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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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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凉的风,泛白带着些许太阳光亮的云朵和天空,这种天儿正是适合熟睡的时候。柳絮带着人轻手轻脚地走近这殿中,凑到正熟睡的安拂夏耳边,道,“娘娘,该起了。”

自从流产之后,安拂夏一直是浅眠,入睡时也能得到休息,但旁有什么动静总是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柳絮要唤她,也不需要多大的功夫。只是昨日家宴饮酒饮多了,现下头总是有些痛,睡下时恍然未觉,但起身时那股痛意猛地袭来,惊得安拂夏身子微微颤抖。

“昨夜娘娘喝太多了,都是被梅枝她们扶着回来的。”柳絮唤一位侍女将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和醒酒汤拿来递到安拂夏面前,她毫不犹豫地就着那汤水饮下药丸,问道,“这药丸是谁送来的?”说着便将手搭在柳絮身上施力起身。

“娘娘不记得了。”半夏拿着两套首饰进来时,正巧听到这问话言道,“田奉御去了之后,尚药局新来了一个奉御,姓闽,昨日她也在宫宴之中,只是她为人喜欢低调,总是站在远处。咱们离去时,她便给了这药丸,说是能做醒酒之用,效果很好。”

这话儿刚落,安拂夏便觉自己的思维清醒了些,头痛也随之而慢慢散去,一下眉眼便舒展开了,言道,“果真是极好的东西。下次若是见到这位闽奉御,与我说一声,若能结交也是件好事。”

梅枝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日奴婢专门留下来细细瞧了,闽奉御除了给陛下用了这个药丸之外,莫说其他妃嫔,便连皇后娘娘都没给呢。”

安拂夏描眉的手一顿,瞬及又继续描绘,言道,“或许是你没看着呢。”但她心中清楚,以梅枝的观察力这是不大可能的,或许她,本就是陛下的人吧。

今日是七天中唯一不用请安的日子,所以柳絮预备的服装也偏于舒适,安拂夏略瞧了眼道,“待会儿半夏与本宫出去一趟,这装束虽可但还是多加一件披风,外面可冷着呢。”都不必出去,有些许风从那儿窗棱间透进来时,就已经让安拂夏微微发颤了。

“诺。”

梳妆和早饭都没用多久,安拂夏就紧赶慢赶地出门了,当她上了车架时,正转身的梅枝瞧见不远处似乎有个影子,鬼鬼祟祟地往里头去。她当即放下东西跟上去,约莫几百米的功夫,一抬头,便是长安与乞巧所居之处。

乞巧正在收拾不远处的梨花儿,剪掉每个花枝间多余的枝叶,而离她不远处的地上,正放着些许油布。听着脚步声她回头,瞧见梅枝正缓步从这儿过来,便福了福身道,“梅枝姐姐。”

“嗯。”梅枝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言,“为何要将这些油布放在此处?”

“阴冷的天儿是最易落雨了,虽然如今天儿还是白亮的,但难说之后会不会下,娘娘素来爱花,这珠镜台花草又是最多的,备些油布放在近处,若是落雨了便可就近取用,不必走远。”

她倒是很细心。

这回答令梅枝的面色好了不少,她再问,“长安呢?”

“她今日清早就出去了,待奴婢起身时都未曾见到,不知如今在何处。”

这话儿刚落下,那住所的门就猛地被推开,长安面色都是冷的,言道,“谁说我出去了。”她行到近前,正正瞧着乞巧,“我明明一觉睡到如今的时候,从未踏出这住所一步。”

见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梅枝赶忙言道,“行了,我来就是瞧一眼,又不是要责怪你们什么。做好自己的事儿吧。”

梅枝方走,一直细细打量着乞巧的长安就厉声质问于她,“明明我就没出门,你为何要撒谎。”

“我没撒谎,早晨的时候我只瞧见那床上缩成团儿的被窝,并未瞧见人影。”乞巧面色不改,“如此我便以为你自那时候起就不在,所以方才梅枝姐姐问我时,我也是如实作答。”

长安冷哼一声,很是不屑的模样,“她瞧着也没比你大多少岁,不过长得老一些也能被你叫做姐姐,怎的不见你如此亲昵地唤我。咱们可是一同从外被放进这珠镜台的,那么久了勤勤恳恳却都未得到重视。如今承安不在了,这偌大的宫里,只我们两人还算知根底,难道不应该互相扶持吗。”

从来傻傻的不记事儿的乞巧,此刻脸上却露出些许悲伤,斥声于长安,“承安姐姐在的时候,你日日冷嘲热讽,如今她人去了,虽是因谋害皇嗣但这一生总是悲惨的,当日没见你如此伤感,如今却拿她作筏子,真是不要脸。”

