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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番外1[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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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辛修容。

自小我就没见过我的父亲,对他的印象只有一封封寄回的信件和母亲的叙述。

只听说他跟着秦王爷到战场上做军师,后又被指派成叙州刺史,原本我跟母亲是要跟着父亲去叙州的,但是母亲自小胆小,家中祖宅又安置在京师,父亲也认为我们在京陛下和王爷都会更放心,所以我跟母亲自小便长在繁荣万千的长安城。

家中还有两个伯母,大伯母为人狠绝凌厉,特别爱财,大伯父和父亲觉得她掌家有分寸,便将家中钥匙都交到她手里。二伯母钟爱书画琴艺,对家中的事很少问询。

我是及笄后才知道,这些年父亲经常往家里送衣裳首饰、珍奇古玩,但都被大伯母收走了,一半落在大伯母和二伯母膝下的女儿手中,一半放入了自己的私库中。真正流到母亲手中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少时我缺衣少穿,看着两个妹妹锦衣华服,而我却只有过季的衣裳,有许多还是她们穿剩下的。

我很羡慕。但是母亲安慰我,父亲在外随王爷征战,所需银钱过费,咱们这边儿多节省一些,便可给父亲承担一些压力,我相信了。

两个妹妹总是欺负我,经常夺走母亲送我的东西,她们有大伯母二伯母撑腰,我争不过,每次回去母亲总是想办法补偿我,譬如给我讲些她年轻时候与父亲的故事,或者帮我重新做些手帕和首饰。

母亲的手很巧。日久天长的,我也喜欢上了做些首饰来打发时间。

有一年闫家举办花球茶会,我本不能去的,但是三妹妹生病了,大伯母便让我顶着我大姐姐的名头,带着面纱替她参加这场茶会。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长安世家有多么繁华,所有人都穿金戴银的,那珠钗头饰之上的琉璃琥珀在阳光下泛出溢彩,俏丽的衣衫将这些青春洋溢的少女们,衬得比绽放的群花儿还要好看。而我不过如同她们身边的婢女一般。

大伯母没有为人介绍我,我也不想融入人群之中,那只会让我感到自卑,所以我远远的离去,站在莲池前看鸳鸯、白鹅、鸭子和锦鲤在河中游走。

“姑娘怎么不同其余女孩子一般,在一起谈论不久后就要举办的宝饰会?!”

那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我没见过多少男子,只知道与家里的哥哥相比,他长得很帅,是一眼就能深深印在我心里的。我不知该怎样与他寒暄,但他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絮叨着在我身边说起,鼎盛茶楼的掌家因家里人过寿,不惜花重金求取长安女子所绘的饰品图,有好的便立即造出两样来,一样送给家里人,一样送给画图的姑娘。

或许是他描述得绘声绘色,顿时激起了我的兴趣,见我有意,他便将一个请柬放到我的手里,说,“姑娘那日定要去一趟,这可是难得的盛会。”他走的时候,河面上有两只鸳鸯,正交颈而眠,这画面深深刻在了我的心底。

可是我去不了。

一旦回到家中,我就如同被人关进了狱里,除了食物还好以外,其余的东西都有人看着,都要再三确认才能往我屋里送,就连身边服侍的人,也有泰半是两位伯母院儿里的人。但我还是将那幅图画了下来,我给它描绘上彩,取名为鸳鸯乞巧喜莲冠,因我喜欢莲花,所以其上珠宝也被描绘成了遗世独立的粉色莲花。

日子快要到了,我有点心不在焉,母亲似乎看出了我的局促,询问发生了何事,我支支吾吾地将这件事儿全盘托出,两日后,那图示不见了。我有些神伤,但即便这图示仍在,放在这里也只是做个念想,毕竟自己连门都出不去,只怕与他也再没有相见之日了吧。

及笄那日,母亲忽然病重,躺在床上呼吸微薄,家中请来数个大夫皆束手无策,我知道以父亲的官职,是可以往宫内递帖请太医的。可父亲不在府中,我百般恳求大伯母和大伯父,希望他们能够凭着自己的人脉,去外头求那些相熟的世家,请个太医来看看母亲。

可他们拂袖而去,再也没有踏入我们的院儿里。

虽然那日母亲最终还是缓过一口气,但我知道,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来不及惦念自己对这些人有多少恨,只一味地陪着母亲,希望能在最后的日子里,让她感受到快乐与幸福。

