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利?”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
“会,先生。”
……
邓布利多蜷缩成一团,似乎周围有一些看不见的人在折磨他。他的手胡乱挥动着,差点把哈利颤抖的手里重新舀满的杯子打翻,嘴里呻吟道:“别伤害他们,别伤害他们,求求你,求求你,都是我的错,冲我来吧……”
“来,把这个喝了,把这个喝了,你很快就没事了。”哈利不顾一切地说,邓布利多又一次听话地张开了嘴巴,尽管他的眼睛闭得紧紧的,从头到脚抖个不停。
……
(赫敏刚擦掉眼泪,她红着眼眶说:“是——,是那个岩洞!”
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西弗勒斯……请求你……”
斯内普举起魔杖,直指邓布利多。
“阿瓦达索命!”
斯内普的魔杖尖上射出一道绿光,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邓布利多的脸膛。哈利惊恐的尖叫声被憋在了喉咙里,他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邓布利多被击到空中。邓布利多似乎在那闪亮的骷髅下停留了一秒钟,然后像一个破烂的大玩偶似的,慢慢地仰面倒下去,从围墙的垛口上栽下去不见了。】
“哦不!邓布利多校长!”
几乎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穆迪被禁锢在座椅上,但他仍然愤怒地掏出魔杖对准了斯内普。
邓布利多按下他的手:“阿拉斯托,这是我的请求。”
穆迪说:“当然,你请求他——”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屏幕上的内容掠过的速度变快了。
【哈利认识弗雷德到现在,第一次看到他说不出话来。弗雷德从沙发背后目瞪口呆地望着孪生兄弟的伤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许是听见弗雷德和父亲到来的声音,乔治动了动。
“你感觉怎么样,乔治?”韦斯莱夫人轻声问道。
乔治用手指摸索着脑袋的一侧。
“动听啊。”他喃喃地说。
“他怎么啦?”弗雷德惊恐地哑声问道,“他脑子也受伤了?”
“动听啊,”乔治又说了一遍,抬眼望着他的兄弟,“你看……我有个洞。洞听啊,弗雷德,明白了吗?”
……
“差劲,”他对乔治说,“真差劲!整个世界跟耳朵有关的幽默都摆在你面前,你就挑了个‘洞听’?”
“这下好了,”乔治笑着对泪流满面的母亲说,“妈妈,你总算可以把我们俩分出来了。”
……
“怎么样?”弗雷德在他们进去时看了看他们的脸,问道,“出什么事了?谁——?”
“疯眼汉,”韦斯莱先生说,“死了。”】
“阿拉斯托……”
弗雷德——现在所有人都分得清他们了,但他无暇去扮演他的兄弟来恶作剧了——掰着乔治的脑袋,他们打成一团。
【“他命令——克利切离开——不要管他。他叫克利切——回家——不许对女主人说——他做的事——但是必须摧毁——第一个挂坠盒。然后他就喝了——喝干了魔药——克利切掉换了挂坠盒——眼睁睁看着……雷古勒斯少爷……被拖到水下……然后……”
……
“怎么,她不光有一只魔眼,现在又有了魔耳不成?”
女巫朝小册子制作者们对面的那扇油亮的红木门瞥了一眼。哈利也向那边看去,一股愤怒像毒蛇一样在他胸中蹿起。在麻瓜门上安门镜的的地方,红木中嵌着一只大大的圆眼球,明亮的蓝色虹膜,对任何认识阿拉斯托·穆迪的人来说,都熟悉得触目惊心。
在那一瞬间,哈利忘记了自己是在哪儿,要来做什么,甚至忘记了他是隐形的。他大步走到门前走看那只眼睛,它不再转动,只是呆滞地望着上方。
……
乌姆里奇的谎言使哈利血液直冲头顶,忘却了谨慎。她从一个不法小贩那里受贿得来的挂坠盒,现在却拿来证明自己的纯血统身份。哈利甚至没有顾到继续藏在隐形衣下面,就举起魔杖,喝道:“昏昏倒地!”
