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车在目的地最近的路边停下。
下了车,梅已春和江子澄急忙寻找KTV。转过一个街角,她们看到带着霓虹闪烁的KTV招牌。
梅已春和江子澄急忙冲进去,让服务员带他们到元妧发的包厢号。KTV内灯光昏暗迷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酒味。
服务员带她们到包厢门口,梅已春没多想,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瞬间,刺耳的音乐声如同炸弹般涌进耳朵,震得她的脑袋一片轰鸣,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她头晕。
梅已春缓了缓,环顾四周,包厢内的灯光炫彩夺目,在那刺眼的灯光下,她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躺着的元妧。
元妧衣不蔽体,全身湿漉漉的,似乎被浇了一身酒,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压在她身上,正在舔她胸前的酒;另一个半裸的男人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拿着酒瓶往她嘴里灌酒。
元妧脸色苍白,动弹不得,显然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
沙发旁还站着三个嘴里叼着烟的男人,跟着音乐疯狂摇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狂欢里。
梅已春被眼前的场景惊得愣住,脑袋“嗡”地一声,像是瞬间被惊雷击中,四肢僵硬,天旋地转。
江子澄直接走了过去,顺手抓起桌上的白酒瓶,一手一个,猛然朝那两个男人的脑袋砸下。白酒瓶瞬间沾了鲜血,两个男人颓然倒地。
旁边那三个男人见有人来闹事,立刻围上前,满脸痞气,色眯眯地盯视江子澄。
梅已春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急忙掏出手机报警。随即,也冲进去,学江子澄从桌上抓起空酒瓶走过去,站到桌前,紧张地盯着面前的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穿豹头T恤的男人活动了一下脖子,随即,另外两个男人抽出腰间的皮带,慢悠悠地折起来,准备动手。
然而,不等三个男人动手,江子澄找准时机,率先发难,一脚踢向穿豹头T恤的男人,精准地踢中他的脸。男人被踢得踉跄后退,还没站稳,江子澄另一只长腿紧接着飞速踹出,干脆利落地将另外两个男人踢倒在地。她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随手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向刚扑过来的豹头T恤男。男人还未来得及躲闪,酒瓶重重地砸在他头上,他身形一晃,无力的倒在地上。
见几个男人全都倒下,梅已春急忙扔下酒瓶,跑到沙发前,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元妧身上。
元妧眼神迷离,眼角挂着泪水,却依旧动不了。
这时,倒在地上的赤裸男人突然伸手去抓梅已春的腿。江子澄眼疾手快,一脚踩在男人的手上,狠狠碾了碾,随后走到男人身前,脚狠狠地踩在他身下要害。男人龇牙咧嘴惨叫,可声音被震耳的音乐掩盖得毫无踪迹。
江子澄的狠劲彻底震慑住了那些男人,他们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哪里还敢再有丝毫反抗。
梅已春对江子澄越发敬佩。她竟然会功夫,可是那次姚老板的老婆打她,她怎么没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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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走廊上,泛着一层白哗哗的刺眼的冷光。梅已春从派出所出来,脚步虚浮,昨夜她和江子澄在派出所录了一晚上口供,整个人似乎被抽干了力气。
她是没事可以出来了,可江子澄打了人,五个男人都受伤不轻,江子澄暂时要被拘留。五个男人以及元妧昨晚都送去了医院,等他们醒后,查清情况后再做处罚。
明明是那五个男人的错,江子澄是为了救元妧,现在却要被拘留。梅已春心里不是滋味,她不想一个人回去,但待在派出所也不是办法。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元妧受到了侵害,她醒后,又该怎么办?
当时,她只是为元妧打抱不平,随口一说让她去举报那个经理,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恶毒地报复!“难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让元妧去举报?”再繁华光鲜的城市,也有身处底层的人,也会有不为人知的腌臜事。
梅已春恼恨自己,心乱如麻,不知不觉走出派出所的门,抬眼,看到台阶下,一个身穿白色大衣的身影如松柏般挺拔的伫立在那里。
是厉仰。
梅已春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她停下脚步,眼神慌乱又带着惊喜,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她愣愣地看着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很久。最终,她低下头,走下台阶,靠近他时,眼泪终于忍不住,滚烫地滑下脸颊。
厉仰没说话,只是张开胳膊,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他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真傻,应该告诉我。”
这一句话,重重击中了梅已春的心,她的心弦猛然崩断,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昨晚一晚上的惊恐、担忧、害怕、无助全都随着眼泪宣泄而出。她断断续续地说:“元妧被那人侵害了,她怎么办?是我,我让她去举报那个经理,那个经理才报复她......她怎么办?江子澄还在里头关着…...明明不是我们的错…...”
