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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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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雪纷纷,弥漫于长廊回转间,在寒夜中漂浮着,旋转着。

温良玉靠在朱红栏杆前,墨瞳颤动,撞上了他似藏着万千情愫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胸口鲜活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牵动起每一寸肌肤随之战栗。

裴持抿着唇,执拗地望向她,露出了一个算不得好看的笑,道:“生辰快乐。”

然后,他抬手,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

温良玉神色怔愣,这才模糊地想起了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多年没人提起过的生辰。

毕竟今日,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人心不过方寸之地,只能记得它所代表的最重要和特殊的意义,根本没有空隙留给一个无足轻重的、可以随意延后的生辰。

岁岁年年,每年的今日都很重要,她都记得很清楚。

未出阁时,父亲忙于邀宴亲族,抒发志向,从未专门庆贺过她的诞生,嫁人后,卫融要她隐忍周全,主动将她的生辰延后了半月,待到府中无事再行庆贺。

后来,埋于黄土下五年,她吞着血从地狱攀爬出来,早已忘了自己何日出生又何时降世,满心复仇,活命……

重要,是相对而言的。

她最是清楚这道理,所以才骤然恍了神。

蓦地,由宫墙根底,极迅速地冒起道道闪光,停滞在空中,裂出一朵朵绚烂多彩的花状霞光。

大雪纷纷,寒夜凄凉,却盖不住烟火的璀璨,反倒成了漆黑夜幕中的点缀。

砰砰砰——

烟火不停歇地持续地从远处飞窜而出。

温良玉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般,倾靠在栏杆上。

她几乎被逼退到了根底,脸颊贴在他的掌心内,瞳孔被烟火映照得五光十色,少见地显现出了娇美的意味。

裴持的眼尾弯了弯,一缕乌黑碎发被风吹着,扫到她的脸颊处,有些酥痒。

她下意识想退让。

刚动,那手掌便向后,紧紧扣住后脑扫,将她往怀里带。

只这一瞬间的躲避,裴持的眸光陡然暗了下去,阴冷地,森然地,带着沉重的侵略性地,盯着她。

她心底发沉,尚未反应过来,就见着他倾身,睁着又黑又沉的眸子,死死噙住了她的唇。

她定住了,脑袋这一刻彻底宕机,从表层血肉僵到了骨头缝里,只能任由他攻城掠地。

红唇交叠,他始终盯着她,似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逮住了机会,便要啃咬个彻底。

他将她束在怀里,双手半捧半扣着她的脑袋,指尖轻慢地摩挲起精巧的发髻。

她的手被迫抵在胸前,整个人被他高大的身形全然笼罩住,也睁着眸呆呆望他。

这个吻毫无章法,全靠着本能侵占吞咽,唇瓣很快便因过度吸吮而又麻又疼,泛起肿胀的艳红色。

她微微蹙眉,被咬得发出了短暂又急促的嘤.咛音,发软的双手开始反抗着推搡他。

可这片刻的抗议反倒给了他机会,殷红一点趁机突破齿关,搅动吞咽,风卷残云般极快地入侵了每个角落,然后邀着她一道打着巻,又重又密,以至于她根本脱逃不了分毫。

她被迫仰头,终于在这场对视中败下阵来,长睫沾着泪珠,颤动得愈发快,脸颊两侧攀爬起绯红的云团,从耳垂弥漫到脖颈。

她有些喘不过气了,揪着他胸前衣袍的手上升,拽住他的衣领,指尖在肌肤上挠出了几道细细的血痕。

裴持只眉尖轻挑,不疼却也知她恼到了极点,总算依依不舍地放松了她的唇舌。

温良玉半软在他的胸中,被留白的思绪终于慢慢涌了回来。

裴持轻轻搂住她,纤密的长睫半垂,盖住了深不见底的慾,唇红肿着泛起暧昧的涟涟水光,低低喘息着,然后埋首,凑近她的耳边,悱恻又缱绻地呢喃道:“我尚唤你姐姐时,便想这般做了。”

温良玉瞳孔颤动,指尖紧紧揪起袖角。

脑海在紧急寻觅这话有无旁的正经意思,并不是她想的那般……

可无谓挣扎几瞬,她不得不接受这事实。

——他早已对她有非分之想。

裴持直起腰身,眸光侵占过她面上的每一寸,抬手轻捋起她有些散乱的发丝,像是尾随凡人的阴暗怨魂般幽幽道:“所以,你别想扔下我。”

“——你、你”

她酥麻的舌头打着结,不知该如何言语,更不知该如何是好,脸上露出了狼狈惶然的神色。

裴持眼尾半垂,神色散漫,指节蹭滑着她细腻的脸颊,口中甜腻的味道弥漫到喉间,在脑海中化作云烟雾团,叫他辨不清听到的声音。

他勾起唇角,笑意温和得有些假更像是威胁:“良玉姐姐不必乱想,只需知晓——”他顿住,指尖从脸颊滑过唇瓣、脖颈、再到胸前,最后停在心口处,缓慢地打起圈:“这里全是我的。”

温良玉睁大眼睛,像是头一次认识他般看他,可他神色认真坚定,全然不似作伪。

她心口一抖,竟有些怕了。

不待多想,身体本能地扭头就跑。

裴持身形未动,只看着那道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地笑了声。

末了,他微微垂首,被风灌过的身子又显得落寞孤寂,眼尾染上了几分红意,声线像风一般淡淡道:“真的这般讨厌吗?”