红光一闪,乌姆里奇倒了下去,脑袋撞在栏杆边沿,卡特莫尔太太的文件从她腿上滑到了地上,那只来回走动的银猫消失了,冰冷的空气像风一样袭来。亚克斯利莫名其妙,扭头寻找骚乱的来源。他看见一只没有身子的手正拿魔杖指着他,赶紧去拔自己的魔杖,但为时已晚。
……
“呼神护卫!”
银色的牡鹿从哈利的杖尖升起,向摄魂怪跃去,它们纷纷后退,又融进了黑影之中。银鹿在屋里一圈圈地慢跑,它的光芒比那只猫更强、更温暖,充满了整个法庭。
“拿上魂器。”哈利对赫敏说。】
西里斯用狗狗形态逗了他半天,哈利勉强打起精神:“魔法部……我们来这儿是……抢挂坠盒?”
【三个风餐露宿的孩子在野外发生了争吵。
红头发的那个离开了。】
罗恩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我疯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儿?”
显然,罗恩希望这个问题晚一点提出,或根本不提出。
“嗯,我——你知道——我回来了,如果——”他清了清嗓子,“你知道,如果你们还要我的话。”
……
剑光一闪,宝剑突然刺出,哈利纵身闪开,金属声当的一响,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尖叫。
……
他自己和赫敏的恐怖幻影不见了,只有罗恩站在那儿,无力地提前宝剑,低头看着石头上挂坠盒的碎片。
哈利慢慢走回他身边,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罗恩呼吸粗暴,眼睛一点也不红,还是原来那样的蓝色,还有点湿润。
……
宝剑当啷一声从罗恩手中掉下,他跪倒在地,抱着脑袋。他在发抖,哈利知道那不是因为寒冷。哈利把破挂坠盒塞进口袋,跪到罗恩身边,谨慎地把一只手放到他的肩上。没有被甩掉,他觉得是个好兆头。
……
“她就像我的姐妹,”他继续说,“我像爱姐妹一样爱她,我相信她对我也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我以为你知道。”
……
“对不起,”他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我不该离开。我知道我是个——是个——”
他在黑暗中环顾四周,仿佛希望一个足够恶毒的词会飞扑下来认领他。
“你今晚差不多都补偿了,”哈利说,“捞出宝剑,消灭魂器,还救了我的命。”】
“你们——”哈利瞪大眼睛:“不,我绝不会(西里斯用脑袋撞了撞哈利,于是他赶紧把原来想说的话吞回去)、我发誓我对赫敏的爱,但只是像姐妹一样爱她!”
罗恩和赫敏红着脸同时对哈利喊:“我没有/我没有!”
【……他跃进了黑夜,向上直飞,到了塔楼最高的窗户口——
……窗户是黑石块上极窄的缝隙,人钻不进去……透过它刚刚能看到一副骨架子,蜷曲在毯子下面……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
……薄毯子下面瘦弱的身躯动了一下,转过来朝着他,骷髅般的面孔,眼睛睁开了……那个虚弱的人坐了起来,深陷的双眼盯着他,盯着伏地魔,然后笑了,牙齿几乎掉光……
“你来了。我想你会来的……总有一天。但是你此行毫无意义。我没有拥有过它。”
“你撒谎!”
……
……当哈利说话的时候,他的伤疤前所未有地灼痛起来,有那么几秒钟,他低头看到的不是奥利凡德,而是另一个人,同样苍老,同样瘦削,但却在轻蔑地笑着。
……
“杀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
“杀了我吧!”那个老人要求道,“你不会赢的,你不可能赢的!那根魔杖绝不会,永远不会是你的——”
伏地魔的愤怒爆发了,突然一道绿光充满了牢房,老头虚弱的身体从硬板床上被抛向空中,然后落了下来,毫无生气。】
邓布利多沉默地观看着这一切。
没人有勇气多嘴问一句这是谁。
【“你不可以伤害哈利·波特。”他尖叫道。
“杀了他,西茜!”贝拉特里克斯厉声喊道,然而又是啪的一声爆响,纳西莎的魔杖也飞到空中,落在了客厅的另一边。
“你这个肮脏的小猢狲!”贝拉特里克斯叫骂道,“你竟敢夺走女巫的魔杖,你竟敢违抗主人?”