那日中秋夜,我侍奉母亲之时,忽然发觉墙角处有个小男孩儿,他大约七八岁的模样,满脸都是灰尘和鞭伤,看不清面目,隔着墙角盯着我手中的糕点。我动了恻隐之心,拿了锤子将那墙角砸出个能供他爬的小洞,将人救了进来。

我给他吃糕点,他狼吞虎咽下去,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生下来就没见过父母,也没有名字,我见他爱吃月饼,便给他取名叫饼子。他虽无处可去但女子内宅不能有男子,所以我与母亲说了一声,将他打发去了厨房搬柴火。

他虽小力气却大,那么多柴火也搬得很快,每日做完手头上的工,总会悄悄地来看我。我们经常会相互诉说这一整天发生的新奇事,其实大多数时候是我在听他说,每日被搬柴火如何被管事为难,前院儿我那两位妹妹争执时又说了什么有趣的事,外头发生了什么奇闻轶事,侍从婢女之间竟会为了一个铜簪而争斗不休....

这些日常的小事陪我和母亲度过了那些难熬的夜晚,到了冬季,漫天的大雪,房中的碳和柴火本是不够用的,可那年却足足的,我后来进宫机缘巧合才知,那是他将每日赚得的银钱攒起来,给我和母亲买的,他买通了后门的小厮,将东西送进来,我们才能安然地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季。

初春时寒雪化作水渍,浸染着宅院,我站在大堂听大伯母和二伯母,谈论着我的婚嫁大事,而我这个当事人,却像一个局外人。

陛下的礼遇贴到了,帖中言明是要为王爷选妃,可是那时秦王爷从战场外归来身受重伤,能不能活都尚未可知,陛下此举,是要为王爷冲喜,明摆着是侧妃,其实也就是个妾,侧妃的名头不过好听罢了。

外头的人都以为是三妹妹要嫁进去,毕竟这些年她们眼睛里,从未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可大伯母不愿意自己女儿去撞这桩触霉头的事,若秦王爷重病没活下来,便是嫁进去就要守寡。

四妹妹有了心上人,也不愿意代替三妹妹接这个帖子,于是这桩婚事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王府送来聘礼,里面还有陛下赏赐的皇家贡品,她们开心地点算着那一箱箱的宝物,而我只能看着,即便出声也没人会注意到我。母亲问我,是不是真的想嫁,我看的出来她十分悲伤,她不想让我跳进皇家那个火坑,她说,历史上就没有多少儿女在皇家过得平安和顺,她只希望我嫁个能对我好的,哪怕是个贫民子弟也好,高他一头,这日子也会过得很好。

我能感受到她的悲伤和绝望,我也知道这一切都不可挽回,所以我说,“母亲,听说秦王爷相貌在整个皇室中都算惊为天人,若是他好起来,日日面对一个如此帅气的人,还有皇家富贵可享,这日子,倒也不算很难过。”

为了能让母亲安心,我已经很努力了,装成一副开心肆意的样子,日日安抚母亲还保持着幸福洋溢的模样安心备嫁。

母亲被我哄住了,可是饼子没有。他看出来我不大对劲,所以那些日子里,人人都争相着对我好,冀望我给她们些许赏赐或眼色,甚至有侍女为了能进我院儿里伺候,而争执起来,最终被大伯母打发出去。对于她们来说,若能跟着我嫁进王府,无论是赚的银钱还是身份,都高贵许多。

整个辛府,仿佛一夜之间多了个要供着的大小姐。

只有饼子不停地给我变戏法,给我买我早就想吃的糕点,给我讲些新奇的笑话儿,从前这些他也想做,只是没有银钱,戏法和糕点都很难得,如今有了银钱了,日后也不知是要过什么样的日子,王府规矩多,他便抓紧嫁进去之前的那段时光,想弥补我作为姑娘的遗憾。

我不记得出嫁那日是什么妆扮,有多盛大,脑海之中,唯有饼子曾安慰我的这些画面。我以为入了王府就见不到饼子了,毕竟以他男性的身份,是不能伺候宫中贵人的。

可是那日新房,王爷未来,饼子却先走到了我的身侧,我看着熟悉的面容,打量着他身上的服饰,那是宫中太监的服饰,一时震惊不已,更有悲痛涌上心头。我问他为何要这样做,他说,他已经习惯了跟着我的日子,没有我,他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这场婚姻唯一让我觉得好的地方,便是那位秦王爷,就是我曾经在闫家莲池边遇见的人。