她声音颤抖,哭得无助又委屈。
厉仰轻柔地抚摸她的后脑勺,柔声安慰:“不是你的错,不是你们的错,是他们的错。你放心,一切交给我,我来处理。”
梅已春在他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儿,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她从厉仰怀里出来,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哑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厉仰双手捧住她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低声说:“我不放心你,后来让廖鸿去找你,查到你来了这里,我就在这里等你。”
梅已春眼泪又簌簌流下,却是感动的,心里一阵温暖和柔软。
“先回去。”厉仰又给她擦眼泪,再次说:“这些我来处理,你需要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
梅已春吸了吸鼻子:“我要先去医院看元妧,她醒来后一定会很崩溃。”
“好,我送你去。”厉仰牵住她的手,带她走向路边的车。走到车前,他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坐进去。然后他走到后座,从保温柜里拿出一盒小笼包和一杯豆浆。
他坐进车,把小笼包和豆浆递给梅已春,“先吃点早餐。”
梅已春接过,昨晚做了一晚上口供,体力几乎透支,胃里早就空了。她咬了一口小笼包,喝了一口豆浆,身体渐渐恢复了些力气。
阳光如一层柔和的白纱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腿上,温暖而舒适。街道上车流不断,人们裹着大衣匆忙穿行在斑马线上,脚步急促,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生活依旧在继续。
等梅已春吃完,厉仰说:“我已经让廖鸿联系了律师过去取证,萧纪南在去看江子澄的路上。”顿了顿说:“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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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病房,元妧已经醒来,她眼神空洞,似乎灵魂还沉浸在那场噩梦中。她眼角的泪水不断滑落,脸上毫无表情,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桑榆和温诺坐在病床旁边陪着她,桑榆说:“她醒后一句话也没说。”
梅已春听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这才知道,元妧昨晚一动不动是因为被注射了麻药。
没过多久,律师来了,看了一眼元妧后就去跟医生了解情况,留取就医证据。
梅已春想,今天周日桑榆和温诺可以照顾她,可是周一她们就得上班了。
梅已春站起身,跟桑榆说:“我出去一下。”说完走出病房。上次江子澄住院找护工,她大概也知道怎么去找护工。这里的护工都穿着公司统一的工作服,只要去找一个护工问问就知道。
她站在走廊上,没多久,隔壁病房出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护工。梅已春上前打招呼,说明了情况,护工给了她护工公司经理的手机号。梅已春跟经理沟通后去医院外面的护理公司,交了定金领来一个四十五岁的阿姨。
梅已春回到病房,律师也刚好回来,他问元妧情况,劝解道:“坏人不能逍遥法外,只要你把昨晚发生的情况告诉我,我会帮你。”
一直沉默的元妧终于开口,她们公司本来是大小周,这周周六也上班。下午的时候同事说是行政部经理的生日,大家晚上一起到KTV给经理庆生。元妧在同事的劝说下也去了。后来,来KTV的几名同事走了,说是去买生日蛋糕,只有她和关系不错的那个同事留在KTV,她也警惕,就和那个同事喝饮料,她喝完一杯饮料,她们经理和几个没见过的男人进来了,她就急忙给梅已春发消息,因为两个室友这周六也上班,梅已春没上班。发完消息,梅已春没回,她就打电话。正打电话的时候经理过来了,说她胆子不小,还敢举报他,知道她这样做的后果吗?说着抓住她的胳膊,给她打了一针,再后来她就失去了知觉,另一个男人就粗暴的扒了她身上的衣服,对她进行了侵害,再后来梅已春和江子澄就来了。
“王八蛋!”梅已春没忍住骂出口,紧握的拳头颤抖,恨不得去宰了那帮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