“多比没有主人!”小精灵尖声说道,“多比是一个自由的小精灵,多比是来营救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的!”
……
“多比!”
小精灵微微晃了一下,星星映在他闪亮的大眼睛里。他和哈利同时低头看到了银色的刀柄,插在小精灵起伏的胸口。
“多比——不——救命啊!”哈利朝着小屋狂喊,朝着那边走动的人们狂喊,“救命啊!”
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是巫师还是麻瓜,是敌还是友。他唯一关心的是一片深色正在多比胸前洇开,小精灵细细的手臂伸向哈利,眼中露出一丝恳求。哈利抱住他,把他侧身放在清凉的草地上。
“多比,不,不要死,不要死——”
小精灵的眼睛找到了他,嘴唇颤抖着,努力想说话。
“哈利……波特……”
然后小精灵微微战栗了一下,变得无比的安静,他的眼睛像两个大大的玻璃球,映着他再也看不到的闪烁星光。】
“不!”
哈利现在和多比——二年级让他吃尽苦头的家养小精灵——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但这不代表他能看着为了救他而死的小精灵而毫无反应。
【“当然啦,格林德沃逃跑了。他在自己国内已经有了点前科,可不希望把阿利安娜的账也算在他头上。阿不思解脱了,不是吗?摆脱了妹妹这个负担,可以无牵无挂地去做最伟大的巫师——”
“他从来没有解脱。”哈利说。
“你说什么?”阿不福思说。
“从来没有,”哈利说,“你哥哥死去的那天夜里喝了一种毒药,变得精神错乱。他开始喊叫,向一个不在场的人发出恳求:‘别伤害他们,求求你……冲我来吧。’”
……
“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跟你和格林德沃在一起,我知道是这样。”哈利说,想起了邓布利多带着呜咽的恳求,“他以为自己正眼看着格林德沃伤害你和阿利安娜……这对他来说太痛苦了,如果当时你看见他,就不会说他已经解脱。”】
“……谢谢你,哈利。”邓布利多轻声说。
【哈利说,“快跟我们说说霍格沃茨吧,纳威,我们什么消息都没有。”
(这个名字一出来,纳威简直不敢相信那个狼狈但自信的人是他。)
“学校……唉,它现在已经不像霍格沃茨了。”纳威说着,脸上的笑容隐去了,“你们知道卡罗兄妹吗?”
“就是在这里教书的那两个食死徒?”
“他们不光教书,”纳威说,“纪律也归他们管。这两个卡罗,最喜欢惩罚学生。”
“像乌姆里奇一样?”
“哪里,乌姆里奇跟他们一比,还算是温和的。如果我们做了错事,别的老师都得把我们交给他俩。不过,老师们只要能躲得过去就不这么做。看得出来,他们也像我们一样恨那两个人。”
“阿米库斯,那个男的,教以前的那门黑魔法防御术课,现在其实就是赤裸裸的黑魔法了。要我们在那些被关禁闭的人身上练习钻心咒——”
“什么?”
哈利、罗恩和赫敏异口同声的惊叫在整个通道里回荡。
“是啊,”纳威说,“我这个伤就是这么来的。”他指指面颊上一道特别深的伤口。
“阿莱克托,阿米库斯的妹妹,教麻瓜研究课,这现在是每个人的必修课了。我们都是听她说麻瓜就像动物一样,又脏又蠢,对巫师凶恶残暴,逼得巫师四处躲藏,还说现在正常秩序得到了重新建立。这道伤口,”他指指脸上的另一条口子,“是因为我问她和她哥哥手上沾了多少麻瓜的鲜血时留下的。”】
赫敏不敢相信她看到了什么:“不——,霍格沃茨……他们怎么敢的……食死徒进入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