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反攻，比他强势比他厉害，把他的地位翻转，主动追求他的同时，祝清叙也不能放手，我会挨骂，但也一定会有支持者，群众的目光会放在我身上，而不是放在利嘉身上。”

“怎么做？”

“你等着，记得多发自媒体。”

于是，之后的日子，李暮频繁出现在利嘉的公司里，每次都用大批花花草草给自己铺垫排场，弄得公司人尽皆知，暮光之叙的创始人之一李暮，在高调追求他们的老板。

一边恶搞的同时，她也在培养新的项目。被收购后每日资金有限，但也不算少，与其被系统回收，不如转去投资其他热门游戏。她不是没考虑过代收代付公司，但只要沾到代理人的名字，都会被算作本人收益，要想彻底跳过系统，只能换人，这个人选目前还没定下来。

这事一通百通，对于目前形式也一样，与其夹在争斗中两难，不如做点什么转移风险。业务太单一实在被动，她打算逐步转型，拓展出新的软件开发项目，持续申请专利，慢慢转到其他领域，比如热门的芯片什么的，就算日后拿不回公司，也可以避开程家重新开始。有系统在后方鞭策，她的决策要更大胆，除了必要的储备资金，几乎和从前一样，不给账户多留一分钱。

这天，听说程秉钧去了利嘉公司，李暮立刻收拾装备出门，吩咐将预定的999朵大红玫瑰用最土气的包装包起，装进卡车。她画上浓艳的妆容，穿着晚宴才穿的拖尾长裙，坐在玫瑰花里高调地被载到公司。

卡车轰隆隆地停在大门口，与写字楼氛围不搭的重型大卡吸引来许多人的围观，李暮被祝清叙搀扶下车，踩在现铺的红毯上，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排抬花员工。

“暮姐，又来追我们老板啦？”几个已经混熟的员工对她打招呼。

李暮拉下墨镜，透过眼镜上方的一些空间，高傲又不屑地斜视他们一眼。“叫李总。”富人的疏离与傲慢尽显，眼神一触即挪开，又将墨镜推上去维持神秘，叫别人看都来不及看真切她的神情。身后的跟班洒出一把小红包，立刻引来阵阵欢呼：“李总阔气！”“遇到这么大方的总裁，利嘉总就赘了吧！”大家欢声笑语地起哄，李暮心中不觉得高兴，只庆幸被取笑的不是自己。

这波人特意绕着各层都走了一圈，散了一圈的小红包，才去找利嘉。

李暮一脚踹开会议室的门，“利嘉总，晚上赏脸吃个饭？”这句话每次都被她原封不动扔回去，每次利嘉的脸颊都会抽搐。

程秉钧正在和利嘉单独交谈，被这种荒唐的形式打断，语气有些不悦，“不去管自己公司的事务，在这干什么呢？”

“看您说的，我哪还有什么管理权？您的高级打工人罢了，哦，打扰到你们了吧，继续继续，别管我，当我不在就好。”李暮拍拍手，员工们鱼贯而入，放下玫瑰花就走。程秉钧和利嘉淹没在红红的花海之中，结实地打了两个喷嚏。

“继续啊，看我干什么？你们不是在聊业务吗？”

利嘉摸摸鼻子，试图反击：“最近不是流行秋天的第一根金条和第一箱满油吗？怎么这么没诚意啊，李总？”

就是这种浪费钱又折不了现的东西才是精髓，表面上花了大把的金钱追求，但其实被追求方什么都得不到，迷迷糊糊入了圈套，还觉得自己赚到。李暮不会被坑骗，利嘉也是如此。

“那种物质的东西算什么，花可是代表我的满心爱意啊。”李暮毫不脸红地演戏。

两人不想搭理，也没什么办法赶她，只好在鲜花的簇拥下，试图继续工作。

一看他们开始聊正事，李暮就站起来踩着十公分的铆钉高跟鞋在木地板上走来走去，鞋跟点地的声音让人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两人哀怨地盯着她的鞋，程秉钧先遭不住，体贴地提醒道：“那边有棉拖鞋，你可以换一双。”

“高跟鞋怎么了，利嘉总可以偷摸垫增高鞋垫，我为什么不能穿高跟鞋？”李暮继续哒哒哒。利嘉脸色很差，身高是他的硬伤，李暮穿上这高跟鞋比他还要高，一次也就算了，每次都这样，变着花样的各种各样的高跟鞋，穿又不会穿，像踩高跷一样在他公司里晃荡。

