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按照你的要求一切从简,但秦首领家大业大,头婚要是不掷个千万几亿,反倒拂了他的面子。
你没穿他选的那条缎面婚纱,穿什么都好,反正不能穿那件。
其他款式大多华丽,大裙摆,长拖尾,钻石纱。你随便选了一款,真换上后,突然感受到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等会入场的那段距离不能开车接我过去吗?”
化妆师尴尬地笑了笑:“好像没有新娘这么做哦。”
你扒开衣橱,肱二头肌发力,一件件婚纱比过去,好家伙,举重比赛呢。
最后面色十分难看地换上了那件最轻的缎面。
婚礼地点选在海边的一座古堡,鲜花铺满,一片粉白紫海。
手捧花是古典瀑布型,铃兰,玫瑰,栀子,桃金娘,让你觉得稀奇地是点缀了一些曼陀罗。你不懂其中含义,只以为是最近的潮流。
《婚礼进行曲》呆板无聊,你省略了父亲带你入场的流程,大门推开,第一眼看到了他。
太过正经和正式的秦彻让你感到陌生,他穿着上白下黑的梅斯礼服,挺拔的军装感将完美身材勾勒得更加出色。他张扬,神采奕奕,含笑望向你,眼睛亮得似阳光下的冰雕,你会觉得他演技要是再好到一点,下一秒就要落泪了。
和影视作品里历经千难万险终获真爱的男主角一样,看到新娘走近,总要激动,澎湃,感慨万千。
因为裙摆下穿着运动鞋,所以你简直健步如飞,父母在底下眼含热泪看着你,觉得你大步流星的每一步都是通往幸福的归宿。
虽然你只是想快点结束。
你站定在秦彻身侧,抬眼暗暗打量他,大抵今天是个喜庆日子,好心情是会传染的,他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笑眯眯来形容,声音也有一种温淡的兴奋。
“很漂亮。”他说。
平心而论,他也帅出了新高度,但你当他在阴阳婚纱,难掩烦躁地蹙了蹙眉:“托你的福,下次我就是二婚了。”
你眼里闪动的阳光像针尖刺痛了秦彻的眼睛,他的睫毛颤了颤,很快扭头看向神父,语气淡淡地说:“希望你能抓到二婚的机会。”
神父说着最老套的婚礼誓词。
“秦彻,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秦彻并无犹豫半分:“我愿意。”
你骤然喉咙发紧,虽无信仰,但从小就被教导,撒谎总归是不好的。秦首领到底比你年长几岁,公然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好像他真的要听上帝的话,好好爱你。
神父继而问你:“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
你看向父母,心中酸胀,这场婚礼宛如一场暴雨又快又狠地将你拍打在地,无论怎么挣扎,你也已经湿透了。
“我……愿意。”你委屈地说。
你们交换了戒指,秦彻的手心是洇热的,气温并没有到能让人出汗的地步,原因大概有两个:一、紧张了;二、身体太虚,盗汗。
你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点,因为他将戒指推向你的时候,手指好像在轻轻地颤抖。
“请新郎亲吻新娘。”
你:???这个流程不是早就pass了!
秦彻一脸无辜地忍受着你的怒视,勾起嘴角无声地说:我不知道。
周围响起猛烈的掌声,你正想着解决的法子时,秦彻突然搂住了你,手掌在腰间轻轻一推,整个人跌入他的怀里。
“轮到什么恩爱夫妻的场合,我会配合Cosplay一下。”他一字一句地重复你之前说过的话,连语气都模仿了。
“现在就是这个场合。”他低下头,微热的呼吸仿佛马上快要拂到你的脸上。
你握拳抵在他的胸前,着急,咬牙切齿,还得低声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我什么都给你。”话毕,你只觉眼前一暗,是他整个上身倾倒过来,你下意识想躲,腰间的那只手上移扶住你的背,另一只手捧住了你的脸。
你第一次发现心竟然可以跳得如此剧烈,连带着呼吸都跟着一滞。
他的气息停在你的嘴唇上方,像一团浸了烈酒的羽毛折磨着你身体的一切,燃烧的热意蔓延进每个毛孔。
你恐慌地想着他到底什么时候吻你,而不是他不能吻你。
大概是因为你太紧张了,拳头紧绷的指节硌疼了秦彻,他再无动作,宾客也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一阵沉默后,你冷静下来,一个吻不算什么,如果能作为一种商品交换,你一定会毫无保留地丢掉这枚不重要的棋子。
“真的?什么都给我?”
“嗯。”
他言之凿凿地看着你,心头的紧张蜕变了,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萦绕在你的脑海里。
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但秦彻的嘴看起来很性感,让理智的你决定感性一把。
抵在他胸前的拳头舒展开,你搂住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视觉消失后,嗅觉被金色雪松和红琥珀袭击,明亮的木质调中带了一点沉稳,让你不知不觉安定下来,决心接受这个只是给别人看的吻。
他轻笑,后背的手暗暗用力,你的身体一歪,他低下头,捧着你脸的手向外再一档,便彻底遮住了宾客的视线。
最后,他的鼻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你的侧脸。
新郎的吻结束了。
秦彻放开你,露出一个挑衅的坏笑,可他的喉结还在微微滑动,眼下有一片奇异的绯红。
你脑袋有些懵,让你更懵的是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我反对!”
你看着来者之人,一脸恨铁不成钢:抢婚和吃席一样,是不能来晚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