-

温良玉不知跑了多久,待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才敢靠在拐角处,捂住胸口大声喘息着。

她摸了摸红肿的唇,又疼又麻,提醒她方才不是中了什么邪术,也不是做梦。

怎、怎会走到这种地步?

裴持小她五岁啊,将将十九,分明是个温和有礼的后辈……

她咬着牙,终于后知后觉地想清她化形为兔子时,在东宫畅通无阻的日子,裴持对兔子从一开始的嫌弃又莫名变得珍重的态度,甚至大方地放了卫融……恐怕他早已知晓了她的身份,就是故意耍弄接近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早该察觉出不对的!

温良玉回想起方才的吻,几乎被裴持掌控着动作,竟连反抗都忘了。

她恼得满脸通红,可怎么摇头也驱散不去脑海中那双格外明亮的眸子。

“良玉姐姐?”

远处永嘉提灯而来,疑惑地看她羞恼愤恨的模样:“你怎么了?”

温良玉仓皇抬头,极心虚慌乱地摆手:“没、没没事。”

永嘉拧起眉尖,狐疑地盯着她的脸,缓缓道:“真的?”

温良玉眼神飘忽,手慌脚乱地去牵她:“真的不能再真了!”

永嘉今夜眼神出奇的好,她刚一靠近就见着那红肿的双唇,和绯红的脸颊,愣了瞬,忽地恍然明白了什么。

方才……良玉姐姐是在男子私会吗?

太好了!!!

永嘉兴奋起来。

只要良玉姐姐不沉迷那讨人厌的卫融,什么男人都成,现在养成移情别恋的好习惯,以后就好办啦!

如若那人敢欺负良玉姐姐,她就跟皇兄告状,让皇兄收拾他。

她偷偷笑了声,面上不显,掩饰般咳着道:“既如此,我们便回宴吧。”

温良玉见她不乱猜了,总算松了口气:“好好好,我们回去。”说着,便拉起她径直往回走。

幸而路上无人,她尚还羞恼心虚的神情被遮掩得很好。

还没走到殿前,远远见到圣上一行人站在附近。

永嘉皱起眉:“那不是道士给七皇子祈福的地方吗?父皇去那作甚?”

温良玉眼底露出了然之色:“喻晖道人的弟子,陛下应是有些好奇,这才去见见的。”

永嘉“哦”了声:“父皇这些年一直想见喻晖道人,倒也不奇怪。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刚到那,便听到一阵可怜的垂泣声。

一小宫女跪在偏殿前,泪花哗哗地淌着:“陛下,温娘子和那道士正单独在殿内,她特意吩咐奴婢守在这,您、您还要莫要进去的好。”

皇后微微皱眉:“虽说清修的道士算不得外男,可深夜共处,总归不大好,良玉怎地这般不知分寸。”说着,又惋惜地叹了声。

站在一旁的卫清音听着这话,眼底明显亮起了兴奋的笑意,上前禀告道:“娘娘,这温良玉与那道士在卫府内的居所便只有一墙之隔,以往臣女还未敢往那等子龌龊事上想过,可现在……这深夜相会,臣女不得不言说个痛快了,在府里便常有流言说两人拉拉扯扯,关系不白,甚至有人夜中见到温良玉潜入那道士的院内。”

皇后听着这话,露出了愠怒之色:“竟是如此!方才本宫还想着让她与三郎重续前缘,她竟早已勾搭上了奸夫,这宫墙之内,怎敢做出如此丑事!”

卫清音幸灾乐祸地添火道:“臣女一直不敢直言,可今日温良玉和那道士还是共乘一车入的宫,实在肆无忌惮,毫无礼法!污了卫家的门楣!”

叶宛妙拉了拉她的衣袖,像怕丑事被揭露出来般尴尬道:“快别说了,莫要污了陛下和娘娘的耳朵。”

一直缄默不语的皇上都皱起了眉,不悦道:“温家教养出来的姑娘,朕还以为是个好的,却是个不知廉耻的。”

几人尚未进到殿内,更未曾亲眼瞧过,便已给温良玉定下了罪过。

永嘉听了半耳,气得丢下温良玉一人,上前高声道:“父皇,良玉一直与儿臣在一处,怎能听她们三言两语,给良玉扣上如此大的帽子!”

温良玉也小步上前,恭谨地朝皇上躬身行礼。

几人都一愣,意外看她。

叶宛妙淡雅娴静的神色一点点裂开,愕然指着她道:“你怎么在这?”

温良玉眨眨眼,反手指向自己,语气无辜又好奇:“那妙娘觉得我应该在哪?”

叶宛妙噎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半晌脸色凶悍起来,抬脚到那宫女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道:“你这满口胡言的贱婢,居然敢污蔑温娘子在殿内和野男人私会!”

宫女被打得摔倒在地,那呆滞又无神的眼睛像是被这一巴掌打得回过了神,茫然看了圈,竟不知自己在做何。

皇后脸色僵硬,好一会才缓和着道:“这婢女胡言乱语,竟敢欺瞒本宫和陛下,快拉下去,打上五十大板扔出宫去。”

话音刚落,身旁的大力太监便快步上前,将宫女拖拽下去。

那宫女吓得脸色煞白,喊声凄厉又可怖,在四周徘徊回荡着。

没一会,那叫声戛然而止,像是被生生这折断了般彻底消失,四下静得出奇,殿外众人神色各异,僵站着不敢说话。

皇后冷淡地看了圈,张了张唇刚想说什么。

蓦地,那紧闭的殿门内响起一阵猫叫似的娇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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