利嘉捂着脸不想再看，程秉钧无奈地摇摇头：“随她吧，我们继续。这个节点时间太久，我希望能赶在假期前上线。还有活动剧情也拿给我看一下。”利嘉点头：“行，不过剧情上次已经看过概述，还要再看吗？”程秉钧严正提醒：“再过一遍，上次文案的错误不能再犯，措词遣句不能有任何歧义的成分。”

“啧，真麻烦。”利嘉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着程秉钧逐字过着。

两人逐渐沉入工作，没注意李暮也停下来，正竖起耳朵偷听。她的这番操作已经用滥了，开始两人还会掩饰掩饰，不在她面前谈论有效内容，后来发现李暮只是单纯捣乱后就不再管她，刺探情报自有内鬼去做，李暮这人既不是为了打探情报，也不是来挑拨关系，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人。

李暮偷听确实也不是为了情报，只是为了更了解他们的为人，在公司、在私下、在熟人面前、在下属面前。

程秉钧和利嘉完成沟通，转向李暮问：“李总您还有什么事吗？正好我在这，可以一块汇报。”

“我和孔总汇报就好，之前一直是这么流程。”李暮直接回。

说起孔庆，程大少爷啧了声，忍不住和两人私下吐槽起来：“那个人能力不行。”他眉头紧锁，显然对孔庆相当不满意，“对公司事务不上心，底下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自己的见解都没有。”

利嘉扭头看了眼程秉钧，和手里写满圈圈点点的文件，欲言又止。

但您的见解又未免太多了。

程秉钧误会了利嘉的意思，抬手示意：“别见外，都是自己人。”被自动归为自己人的李暮正要说话，程大少爷又说：“孔庆这个人心术不正，顺他的留着，不顺他的都被挤兑走了，李暮你在他手下做事，可得要好好当心。”

李暮凑过去，生硬地转折询问：“说的是啊，但话又说回来，您和利嘉总是怎么认识的呢？”

“是在俱乐部。”

“哦哦，您还去那种地方呐？”

程秉钧咳嗽一声掩饰：“是正经的弓箭俱乐部，要是有兴趣，以后也可以教你。”

又旁敲侧击一番，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情报贩子晓芹那边利嘉的信息又很贵，她不舍得买。一个横空出世的新秀，突然出现在程家继承人的身边，怎么看都很可疑诶。

聊完，李暮邀请利嘉送送她，利嘉坐着不动，程秉钧站起来缓和，“怎么了，去送送小李。”利嘉扭开头，“我脚崴了。”大少爷也不为难，自己先过去。李暮蹲下来细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崴脚了呢？”

利嘉别扭地移开腿，怒道：“走开啊，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没见过就多出去走走，睁眼看看，遍地都是好吗，眼睛长天上，因为轻敌被打倒也是活该。”

“李暮！”程秉钧在电梯口喊她。

“诶，来了。”李暮最后盯了会利嘉，眼中满是挑衅意味，接着转身离开，程秉钧绅士地将她送下楼，看到等在下面的祝清叙。“祝总，幸会幸会。”两人礼貌地握手，“你们这是……”想起李暮今天来找利嘉的排场，这会又看到一个，大少爷绕着双手，显然有些理不清楚。

“私事您少管。”

“哦，是我冒犯了，有空来我家做客。”

与大少爷告别后，李暮一上车就甩掉难穿的高跟鞋，对祝清叙正色道：“程秉钧有拉拢我的意思，之前从来没这么直接表露过，最近有做什么让他在意的事情吗？”

祝清叙回忆利嘉那边的动向：“最近有几个员工离职，级别不高，除此以外没什么大事。”

“总感觉风向变了。”李暮抓过来一缕头发检查分叉，说：“利嘉身份不一般，这么些天观察下来，他完全不懂游戏，身边也没有明面上的军师人物，身份信息又那么贵。”

“领导并不一定必须要懂业务。”

“既然不是自己闯出来的，那就更有人在背后。程少爷转向，说不准是得到什么内部消息，看来利嘉可以对付了。”不等身旁的人皱眉，李暮又补充：“我是说商业竞争。”

祝清叙略一思考，觉得有几分道理，便默许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