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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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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珠镜台的路上坐在轿子里,安拂夏脑中不停地想着今日的事儿,那种古怪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让她难以言喻。直到回到了殿中,她也依然放不下,眨眼便到了传膳的时辰,乞巧在旁唤了她许久,却不见她回应。

待到乞巧它们都要放弃下去时,她却忽然回过神来,“乞巧,你先下去。梅枝,去把半夏唤来。”

“诺。”

半夏缓步走到殿内时,安拂夏心中已有了主意,吩咐她,“你在宫中收买个小太监,不必同他说我要做什么,只给他多多的银两,让他这两日只跟着宋婕妤的侍女兮儿便可,有什么话儿尽来报我。”

“诺。”

安拂夏有个很大胆的想法,但若要证实她想的是真的,便需要足够的证据。

同一时刻,帝王正在太极殿中瞧着远在千里的狄大人递回来的折子,陷入沉思,半晌呢喃道,“各家送来的人,都到沐云楼西阁了吗,有没有遗漏的。”

允公公知晓陛下是在跟自己说话,上前小心翼翼地答道,“陛下放心,入宫之时奴才细细地点过所有人,并无遗漏。”

“只怕朕那群臣子,现在定是忐忑不安,聚在一道儿琢磨对策呢。”

“能入宫伺候陛下是福气,各位两位大人一定是欢喜不已的。

“福气。”

帝王冷笑一声,这折子上狄爱卿所言,每一处贪腐都有确凿无比的证据,可就是这样,才需要更加谨慎。如果一下就动了这牵涉数部、中枢乃至皇家亲戚的案子,必然会动到大禹的根基。

即便他登基前日日瞧着这些大臣尸位素餐,整日想着从皇家这里敲骨吸髓,早有除去他们的之心。可越是这样,越得急事缓办。

“程家那边,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陛下放心,二公子做事素来是稳当的,他派人给老奴递过话儿,说让陛下不用担心。”

“程岳阳和他呢。”

“程家四公子如今在大理寺牢中,至于他,祁阳长公主把人接回去了,说若是要动他,便到长公主府去,二公子没法子了,只能视而不见。”

“朕这位姐姐,野心勃勃,在西北弄了那么大桩事儿还不够,还想把手伸到朕的朝堂之中。”帝王边说边起身,允公公便知他要出去了,给了自个儿的弟子平安个眼色,他便手快脚快地安排去了。

他则为帝王穿上黑金狐绒大氅,听他问道,“蓬莱殿那,如何了。”

“兮儿方才遣人报个信儿,说婕妤娘娘已经醒了,不过精神还不大好。”

“朕让你派人去死牢看着宋文兆,他没自尽吧。”

“奴才办事,陛下放心就是。”话音落他将结打好,问,“陛下要去何处?”

“珠镜台。”那丫头昨日就遣人来请了,只是他忙了一夜都在想西南旱灾之事顾不上,如今得空自然要去瞧瞧,毕竟那丫头手中,还有至关重要的证据。

到了珠镜台,帝王便瞧见让他此生难忘的情景。

那女子婷玉翩翩在百花丛中起舞,微暖的阳光洒落在镜上,七彩之光转而落在腰肢纤弱的她身畔,羸弱又华美,舞步之中却又带着贵气傲然,没有歌声,他却一眼都不愿意挪开。

这般景象,如入仙人之画儿中。

允公公本要高喊提示,但见陛下这般入迷便作罢了,将人都清退。门关上的刹那,正起舞的安拂夏转身瞧见来者,顿时收了所有动作,到了身前行礼,“妾身拜见陛下,陛下金安。”

“起来吧。”

周围没有其他人,安拂夏便扶着陛下回到宫内,她本欲去往偏殿,却被帝王直接拉着到了主殿。推开门她瞧见,这主殿与偏殿其实并无二致,只是大了宽敞了些,周边的摆设多用金银之物。

“你昨日唤人到太极殿有何事?”

“柳絮。”听闻安拂夏喊,柳絮缓步而入,她再道,“去将我放在殿中书案上的那本无名册子拿来。”

柳絮应下转身离去,安拂夏则将自己平日用的茶水递给帝王,他饮了些许,眉头舒展开来,道,“没想到你也喜欢蒙顶石花。”

这对于安拂夏倒是个意外之喜,她笑道,“妾身四妹从商,家中有许多好茶,父亲自小喜欢更为浓厚的团黄,而我独爱蒙顶茶的甜香。”

“昨日蓬莱殿的事儿,你怎么看?”

