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灼阳说：“待我从罗大师那里习得绝艺，一定会回来与你分享！”

“女剑圣”赫恋凡笑道：“我可记下了，到时候你不能反悔！”

此时，石可云与奥娃早已走在回去的路上。

奥娃惭愧地说道：“师父，对不起，我打输了。”

石可云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武者比武，将人打晕，非常正常，不必心存愧疚，这是你要学会的第一件事。而第二件事便是，就算打输，也不要灰心丧气，更不必开口道歉，‘胜败乃兵家常事’。”

奥娃点点头：“我知道了，师父。”

石可云又道：“你没打赢，也不怪你。是你的对手太强了，而且，虽然他早了那么一点点将你击败，最后不也因为内伤倒下了吗？此战，其实本应该是平手。都是罗延那个家伙锱铢必较，非要说你输了！”

奥娃说：“师父，输了就输了，你不必因为那个人生气。”

石可云说：“嗯，我不生气。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在三个月后的下一场比试之中，让你胜出。”

天色已暗，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正在屋内聊天，这时，传来罗延叩门的声音：“徒儿，我都听到了，你醒了吧？来来来，为师有必要传授你技艺了。”

“女剑圣”赫恋凡道：“罗大师，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

罗延道：“‘女剑圣’此言差矣，研习武学，应当是时时刻刻，朝朝暮暮。只要有余力，就应当练武才是。”

玉灼阳开门道：“师父说得对，我们开始吧。”

“女剑圣”赫恋凡又说：“灼阳刚刚受了内伤，休养不过半天，我担心他的身体状况。罗大师，灼阳练武时，我能不能跟着他？”“女剑圣”赫恋凡本以为，罗延不太可能答应，他们师徒二人之间传道受业解惑，有她跟着，岂不是会被“偷师”？故“女剑圣”赫恋凡对此不抱太大期望。

不想，罗延却无甚犹豫：“没问题。”

这不仅大出“女剑圣”赫恋凡之意料，连玉灼阳也是意想不到：罗延竟会答应这种事，而且答应得这般痛快。

没人知道，此时的罗延，正在使尽浑身解数，欲对玉灼阳施恩。他教了玉灼阳武功，便有了理由让玉灼阳破译《凤鸣九天》上面的内容。如此，罗延才能获得“凤鸣九天”之神功，成为“天下第一”。

此刻，夜间秋风微冷，正是适合舒展筋骨之时。罗延对玉灼阳道：“我见你和奥娃比武之时，不仅有一把好剑，而且剑术尤为精妙，剑气更是锐利，所以我想，你适合先学我的剑术。我就先传你‘飞空断水剑’吧，这可是比妙音阁‘破空流水剑’更为雄壮的剑式。”

玉灼阳知道罗延的“飞空断水剑”与妙音阁的“破空流水剑”之间的趣闻：当年妙音阁前代掌门苏忆柔凭借“破空流水剑”之剑气，于远战之中所向无敌，一时之间，便诞生“论远程剑气，当属妙音阁‘破空流水剑’最强”之说法；而那时的罗延最是不服，于是创出“飞空断水剑”，意在一较这两套剑法之高下；可惜苏忆柔对这个议题不感兴趣，不曾与罗延比试，因此罗延一直未能遂愿；而如今“破空流水剑”之传人苏娉婷较为年轻，功力远逊罗延，纵使罗延能破她的“破空流水剑”，也只是胜之不武。——由此观之，罗延之心愿，怕是只能落空了。

玉灼阳回道：“谢师父！”

罗延又对场地边界的“女剑圣”赫恋凡高声道：“‘女剑圣’，你若是不嫌弃，大可以也学一学这套剑术。”

“女剑圣”赫恋凡回应说：“多谢罗大师。”

今晚，罗延给人的感觉与平日很不一样。谁也不会想到，如今他竟变得有些“慷慨”、“友善”。——这全都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

玉灼阳随罗延习剑，不知不觉已至夜半，而“女剑圣”赫恋凡则一直陪伴着他们二人。

玉灼阳心中思索道：“这‘飞空断水剑’，果真有与‘破空流水剑’一争远程剑气魁首之资。父亲的‘青龙剑法·龙虎斗’我练得尚不圆满，不善远战，但现在有了‘飞空断水剑’，远战便轻松多了。”

“想什么呢？”罗延问。

玉灼阳回答：“徒儿在感叹这套剑法之玄妙。”

“有眼光，”罗延笑了，随即吩咐道：“好了，今天课事已毕，你早些休息。明日，便随我去水龙潭历练。”

