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在隔窗看夜景。
这些只是任尔浅浅扫视了一圈后,就知道这艘船上的每个人都已是无心的傀儡。
都说楚门的世界让人不寒而栗,可这里有的是人愿意当楚门,清醒地活在别人设计好的环境里恣肆,哪怕这个世界就只有短短几个小时。
眼前的一切不管有多么浮华,可对于任尔来说都不是重点,这里一个个看似高雅阔淡,和谐共处的场景可能只是表面,他不信这里会这般干净,他想要亲眼看看这艘船的底色。
他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拿了一张对这艘“卡戎号”游轮整体介绍的宣传小册。
简单了解了一下这艘船的基本信息。
二楼有中式自助与法式烧烤两个餐厅,三楼就是大厅休闲酒吧与公共区域,四楼是剧院,水疗美容中心,五楼是健身房和图书馆,六楼是天台酒吧与阳光甲板。
整个船上有120个客舱,分布在3—6,这4层楼其中。
大致了解后,任尔把手上的册子放回了原处。
准备与尤塔搭乘电梯到6楼的房间等待,他没心情来这里玩乐,也没心情与这里的人有过多的交谈,他现在只想尽快见到陈丘山,把属于他的东西给他,把当初该留在硕安建工的人留下。
他带着尤塔穿过休闲的大堂,走到中间舞台的位置时先是听到有杯子碎落在地面的声音,随后就是一个响彻大厅的巴掌声。
“臭婊子,跟老子装什么清纯,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任尔顺着这句不堪的辱骂声,看了一眼在舞台侧面被按倒在桌子上被一个老男人侮辱的服务员。
这个服务员的裙子已经被暴力撕开,露出白皙的大腿和带有粉色的内裤边缘。
被按倒在桌子上的女服务员凄惨哭声已经把舞台上的钢琴声所遮盖,全身都在奋力地反抗,双手也在拼命的挣扎。
这个场景让尤塔怒不可遏,可他看着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想要上前去阻止,要么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要么就是睁着一双拭目以待的眼睛。
每个人的脸上除了冷漠,习惯和看戏,并无其他。
尤塔眼见那个男人的手在女服务员身上不停地乱摸,得意的笑声让他忍无可忍。
尤塔说:“任少,我们要不要……”
“救”这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任尔给打断了。
“尤塔,不要多管闲事,记住,这艘船上发生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我们本就不属于这里。”
任尔的话语里虽有无情,可也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他口袋里握紧的双拳早已布满汗珠。
他不是不想救,而是来到这里之后,白日里衣冠楚楚的人类到了晚上就会显现狗彘不若的原型。
在这里不用守道德,不用尊理法,共沉沦,同堕落才是主题。
“卡戎号”就是一艘陈丘山为名流富商与位高权重者专门打造的人间乐园。
这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堂”,人类的新秩序也在此诞生。
欢迎光临“卡戎”号。
冥王星才是您的归属。
这里每天晚上会有多少女孩沦落到恶魔之手,可任尔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全部。
如果他打破了这里的秩序,那么这个女孩说不定就会立刻命丧黄泉。
怎么选,是放任不管还是救她,救她……
他的理智再次提醒他,你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你能做的不多,不要多管闲事。
他闭上眼睛,想要尽快离开,只要不听不看不想就会和自己没任何关系。
他抬起右脚,走了两步,在快要跨出这扇厚重的大门之时,那个即将要受到侵犯的女孩一口咬住了这个男人的耳朵,随后用了最后的力量推开了他。
这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是让尤塔于心不忍,他又向舞台边看了一眼,再次开口请求道:“任少,这个女服务员看着不大,如果我们不救她,她会被那个老男人折磨的不成人样,我请求您救救她吧!”
尤塔话音刚落,她就奋力朝着任尔的方向跑了过来,一把跪在地上抱住了任尔的腿。
“先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她不断的发出恳求声。
任尔等她说完,也没看她,随后再次抬起被她抱住的腿。
“先生,我只是来这里打工的,我不是他嘴里的那种人,我求你救救我,求求你。只要你愿意救我,我发誓,以后会当牛做马地报答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求你了。”女孩依旧抱着任尔的腿不撒手,她害怕地颤抖。
女孩担心眼前的男人就像这个大厅里的其他人一样铁石心肠,随后直接跪在任尔的面前不停地给他磕头,请求他救救自己。
远处那个在原地龇牙咧嘴疼了大半天的老男人,捂着流血的耳朵磕磕绊绊地就要过来抓这个女孩。
任尔本想着尽快离开3楼这个是非之地,可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
她垂眸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腿死活不松手的女孩。
他说:“松手!”
女孩狂哭不止地摇头。
本是两个人的恩怨,现在发展成了四个人的事,事态改变了,自然而然大厅里的人也发生了变化,他们都围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任尔眼见慢慢向他们乌泱泱围过来的人群,他觉得难以呼吸,周围的人像一坨坨烂肉正发出恶心的腥臭味。
他没辙地给尤塔投来一双厌恶的眼神。
尤塔秒懂,腾出了一只手,把跪坐在地上的女孩扶了起来。
女孩用双手捂着自己胸前被撕烂的工作服,瑟瑟发抖地躲在任尔身后。
尤塔把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女孩的身上,希望能给予她遮挡,让她不再这般难堪。
那个老男人还未走到他们面前,就已开骂:“你们他妈的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你们知不知道这儿的规矩,但凡在‘卡戎号’消费一个亿,船上的女人老子想玩几个就玩几个,全船都得给老子亮灯,没有人敢扫老子的兴。你们他奶奶的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渐渐逼近,女孩更是害怕地不停摇头,就像是已经魔障了一般,嘴里还一直念叨:“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老男人乘机伸手抓住了女孩的头发,拖着她在地上转圈,还踹了她好几脚,嘴上更是骂骂咧咧:“真是长本事了啊,敢咬老子,我看今天谁敢来救你。”
骂完更是不过瘾地抽打着地上的人。
周围的环境,恶臭的富商,血腥的暴力,都让任尔深恶痛绝,他大声怒斥:“够了,给我住手!”
那个老男人惊奇地抬头:“哎呦,还真有人敢管老子的事,怎么,打了她没打你,不高兴了?”
这一句话让尤塔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没有人可以出言不逊对任少无理,没有人。
尤塔侧身回望任尔。
任尔知道他在等一份准许,随后将插兜的双手拿出后顺势环抱在自己的手臂上,给了尤塔一个温暖人心的笑容,可眼神却冰凉至极。
“去吧,尤塔,给他留口气说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