安拂夏从帝王的神情中瞧不出什么,谨慎答道,“妾身觉得欣美人戕害皇室,如今这番下场不算冤枉她。”

“是吗。”帝王言,“那所有人都走了,你为何又进了蓬莱殿?”

蓬莱殿中定然有陛下的耳目。安拂夏更谨慎了,面儿上却仍是笑得温柔,“妾身只是担忧宋婕妤的情形,进去看看她罢了。纵然我们未曾见过一面,但毕竟都是女子。”

说话间柳絮已将册子拿来了,见安拂夏与她使眼色便离去了,而接过册子的帝王只是粗粗看了一眼便丢到一旁,安拂夏很诧异,他似乎并不是十分关心这册子里的内容。

“那日在袁府,朕问你的事情,你还没有回答朕。”

袁府?时隔多日,安拂夏已想不清当日他具体说了什么,但大抵都是问她和程岳阳的事,不假思索便答道,“妾身与程家四公子没有仇恨,只是不想让他过得太舒服罢了。”

看帝王略有不解,她再道,“昔年我与他确有几番情谊,但不过是传书之中觉着此人文采斐然,心性淳善,可待知晓那妾室的来路和与他之间的故事后,才晓得自己错了人。”

帝王轻笑两声,叹自己想多了,“你们女人,真是狠心。”为了个妾室直接毁了他人的前程。

“不是我们女人狠心。”安拂夏轻说四个字,眼见着帝王的神色略寒,却没有半点儿害怕之意,仍是坚定地道,“他若是遵纪守法,一个妾室闹得再大不过往后难以娶妻,如今这番下场,实属咎由自取。哪怕此时不会爆发,来日,妾身相信以陛下的英明,也不会容他的。”

贬低他人抬高自己,她倒是很会拍马屁,但帝王不是很吃这一套,松散下身子靠在柔软的靠背上,言,“你知道程家如今是什么模样吗?”

安拂夏很是自然地帮他揉腿,只是撇眼过去瞧他并未接话,而他望着那似水的眼眸,道,“程大人和他夫人都判了秋斩,家中男丁永久流放不许入长安,女眷籍没入宫,尽皆罪奴。”

说最后四字时他特意低了下声儿,见她神情未变,凑过去单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饶有兴致地道,“那位程珊华,如今在掖庭做苦役,你说,朕要是让她来服侍你,如何?”

安拂夏的眼儿中立即便有了泪水,低声哭诉,“妾身在外本就受到他人欺骗,姻缘不顺,若是不这样做,难保程家来日不会将这口大锅扣在我家头上。陛下,一个女人为了保护自己,又有何错?何况妾身也为陛下拿来了贪腐的证据,即便您认为妾身有罪,这是否也算将功抵过。”

求饶他很满意,但他知道她根本不是真心的,只是在装。可那泪水总是让他心软,罢了,他道,“会弹琴吗?”

“妾身自小学了古筝,技艺不精。”

“那就弹一手给朕瞧瞧吧。”

高山流水之音,震铄古今,绵延流长,既有入心之颤音欲说,亦有勾人还情之意。这曲本应合奏才完美,但到了安拂夏的手中,听在帝王的耳里,却比宫中那些乐手要好上数倍。

不过绵绵琴音,已将他的疲惫驱散不少。

“你相信宋婕妤,是真心想要为宋家求情吗。”

安拂夏自然是不信的,但眼下半夏尚未探得消息,不论自己有多少猜测,都不能说出来,哪怕是对着这天下间最珍贵的人,“妾身只相信,欣美人是真的谋害了皇家子嗣。”但她,也不能说假话。

帝王的眼瞬时睁开了,言,“宋文兆侍奉先帝多年,在朝为官时官声甚旺,有人说,以他两袖清风的品格,来日新帝登基,未免不会位极人臣。可如今刑部却在其家中搜出两千两白银,可笑吗。”

“无论是谁只要违反了大禹的法度,都要受到惩治。陛下是位明君,他人言谈的笑语,怎能影响到陛下对朝臣的判断,这些,妾身不信。”

话儿刚落,允公公推门而入,行到帝王身侧禀报道,“陛下,平阳宫派人传话儿,说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有件事儿今日必须说了。”

帝王立即站起身来,要走出去前,忽而言道,“朕晚上会再来。”

“妾身遵旨,恭送陛下。”