在王府的日子里,他对我极尽温柔,我虽不是他最喜爱的那个,可每每相处他却总能说些令我心里感到甜蜜的言语。我们下棋对弈、玩过柳叶牌、打过双陆,我跳舞他伴奏,平静的日子里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舒心顺意。

他有许多女人,最爱的是王妃,无论何事无有不应,每每瞧王妃我总能见到他眸中百般的柔情。其次受宠的是贤侧妃,她是个直率的人,有什么事儿都不会藏在心底,虽然相处起来很傲慢,却是极好的,不过她与王妃的娘家不太和睦,两人总会呛声。往下还有一位姓封的妾室,她清冷自持,我与她之间很少叙话,总是若即若离的。

若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至少摆脱了那个在我眼中没有情味儿的家。

但自从他宠幸了一位宫女之后,一切都变了。

那宫女是个很俏皮的姑娘,说话时总给人一种亲切之感,是在我的房中做事的,她原本是我的贴身侍女,因她做事利落,说话颇为讨喜,我便很喜欢她,可我也不知道她何时起了这个心思,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通房。

那一日,我忽觉有些堵,心中的厌恶突生。

她似乎也感觉到我的心态,侍寝后便到我的门前跪了两三日,王爷看不下去了,便让她回到了自己院儿中,还来到我这里,帮她说话,我内心的古怪感觉愈发深重,但面儿上却只能巧笑着应下说我愿意接纳这个姐妹。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原本在辛府的宅门之中过得日子更好,至少那样,我不需要隐藏我自己,也不需要勉强和改变我自己。

她并不放弃。接下来的日子,无论是给王妃请安,还是我寻人齐聚打牌作画问诗,亦或是到花园去转转,总能看到她的身影。从原来的静静站在我后头不说话,到后来见我仿若已经习惯了愿意插上两句嘴,慢慢地,或许是时间的流逝抹去了我的恶感,我竟没那么讨厌她了。

没多久,我怀孕了。那是我入王府三年的第一个孩子,我如获至宝,王爷和王妃,以及其他的姐妹们也十分照顾我,王爷至今没有子嗣,对这个孩子他更为看重,时时过来看我。

但到了六个月的时候,这孩子没了。王爷下令严查,却最终放过了极有可能是毒害我孩子的凶手,那个在我身边转了许久的她。我不甘心,满腔的愤恨无处发泄,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自流产后我的身子也越发不好,太医说,我失血太多落下了病根,往后不止要时时卧床,还很有可能怀不上孩子。

我日日惦记着如何致那凶手于死地,我想过各种可以让她死于非命的办法,但最终我还是觉得,必须让她的罪行曝露在阳光下,才有可能为我的孩子讨回公道。于是我花了大价钱寻人察访,想要查到她谋害的证据。

可就在我查到茯宁丸来路和千年血参的瓜葛时,一直为我诊脉的那位医女告诉我,我流产并不是因为茯宁丸和千年血参,而是因为红花。这红花是王爷所下,因辛家女与西南王家结亲,日渐势大,他不能容忍自己生下他的孩子,否则来日若是登上了龙椅,这权势就把控不住了。

听完这些话儿的那日,我感觉自己变了,变得会演、会装,面儿上的笑容再也不属于我自己,我安心地享受着眼下的这些荣华富贵,却感觉自己像个活死人。

王爷登基后,封我为修容,是九嫔之一,辛府的人意识到我日后将是他们的依仗,多次派人上门求见,我通通拒之门外。直至父亲回来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父亲,他长得很周正,两鬓斑白,眉眼之间有担忧和眷恋,我忍不住哭倒在他怀中,告知了这宫中的一切。

父亲告诉我,祁阳长公主预谋夺权,而圣上不容他们世家继续壮大,所以父亲也得另谋出路,若是我愿意,便可做长公主在宫内的棋子,来日公主夺下皇位,便可将我打发出宫,好让我寻另一片天地。

我说我只想给我的孩子报仇。

他们让我做的我都做了,这一切我一直深信不疑,直至东窗事发,皇后告知了我真相,我才明白我这一生有多可笑。

亲生父亲把我当做政权的棋子;

家中亲戚眼中从未有我这个人,却贪恋我背后的权势;

长公主、陛下、皇后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数年之间,竟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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