罗延之所以想带玉灼阳去自己之巢穴水龙潭，并非是出于爱惜弟子大才，而是意在“正事”，别忘了，他罗延做这一切，目的都是玉灼阳会愿意帮他破译“凤鸣九天”神功之秘籍。

玉灼阳心中并无惊讶，他好像已经料到自己会有水龙潭之一行，但他还是佯作吃惊：“师父……我听说，水龙潭内，正是龙潭虎穴，绝非本领超凡，便是有进无出，弟子才疏学浅，只怕……”

罗延道：“不必害怕。以汝如今之大能，出入水龙潭，已不困难。水龙潭固然凶险，但也不似外界传闻那般‘吃人不吐骨头’，你只要多加注意，便死不了。”

正说着，“女剑圣”赫恋凡便已上前：“罗大师，不用多说了吧。灼阳要去水龙潭，那我也要去。”

罗延心中叫苦：破译《凤鸣九天》之事，理应机密，最好无第三人知晓，但“女剑圣”赫恋凡偏偏要横插一手，如此一来，很可能变数横生，节外生枝。罗延正在想该如何拒绝，不想玉灼阳开了口：“师父，你就带恋凡去吧。只要你肯答应我这个要求，弟子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

玉灼阳虽是只言片语，但只一讲出，罗延心中便有了动摇：如此，还是带上“女剑圣”赫恋凡吧，对拉拢玉灼阳来说，大有裨益。于是罗延便点了头。

“好了，”罗延说，“你们都快去睡吧，明天一早，我们便出发。”

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相视一笑。

次日，日上三竿。叶问山才从温暖的被褥之中醒来，身旁的花念音娇声问：“要不要再来一次？”叶问山犯难道：“别了吧，昨晚够折腾的了。”花念音笑笑：“也是，辛苦你了。”

整好正装，“竹”之叶问山不禁于心中自省：自己新婚不久，与念音情投意合、挟糖裹蜜，当然是好事；不过，自己是不是太过沉迷女色，将分内之事抛诸脑后了？他已许久不回不周山庄，这虽然是庄主默许的，但他不应没有自觉。

想着，叶问山对自己新婚妻子花念音说：“念音，我们这几天……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我想，我也该做点正事了。”

花念音说：“是啊。我也该尽一尽妻子的义务，继续替咱们叶家打理生意了。”

叶问山说：“我娶了一个好妻子。”

花念音摇头，笑道：“是我嫁了一个好丈夫。”

此时，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已随罗延赶到传说中的“龙潭虎穴”——水龙潭。

罗延对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提醒道：“纵使你们两个本事够强，潭中的东西奈不得你们如何，但也不要在水龙潭之内嬉戏，一旦过分招惹了这个潭子，未必就能好过。”

言毕，三人从入口正式入潭。

谁能想到，这令无数胆小者谈之色变的水龙潭，那使不少胆大者命丧此地的水龙潭，其内之风景竟是这般秀美！眼一乍瞧，潭中色彩缤纷绚丽，光怪陆离，波谲云诡，细细一看，原是潭中之物各有风采：石头张牙舞爪，造型各异；树木斗折参差，似可荧光；水光粼粼，若潭中巨眼；阳光成晕，如片片浮空。

——怪不得罗大师甘心于水龙潭久居，原来这里并非腌臜糟粕之地，而是外界不曾领略之仙境！

众人沿石路一阵前行，罗延提醒说：“这个时辰，这条路上的‘老大’该来了。所有人，运起剑气，不要大意。你们第一次应对‘老大’，可能不得要领，一会儿躲在我的后面，我先给你们示范。”

“女剑圣”赫恋凡问：“‘老大’？指什么？”

罗延正欲解释，忽然前方一团巨大的黑流就此涌来，不多时，便可听见刺耳的“嗡嗡”之音，近了，近了：原来是一群飞虫，每一只都有人的一根手指长！如此数量的怪虫，大可以在转瞬间将一头壮牛啃成骨架！

罗延喊道：“‘老大’来了！先躲我身后！”

话音刚落，成群怪虫便以朝着罗延的面门呼啸而来，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差一点就来不及躲在其背后。只见罗延之“飞空断水剑”剑气蹿起，三棱锥状的气盾般将三人护于其中，只听一阵噼啪作响，撞上气盾的怪虫立刻化作齑粉。即使如此，它们还是前前赴后继地袭来，不加闪躲，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不知畏惧。怪虫就是怪虫，并无人类一般的智慧，又哪里懂得前车之鉴，后事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