人一走安拂夏顿时觉得心头大石落了下去,一模手尽是冷汗,暗道,这男人气场太强又过于精明,要是半句话说得不对,只怕是要出事儿。

当圣轿落在平阳宫门口时,皇后还在殿内瞧着那宫内账目发愁,咏绪立在身侧,见她这般,言,“娘娘真要将这件事儿告诉圣上吗。”

另一旁那位是皇后的另一位贴身侍女,红玫,她瞧咏绪似有劝诫之意,也跟上了话头,“是啊娘娘,贤妃娘娘如今正得盛宠,童大人也颇得陛下重用,即便她多花了许多,陛下也不会在意的。”

“事情若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若只是开销大,她身为皇后自不会计较,毕竟陛下还有许多要仰仗童大人的地方,可眼下看,还牵涉更多的事儿。

“陛下驾到!”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金安。”

允公公高喊之时,帝王已经快步走了进来,直将盈身下拜的皇后扶起,瞧见皇后这般愁绪,便抬手她抚眉,言道,“什么事儿让蓉儿如此担忧?”

殿内的人都退了出去,门关上的刹那,皇后将他带到书案边,拿起账簿递过去,言道,“陛下细瞧瞧,如今毓秀亭阁每月所用的银钱,已经超过两千五百两了,除却贤妃花钱让尚宫局为她多做的物什,茶叶、珍珠乃至衣料,大多都是从西南进贡之物。臣妾派人去打探过,这些东西,都是先送往童家,再有童大人派人,送入宫中的。”

话音方落,皇后便敏锐地感觉到帝王周身冷了下来,而他说话的音也变得十分低沉,“你的意思,是西南有人与童家相互勾结,干起了贪污走私的勾当?”

“臣妾只是有这个猜想,尚未有任何证据。”

帝王怒极直将账簿摔落,言道,“西南旱灾才过去多久,朝廷拨款十五万两,投入却如泥牛入海,百姓的住所都未曾新建,朕暗令数个朝中重臣开仓放粮,便连国库都开了一回,这才将物价压了下去。民众水深火热,他童家居然过上比朕还奢侈的生活!”

“陛下息怒。”皇后赶紧将茶水递上去,柔声劝慰,“童大人为人,还是十分清廉的,或许只是童家有人阳奉阴违了呢。”

帝王冷哼一声,“自父皇病重,朕掌朝政之后,他童天从未在政务上提出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反而是仗着朕宠幸贤妃,尸位素餐。若不是为了安抚这些前朝留下的旧臣,朕早容不下他这样的蛀虫了。”

“臣妾会派人盯着毓秀殿,好好查查其中的蹊跷。”皇后为他顺气,“只是陛下要答应臣妾,现今只是知晓这件事儿就作罢,在臣妾未能查出什么之前,万勿轻举妄动。”

柔夷俯身,闻着皇后身上的果香,他的气儿顿时消下去不少,当即抓住那在心口的右手,言道,“陪朕下局棋吧。”

“好。”

同时,派人盯着蓬莱殿的半夏回来了,她从角门入的珠镜台,刚一进来,柳絮便将门关上,她解开身上的白衣斗篷递过去,问,“才人呢。”

“梅枝陪着她下棋呢。”

进了偏殿,安拂夏见她回来了也是欢喜,便让梅枝和柳絮带着众人下去,给她递上茶水,问,“如何?”

走了大半日,半夏本就口干舌燥,饮下茶水缓缓,她站在安拂夏身侧禀报道,“奇了才人。奴婢去的时候,兮儿根本就不在蓬莱殿,奴婢只能躲在一旁,听殿内的宫女聊天儿,她们说,兮儿姑娘又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去哪儿。等了大半个时辰,本以为她不会回来时,竟见到她从侧门进了蓬莱殿,随后换上个黑衣斗篷,便去了永巷。”

“永巷?”安拂夏蹙眉,“这不是犯了错的宫女才去的地方吗,她去那儿做什么。”转而想起近日有家人子新入宫中,“难道,是去见那些家人子了?”

“没过多时,兮儿又出了蓬莱殿,奴婢随着她到了永巷,在那儿奴婢是新面孔,对哪儿也不熟,好在哪儿的总管杨公公很好说话,他指了个年方不过十岁的小太监,奴婢给了他些许银子,让他找到兮儿看个究竟,奴婢在拐角处等着。两个时辰后,他来告诉奴婢,兮儿去永巷是去拜人的。”

“永巷都是罪人所在之地,清冷孤寂,宋婕妤入宫前可是世家贵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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