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一点没得到制止不说,去忙农活的人越来越来。
段嘉予都有点着急,她也是高中一路学过来的,抢的就是时间,争分夺秒。她将这个情况给谭老师说了,晚上谭老师了解清楚后,组织大家开会,提议大家帮忙学生家庭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
课也得上,农活也得干。在座的很多学生都是没有做过农活的,可能连家务都做得不像样子,但是始终需要人站出来的。
负责高中的肖可舒主动说可以去,还有好几个男生也可以,段嘉予也没意见,自己提出的问题,当然也得参与解决。
她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自己一个人能帮忙做多少的,换一个学生回来上课,其他学生怎么办,无济于事,还是人多力量大。
参与的也有一半人数,剩余的就负责学校的事,帮忙做农活的,休息时间就回学校辅导。
这边现在主要在忙的就是掰玉米,背回家晒干,再把玉米粒弄下来装袋。对于段嘉予来说,最难受的就是顶着大太阳在玉米地里晒。就算穿上长袖长裤,包谷杆上的叶子还是能划拉她的皮肤。汗水成股的留下,她都睁不开眼睛。
但是想着学生们都在教室做作业,听课,复习高考,段嘉予又可以再坚持坚持。
她以为掰完一望无际的玉米地,就结束了。谁想稻子也熟了,风吹稻浪,辽阔无边。
段嘉予平静又疯狂,这就是村里大半年的收入,多少家庭的希望,也是那些学生能走出大山最坚实的支柱。
社团的同学,没日没夜的交替着,只为了给数面之缘的孩子,用镰刀割出一条路来。
段嘉予坐在田地里休息,望着用竹竿支起的发黄的钨丝白炽灯,头晕目眩,腰酸背痛。
身体的劳累,她可以再坚持,可是精神上的疲倦,她找不到出口。
唯一的,可能就是学生无声的感谢,她有时候都不敢看那一双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神。
夜里回到小义家,坐在桌前,看小义帮她捎进来的习题和试卷。因为一直在地里,学生们的功课都是自己拿到小义家,晚上段嘉予回来看。
段嘉予坐不住,洗漱后,趴在床上,都费劲,腰又酸又疼,枕着枕头,翻看试卷。
不一会儿,就困得睁不开眼。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村里的稻田收完结束,她们也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就会踏上归程。
翌日,段嘉予吃完饭,依旧在学校帮学生答疑解惑,她趁着同学做题的空隙,在操场上升旗台边坐着玩手机。
说是操场,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坝子。夜间,段嘉予经常会坐在这个和同行的学生聊天,也会看看手机,吹吹风。
段嘉予浏览朋友圈的时候,看到欧阳溥发了一张安砚的照片,桌前是生日蛋糕,配文生日快乐。
今天是安砚生日?段嘉予看了一下日历,已经八月十号了。现在不像开始,每天看着日历过日子,如今充实得记不清今夕是何夕。
段嘉予望着夜空中将盈的月亮,遥祝安砚生辰快乐。
看朋友圈发出时间不久,段嘉予给欧阳溥发了消息,问可不可以帮忙签收一下礼物,她送给安砚的。
没一会儿就收到回信,说可以,发了地址给段嘉予。
远在一方,段嘉予连店里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只有让跑腿的去手表店里找,好在很快就找到了那块腕表。段嘉予买下之后让店员包装好,送去欧阳溥发来的地址。
段嘉予前段时间忙得没时间想北城,想安砚在做什么,今天却格外的想北城的灯红酒绿,想同一片月光下的安砚。
【安老师,祝您生日快乐,万事胜意。】
段嘉予发完消息,就会教室看学生情况了。
安砚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很突兀,她没告诉过段嘉予生日信息。
不一会儿,欧阳溥当着安砚的面签收了一个同城闪送,转手就塞安砚手里。
“不是送过礼物了吗?今年送双份?”安砚提着袋子,上面有品牌logo,她虽然很少带表,但是还是了解一些牌子的,这个牌子她见过。
欧阳溥老早就把礼物送到家里去了,今天这是再来一份?
“想得美,你的好学生送的。”欧阳溥看到礼物的时候,也有点小吃惊。对于安砚和她自己来说,这块表不算特别贵重,但是像段嘉予这样的学生,还是价值不菲了。
“嘉予?”安砚有点不解,这礼物就不好收下了。
“说到你的好学生,只想得起段嘉予是吧?”欧阳溥经过上几次欧阳栩有意无意提起,她也开始觉得段嘉予和安砚太亲密了。
就像这次,礼物回来也可以补送,为什么就非要此时此刻,还特意闪送过来。
“你也只认识嘉予吧?”是呀,现在好像只要提起学生,安砚第一念头就是段嘉予。
段嘉予离开北城一个月了,安砚克制自己,少给段嘉予发消息,少去想她的安危,多专注自己的生活,以为就能戒掉,就能有新的习惯。
一面如此,一面又通过其他渠道,了解段嘉予的近况,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需要她的帮助。
只是不想让段嘉予知道。
安砚在七月初离开附中的时候,没有留下来继续任职。怀孕的老师已经生产回来了,学校对她工作也很满意,准备邀请她留任,安砚婉拒了。
因为安砚在看到段嘉予的心意后,没办法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