说的差不多,论文很一般,但是通过了。

时隔大半年顺利完成答辩,岘青当面感谢了段老师,并拜托菲菲给她和段老师留了照片纪念。她没有立刻离开教学楼,前几天完成答辩的菲菲和喻妍一直陪着岘青,她们下到7楼,看到常月明走进了大教室,菲菲发了信息给岘青:可以了。

岘青戴上近视眼镜,隔着大阶梯教室后窗玻璃外面远远的看着常月明,他穿了黑色西服外套扣了第二颗扣子,站在答辩讲台,用PPT讲解着自己的论文,他没有变胖也没有更瘦,他拿着演示射灯四平八稳的和台下的老师对答如流,岘青看到恢复如常的常月明觉得一阵阵眼热,但是哭了就看不清他了。

菲菲递来纸巾,她赶紧蘸干眼角的眼泪,在等待台下老师的提问时候,他不说话静静站在那里的样子还是岘青熟悉的那副冷淡的死样子。因为答辩快要结束了,喻妍小小声说:“岘青,要走啦,不然他很快就出来了。”

岘青依依不舍离开了,她实在是不想走,再回头的时候她看到常月明走下答辩讲台,他不自觉扶了一下自己的腿,岘青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快步走进楼梯道,跑下了楼梯,菲菲和喻妍在后面追着她。

常月明在答辩时候好像在玻璃外看到熟悉的身影,他结束下台和老师们说话时候认真看过去,又什么也没看到,大概是过路的同学。他鞠躬感谢了老师们就出了教室,往电梯间走过去,他最后扭头看看教室外面,什么人也没有,他笑了一下自己。

岘青回宿舍看了看,陈威答辩完匆忙跑回东苑,岘青中午准备和他们一起吃完饭就回吴城了。陈威这一年的生意很好,来乐已经有了成熟公司的雏形,不再是小打小闹,陈威在禹市周边盯店比较多。

市区这边有潘乐和菲菲看着,郑惠和分了一点力盯着新的直营店的项目和新一年来乐出省的新计划。陈威为了方便出行提了自己的车,他从岘青的宿舍楼下把她们一起接出来。陈威温柔的过问岘青:“想去哪里吃饭?”大家都习惯了陈威凡事只问岘青的一副没出息样子。

潘乐总说,陈威你小子是打算挂在这棵叫刘岘青的树上吗?陈威说,我也没办法,不知道啊,先这样吧。陈威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刘岘青笑着答他:“哪里都可以,我随便点吗?”陈威接过话头,毫不客气表示:“当然了。”其他人打笑他们:“陈总今天要大出血咯,刘岘青千万不要客气啊。”刘岘青在起哄声里大笑起来:“那我们去和气东来吧。”

去年来乐的股东年会吃饭,郑惠和做东邀他们去的和气东来,它的本地菜做得相当精致好味,价格不菲。

陈威大概猜到这里大概又和常月明有关系,他还是把车往那里开过去,常月明之于刘岘青,何尝不是刘岘青之于他,是拿不起,更是放不下的存在。进了和气东来,刘岘青问了服务员:“包间西江月空着吗?”

服务员查了预定信息:“晚上已经定了,中午有空的。”

陈威大手一挥:“就它吧,麻烦带我们去一下,谢谢。”包间里面的陈设没有变化,只是在茶桌上的花瓶里放了一支桂花,岘青取出来看了一下切口很新鲜,应该是早上新折的。

楼下的四季桂是一年四季都开花的,真真是花常在而人非。岘青表示想下楼转转,陈威也要跟着去,菲菲拉住他说:“陈总,你还要点菜,哪里去?岘青又是个不操心点菜的人,你总要把她喜欢的菜点了吧。”

岘青在一楼鱼池看了一会儿,看不出那些鱼是多了还是少了,一年一年它们每一天都有新的喜悦。小鹦鹉们还是被放在阴凉的地方互相梳理着美丽的羽毛,看到相爱的小动物能安好得待在一起,岘青走近看了看。