“你!”长安还想与她说什么,却见她走到一旁的茶室中关上了门。忿忿地看了会儿,最终她还是怒而摆手,回到了住所内。

不远处一直在观察她们的梅枝见事态解决,当即便离开,回到了与柳絮她们共住之处。此刻的柳絮正在做着娘娘爱吃的糕点,见她回来了立马问道,“你去哪儿了,这么久。”

“娘娘走的时候,我瞧见有人鬼祟地进了门里,可能是昨夜或清早去见了什么人,有些可疑,便跟了过去。”梅枝说着也搭上了柳絮的手,一起帮着做。

“啊?”柳絮讶异着,瞧了瞧不远处的窗,凑近低下声儿道,“那找清楚是谁了吗?”

梅枝摇头,“我跟着那影子消失处而去,最终跟到了长安与乞巧的住所,她们对到底谁不在各执一词,一时间我也无法判断。”

“娘娘早早吩咐我们要注意她们的一举一动。”柳絮轻叹,“可我瞧了她们这么些天,还真没瞧出问题来,原以为只是娘娘想多了,可今日看来,她们确然有些问题,日后咱们还得费心盯着。”

梅枝也这么认为,“陛下上回来,除了下旨给娘娘开了小厨房外,也注意到了长安和乞巧,那时我就觉着长安瞧陛下的眼神不大对劲,后来进屋中送东西时在门外听见,陛下与娘娘说长安原来在贤妃宫中,就老是穿一些鲜艳的衣裳,似有攀龙附凤之意,这样的人还是不要留在身边的好。”

说起这个柳絮也觉得很疑惑,“原来皇后娘娘也派了新人来替换她们的,娘娘不愿,可承安终是做出了谋害皇嗣之事,若是当时咱们听从皇后娘娘的建议,或许....”

话到此处正对上梅枝飞来的眼刀,她立即闭嘴,梅枝则道,“她人若要害你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法子,即便不是承安,那些新来的宫女也未必得以万全。咱们能做的,便是好好护佑娘娘,莫再出现同样的事儿了,明白吗。”

柳絮猛地点头。

而彼时被她们谈论的安拂夏,正在去往尚服局的路上,珠镜台离尚服局不远不近,大抵需要半个多时辰。她在车上眯了一会儿,待感觉车架停稳时,外头的半夏也说道,“娘娘,到了。”

一下车她便见着早早等在门口的李尚服了,笑着说,“本宫只是来见个人,李尚服何必带这么多人过来接呢。”六尚每个宫殿都有侍卫往来戍守,她知道自己的车架正在赶来不稀奇,可在门口迎接后头还要跟着三位有品级的宫女,就很稀奇。

这些宫女的穿着打扮与皇后身边那位咏绪姑姑大抵有相同之处,不同的是,她们的发上都习惯挂流苏钗,且装扮得大多青春靓丽,一眼望去数个人站一起,也是一道极为美丽的风景。

李尚服见着她到了近前便笑意满满地行礼,“奴婢李熙瑶拜见徽修容娘娘,娘娘金安。”身后的人也都跟着她一一下拜,这礼无论是姿态还是神情,都带着十足十的尊敬和欢喜。

安拂夏倒是少见有人这么懂规矩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她亲手将李尚服扶起,见着后面的人跟着起来,道,“本宫真的只是来此见人,并无什么要事,各位没必要这样隆重的。”

李尚服就这她伸来的手反握住,很是热情地将人拉近局内,道,“徽修容娘娘能来,就已经是奴婢极大的福气了。”说着她将身转向后头的三人,介绍道,“你们三位再给娘娘行个礼,好好介绍自己。”

“奴婢崔华,是尚服局的司衣。”先站出来的是最左侧之人,她长得很是一般,但眼神却极锐利,安拂夏细细打量,那手也是极纤细的,而她接着说道,“奴婢在这尚服局已经十数年了,无论是陛下、皇后还是各位娘娘的衣服,若非由奴婢亲手所做,便也是奴婢从头盯到尾的,只为确保绝无错漏,也能让贵人们用的舒心顺意。”

“奴婢夕颜,是尚服局的司宝,娘娘们手中的香囊、宝饰上的图样皆为奴婢所绘,往日里尚服局服饰的纹绣图样也是奴婢带着手下人绘制的,确保雍容贵气且足够精致。”说话的这人站在正中央,穿得素净雅致,容颜眉眼也是极温柔的,就连说话都很轻,令安拂夏很有好感。

