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是由男方赠予女方的,可能会被女方父母收走,也可能由女方独自保管,还有可能作为小家庭的启动资金。”
“由于各地风俗习惯不一样,这笔钱的具体用途还是由女方及其家属决定。”
话音刚落,奥娜就把写着“聘礼”的存折推回嫂子面前:“我不要。”
第一,她不是为了钱和叶善生在一起。
第二,就算叶善生不告白,过一段时间,她也会忍不住追求叶善生。
‘从流行观点看,男方通常是追求方,要给女方彩礼。那我作为追求方,是否也要给叶善生彩礼?’
她不想耗费脑细胞去纠结这些,干脆一刀切,直接不要提“彩礼”两个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你拿着。”嫂子把存折推回去,“这钱是给你的保障。你要是不想用,就拿去银行里吃利息,一年也能吃不少呢。”
“好。”奥娜接过存折,一脸认真地盘算:这笔钱可以先存银行,等我和叶善生结婚,拿去买婚房。
至于另一本存折,她决定还给叶善生,由叶善生亲自处置。
嫂子叹气:“哎,阿生他跟着我们,受苦了。”
这么多年,她和铃木一直努力当端水大师,就是为了让叶善生充分感觉到被爱,不会觉得他们只偏心自己生的小孩。
但叶善生是那么敏感的孩子,这种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真的能完全消除吗?
她抓住奥娜的手,看着奥娜的眼睛,言辞恳切:“娜娜,你可以答应阿姨一个请求吗?”
“啊?”
“阿姨希望你能和他组建一个,能让他的心休息的真正的家。”
奥娜先震撼,然后就是狂喜,两眼放光,双手握拳,激动立起:“必须组建!放心吧嫂子,我明天就和他结婚,生一堆孩子!”
“那,倒也不必这么着急……”嫂子害怕,退后半步,下意识做出防御姿势。
当年她和铃木暧昧时都半推半就,含羞带怯的——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有活力、这么开放,这么主动的吗?
叶善生拎着包袱下来,看见一脸尴尬的嫂子,接住甩掉俩本子飞扑过来的奥娜,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奥娜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把他拖出门。
她向嫂子保证是一回事,在叶善生身上实践,又是一回事。
谁家男朋友接住女朋友的第一反应是松开手,不要碰到女朋友?
前段时间也是,永远都只有她抱住叶善生的份儿,没有叶善生主动与她产生肢体接触的份儿。
‘我们现在的状态还不适合结婚。’她看一眼叶善生,在心里考量。
‘怎么说也要等到他主动亲我,再考虑结婚的事,而且……’她的睫毛颤了颤,心底涌出悲凉,‘我还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阴影,以免在和叶善生同房时吐出来。’
她又想到那个露阴癖,喉咙里开始犯酸水,咬牙憋住。
她可不想和叶善生谈什么“柏拉图式恋爱”,她和叶善生在一起,就是要生娃娃。
一部分原因是她想和叶善生有爱情的结晶,一部分原因是她爸妈催婚到了魔怔的地步。
她想到爸爸妈妈逼着她去相亲的画面,顿时没忍住:“呕。”
等她结婚,以她爸妈的思想,催生还会远吗?
这该死的,不知道谁赋予他们的“任务”!
叶善生回头,表情关切:“你怎么了?”
“我没事。”奥娜立马缓和脸色,摆摆手,捂着嘴,把唾沫咽下去,抱紧叶善生的手臂,摇头,“我没事。”
叶善生狐疑,但是没有再问。奥娜不肯说,他追问也只会惹她生气,没必要。
两人来到火车站,工作人员已等候多时,将他们引上最近发车的班列,还是贵宾卧铺。
其实叶善生完全可以将两人直接传送到首都,但他没跟领导说自己有这项能力。
“没说过的,就别表现出来,以免节外生枝。”铃木曾经说过。
贵宾卧铺真“贵宾”,每张铺都有自己独立的小房间,还有一盆小盆栽。
叶善生拉开自己房间的帘子,回头:“明天见。”
奥娜看着他,嘴巴微微撅起,若有所思。
‘在发呆吗?’叶善生看她不动,也不追问,只是转身坐到铺上,看着她,等待她思考完后的行动。
奥娜转身,“唰”一下把自己房间的帘子拉开,手一扬,传来行李小包和床铺碰撞的闷而轻的声音。
‘看样子这小包里没装什么东西。’叶善生在心里总结着,突然和奥娜对上视线,立马精神起来,双眼微微睁大,准备互动。
奥娜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拉上门帘,坐到叶善生旁边,抱住他的腰。
叶善生浑身一僵,但看她脸色不好,便没说什么。只是他还不忘把自己手臂挪开,免得碰到她。
远离的手臂带动气流,奥娜腰上凉凉的,登时生气,还委屈,抓着他的手就按在她的腰上:“你为什么不抱我,是我的腰手感不好吗?”
“不,你的腰……”叶善生想说“手感很好”,嘴巴张到一半,感觉不对,又闭上。
‘我这样说话,算不算性骚扰?’他挠下巴,‘话说,以我和她的男女朋友关系,说话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奥娜能感觉到,叶善生手掌靠近,却虚拢着,手臂还是远离状态。
她不想继续强迫叶善生,只好抬头,凑到叶善生脖子里闻他的味道。
她一闻,想吐的感觉压制下去,想倾诉的感觉又涌上来:“阿生。”
“嗯?”叶善生微笑,鼓励她说话。
奥娜抬头,两人的脸很近,叶善生垂眸,看到她眼底的忧郁。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嘴唇蠕动,像是在斟酌词句,最终扶额,垂下眼睑,认输一般,“……脏了,你能不能不要嫌弃我?”
‘某方面脏了,哪方面脏了?’叶善生的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是心理层面,我这个思想上的变态连环借刀杀人狂,甚至还想实施的“疯子”,没资格说别人。’
‘但要追问的话……’他看一眼奥娜头上的发旋,‘她大概率不会回答。’
他只好微笑,给出一个万能答案:“不会呀。因为是你,我什么都愿意接受。
他抬起虚揽着她腰的手,扶住她后脑,在她额角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嫌弃我呢,如果你嫌弃我……”
“我不会嫌弃你!”奥娜一把抱紧他,“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哈哈,那太好了。”叶善生笑笑,揉揉她的头发,抬起脸去看着窗外。
情感交流断开,奥娜一愣,理智回笼,看着叶善生的侧脸,下意识托下巴。
‘虽说我确实没那么难过了,但我刚刚是不是被他反客为主?’
本来应该是叶善生安慰她,现在却以她安慰叶善生收尾。
她不想深究这个问题——毕竟结果是好的,瞬间转变思路。
‘而且,他刚刚是不是吻了我的额头?’
她一摸脑袋,又开始傻笑:嘿嘿,今天不洗头了。
叶善生回头,看奥娜一会哭,一会笑的,决定过几天带她去别的中医馆抓点药。
情绪波动太大,对身体不好。
从这里到首都,绿皮火车要跑整整一天一夜。
晚上十点,叶善生准备睡觉,奥娜却不肯回自己房间。
“阿生,我想跟你一起睡嘛。”奥娜抱住他的手臂撒娇,还故意放低身体,向上看着叶善生。
从叶善生低头看去,奥娜眼睛又大又圆,楚楚可怜,确实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但他不会上当,微笑:“这张床比较窄,我怕会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