收银台的服务人员认得这个姑娘,她比上一年清瘦了很多,锁骨耸立,那次看到她是穿了浅色的旗袍对什么都很好奇。和气东来往来的客人虽然多,但是基本都是本土的熟客,又以商务宴请为主,客人多半都是着深色衣服的上了年龄的人,其中年轻人多半陪同长辈赴宴,低眉顺眼居多,更不用谈下楼来鱼池走动。

之前带她来的常公子更是常客,所以她记得这位特别的客人。今晚西江月就是他前两天电话来定的,他交代完菜品,前台例行问了一句有无其它特殊安排需要准备,他看似随意带了一句:方便的话,请折一支桂花插瓶吧。

她这会儿没有事儿,想着这两人前后脚定同一间包间,而这位身着黑衣的姑娘身边已经换了新的陪伴,一群人看起来也是欢欢喜喜的。常公子去年来得少,今年来了几回,基本都是陪着长辈,没有看到女伴,不过这里也不是年轻人约会的好地方,过于老派和正式,不够轻松随意。

陈威点完菜匆匆寻了刘岘青下来,岘青已经不在水池,她往后面的林子里走过去,她想去看看西江月包间对着的竹林在园子里本来的样子。陈威从车里取了礼盒,往饭店后面院子走,岘青站在竹林前看到陈威,挥手和他笑笑,陈威差不多一年没看到刘岘青,她瘦得厉害,看上去不足90斤,人也有一种久不出门的白,好在她精神不错,不然陈威都要拖她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

这一年岘青也很少联系他,只是在上一年快过年时候,拜托他天好的时候去了一趟安县代她去看看外婆,还转了一万块请他亲手交给外婆。来乐在安县开了新店,陈威后来有空也有代岘青去看了外婆,提了一些油米给老人。老人是个不扫兴的人,她笑嘻嘻的接收了外孙女的馈赠,托他转达给岘青不需要惦记她,她在老家一切都很好,什么也不缺。她和所有疼爱小辈的老人一样,不免多嘴问一下陈威有无对象,是不是岘青的对象,请他要疼爱岘青。陈威面对这样的苦口婆心,心里难免苦涩,他多想担起这个重托,可是他并无机会。

他奉上礼盒给岘青,岘青开心的打开盒子,是一只足金的大蝴蝶,很特别的款式,可以耳钉和胸针两用。岘青仰起脸,示意陈威帮她戴在右耳上,陈威原以为又要被拒绝一次,受宠若惊的走近岘青,他笨手笨脚的取了耳钉,因为是第一次帮人戴耳钉,打开花了一会儿功夫,耳钉下面的流苏在戴的时候又绊手得厉害,他恨不得长出多两只手来,而他忘记先挽起岘青右耳边的碎发,生扯了几根岘青的头发,岘青也是叽哩哇啦。

菲菲她们凑在西江月的窗户边往下看,她们以为陈威在窗下的竹林里强吻岘青,虽然荒唐但是她们看陈威那个粘糊劲儿真的担心他会一冲动铤而走险。喻妍大喊:“陈威,你不许欺负岘青啊。我们来了。”岘青赶快回复:“误会了,我们就上来的。”

这下子陈威的脸全红了,他第一次看到岘青,她就带着巨大的蝴蝶耳环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他大胆的问了一下:“岘青,我可以抱抱你吗?”岘青伸出双手,陈威觉得今天是什么心满意足的好日子,出门是往哪个方位拜过了吗?岘青是什么都应的样子。

陈威觉得怀里的岘青小小一片,他不想松手:“岘青,你不要回吴城了,我现在有照顾你的能力了,你留在禹市,好不好?”

岘青拍拍他的后背:“我知道,可是你也知道我…”她叹了一口长气。陈威知道她没有说出来的,那口悠长的叹气里是常月明。

陈威嘟囔着:“我不要你忘记他,我也可以的。”

岘青低下头:“我知道,可是这样不对,我不能这么对你啊,陈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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