最后一个说话的是位于最右侧的,她容颜中带有些许妩媚,但气质上却偏清冷,那眼眸中也是时刻正色肃穆,安拂夏一瞧便知她是极重规矩的人。果然她下拜的礼做的就比另两位要周全许多,语音中也带着沉重的金属音,“奴婢王芝,是尚服局的司设,往日里也没做什么要紧的事儿,只要贵人们舒服就好。”

话儿虽简单安拂夏却蛮喜欢的,她们说完李尚服便让她们下去了,自己则带着安拂夏往里走,边走边说,“娘娘觉着奴婢手下这三人如何,都是眼下奴婢认为最忠心且手艺最好的人。”

“你这么做,是为了不久后的六尚大选做打算吧,听闻,崔尚宫有想要退下来的意思了?!”

“娘娘真是聪慧。”李尚服肯定了安拂夏的猜测,叹道,“崔尚宫在这宫中劳心劳力多年,其实,早就到了可以出宫的年纪了。她家如今只剩下一个年迈的姑姑,等着她回去尽孝呢。前些日子崔尚宫看着家中的来信一直叹息,最终才下决心向皇后娘娘请旨,希望这次放出的宫人中,能有她一份。”

走着走着居然就到了尚服局内里一座不起眼的住所,安拂夏轻笑道,“看来李尚服知道本宫想要见谁。”

“娘娘不说奴婢心中也有数。”不说安拂夏前段时间就去过一次西环宫,早被她听到耳朵里了,就说程珊华多少次遇到徽修容,若非两人之间有缘分,便是有人刻意的,且又有人一直说,二人先前是认识的。这么多事情堆下来,猜出安拂夏今日便是来见程珊华,一点儿都不难。

当安拂夏要推开那扇门时,李尚服提点的声儿也传了过来,“娘娘,这位姑娘自从毁了容之后,就一直在这屋中不出来。奴婢也想了许多法子可都不见什么成效,她是见人就骂,见到东西就砸,您可要小心。”若非徽修容数次让皇后保她,以李尚服容不得她人这般傲气的性子,早早就把人赶走了。

安拂夏却对她的话儿恍若未闻,她实在很难想象,那个躲在床上衣鬓散乱,面色颓废眼中不见半点儿星光,身上的衣裙没有丝毫纹绣,只是简单的素白色的人,是程珊华。

前世的记忆力直到她去世,程珊华一直如高傲的孔雀,她本是生在高门贵族里最金贵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做什么事情都有人前呼后拥,安拂夏入了程府之后,程岳阳多次跟她说要善待他这个妹妹,在他眼中,程珊华是最单纯善良的那种女孩儿,整日跟着他跑上跑下,哥哥哥哥的叫,遇到不平事或是烦心之事,总是直接站出来高喊处置。

“我曾与她谈论过,她的心中好像有自己建立的幸福国度,只属于她一人,无论好与不好,都是她说了算。”

这是程岳阳昔年跟她说过的话,那时他也是带着回忆的神色,眉眼间皆是带着宠溺的柔情似水,恍惚间安拂夏都很难分辨,他到底是在说自己的妹妹,还是情人。

她不过重生一遭换了个活法,程珊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安拂夏不免感到万分感慨,这样子与当年只能躺在病榻上动弹不得的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来干什么。”程珊华的声音都是沙哑的,处处都带着绝望,“你害的我脸毁了,家也毁了,我自己幽禁深宫被人虐待到如此地步,还不够吗。”当日她本是为了脱离一个地狱才帮助安拂夏的,可是到了尚服局她才发现,这里表面光鲜,其实除了吃穿不愁,那些人对她的蔑视依然没变过。

等她毁容后更是对她不闻不问,送来的吃食也越来越差。

“你这张脸上其实大半都治好了。”安拂夏言,“唯有眉眼之处有道小疤痕,根本不起眼,你没必要让自己沦落成这个样子。”

程珊华连连带着悲戚嗤笑了几声,“我也不愿。”可是那些人总是在外面嘲讽于她,明里暗里,即便是入睡了,她似乎也能听到那些尖锐的讥讽声。所以她不敢睡,也不敢出去,时日一长,她对外面心生恐惧,便觉得如今这般也很好。

“你走吧。”程珊华的声儿变得冰寒起来,“不管你来找我是为什么,这次,我都不会帮你了。”她真觉得很奇怪,如今自己已经落到如此境地,一无所有,而安拂夏是高位嫔妃,大权在握,为何还会来找她。

“如果,我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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