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你,唇抖了又抖,最终说出:“不要。”说完不只是复眼流眼泪了,你好像听见他的心都在流泪,透明的泪珠滑落,他将你的被子往上扯,试图挡住自己的脸,声音有些闷,“你去选其他的兽人,不要跟着我了。我太喜欢你了,我,我……”
你没听他的话,径直走了过去。
抬手拉着他的触肢,将上面缠绕的丝线一点点的扯下,果然上面满是细细的伤痕。
如同报告里一样,你的蜘蛛有一段不那么幸福的经历。
他想将触肢从你手里抽出,却因为害怕锋利的触肢会伤害到你,被你抓住的触肢上传来温暖的感觉。使他无比贪恋,理智像是一根即将崩断的琴弦。
“我不适合陪在人类身边,你应该选择更温顺的兽人。”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心像是被撕成了碎片,每一个字都在违背着自己的心。
可理智却不停的警告着自己,应该将你送出去,说出这样的话让他害怕会听到你的回答,只能紧紧的捂着耳朵。
你撑着他的触肢,爬上了他柔软的腹部,上面被眼泪哭湿。
你有些生气:“丁尼莱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今天不是体检,是劝我离开对吗?”
他捂着脸不敢看你的表情,就连身上的复眼也紧紧的闭着。
你一口咬在他的触肢上,坚硬触肢上挂着你的口水,却没有留下痕迹,你无法想象这么坚硬的东西会因为什么原因会像照片里那样断成两半。
他没想到你会咬他,下意识看了过来,你抓住机会,按住他的手。
他的手臂比你大了一倍,却被你轻易按住,你凑了上去,贴着他的鼻尖:“是不是?”
“嗯。”他点头,那双淡紫色的眼睛因为流了太多的眼泪,染上了红,“我以为你看到那些资料,不会回来。”
你轻叹:“所以你为什么不拦着我出去?”
“不可以的。”他说着眼泪就又流了出来,脑子里的琴弦断成两半,诉说着心里的委屈:“不可以限制你的自由,我不想你走。对不起,我是坏蜘蛛,我……”
他哭的实在是伤心,你不知道为什么蜘蛛能哭出这么多眼泪,像同时开了10个水龙头。
“你原来在军队也会哭吗?”
“不会,那里会哭的全部死掉了。”他的眼泪只是大滴的滚落,声音却没什么变化。看着你被沾湿的裙子,用力的按着自己的复眼试图将那些眼泪逼回去。
“所以你现在为什么哭?”你抬手擦着他脸上滚落的泪珠,晶莹剔透,纯洁的像是水晶,你脑海中浮出他孤零零的被关在铁笼里的样子,混身都是染血的绷带,八根触肢碎裂。
可那双眼睛却和现在一模一样,干净没有任何杂质。
“我想到你离开眼泪就会滚出来,对不起,对不起……”他哭的毫无声息,语气没有染上应该出现的泣音,反倒是更加坚定?
你坐在他的腹部上,手指拂过他柔软的发丝,认真的开口:“我想留在你的身边,我不在乎你曾经的蛛生。在今天之前,不知道你是不是学过杀死生物的1万种方法,不知道你曾经杀戮机器。”
你带着笑,说出的话却轻易的敲开了他从未打开的内心:“我只知道你很漂亮,会帮我绑头发,会做出很多好吃的东西,会织出彩色的围巾。所以我想要留在你的身边,丁尼莱克,你听见了吗。”
他看着你,说不出话只能呆呆的点头,眼里的泪渐渐停下。
你没忘了他今天骗你的事,“所以你现在需要和我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骗我。”
“对不起。”
你皱着眉:“不要说,对不起!”
他见你皱眉,眼睛眨了眨啊:“对不起,不是,对不起,你皱眉的样子也好好看。”
你被他突然蹦出来的夸奖逗笑:“算了,丁尼莱克,你跟着我说一遍。”
“我保证不再想着将人送走,不隐瞒自己的感受,做一个被爱的蜘蛛。”
他的瞳孔抖了又抖,心里千万次的感谢自己能遇到你。
抬起自己的触肢贴在自己的胸口,“我保证不会再想着将人送走,不隐瞒自己的感受,做一个被爱的蜘蛛。”
你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嗯,好棒。”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三个月后要让他主动说出不许走。
筑巢期平安结束,这段时间里你做的最多的就是在他套上蛛丝的触肢上画画,他的蛛丝被你玩出了新花样,他看着你将原本雪白的蛛丝染上颜色。甚至那些颜色会留在他的触肢上,变得有些滑稽,可心中的空缺被这些颜色填满。
每次出门,他都会带着手套,遮住紫色的瞳孔,将头发梳在脑后,在身上喷着蜂蜜味的香水,提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包——离你八丈远。
时不时的会有兽人朝你递出身份卡,可他却眼巴巴的跟着。
你一回头,便就躲在物体后面,问他为什么,他也支支吾吾不肯说。
你气鼓鼓的不打算出门,却被他硬拉出来说晒晒太阳……
你躺在草地上,脑子里想着为什么他不愿意和你一起散步。
“小姐,你有陪伴的兽人吗?”身侧突然传来询问声,一睁眼便看见金发兽人坐在你的旁边。
你扭头去找丁尼莱克的身影却没找到,看着面前的兽人有些不耐,法律规定了只有身份卡被人类收下,才能开口交流。
“你谁啊?”
那兽人露出个笑,伸出手抓住你的小臂:“小姐,我可以很好的照顾你,会比蜘蛛好很多。我的原型也很漂亮,不是那种恐怖的节肢动物。”
你用力的想要将手抽出来,却被他死死抓住。
“松开。”
下一刻你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兽人的惨叫在身前响起。
眼睛被蒙住,可你却闻到了一股极为厚重的血腥味。
丁尼莱克的祈求声在你耳边响起,“求你别睁开眼睛,回去洗个澡好不好?”
“嗯。”你隐隐猜到了什么,“好,等我回去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将你放在浴室,门嘎哒一声合拢。你看着手臂上的青紫,再次感叹着丁尼莱克的温柔。
感受到了后背的濡湿,脱下裙子发现沾满了深黑的液体。心中的恐慌感瞬间浮了上来,猛的拉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他苍白的皮肤,鼓鼓的胸肌中间出现一道巨大伤口。
他拿着药在往上伤口上倒,黑色的血液还不停的渗出,你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眼泪瞬间涌来出来。
“别哭,没事的。”他慌了神,抬手去擦你的眼泪,“不怕,我现在就走。”
你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在椅子上,抖着手帮他处理伤口。药撒上去,伤口不自觉的抽动,你看着他脸越来越红。
将纱布裹好,坐在他对面,你开口问:“3个月的合同快到期了,那份永久的是不是已经送来了?”
他呆呆的点头,随后红着脸底下头,声音闷闷的:“我收到了,可以过几天再告我,你的决定吗?”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低头,害怕从心底蔓延,喊到:“看着我!”
他第一次见你生气,抬起头,“对不起。”
你对上他的眼睛,火嗖的一下熄灭,闭上眼睛双手按在脸上:“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出门跟在我身边,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签。”
“真的?”他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你鼻子发酸,“嗯。”
他没有一丝犹豫,笔蹭到你的手背,你拿在手中,那份永久的合同被他打开摊在你面前。看着上面的同意书,你没有一丝犹豫写上了名字。
他生怕你反悔,眼睛里满是开心,将合同粘在了天花板上。
“好,那我们谈谈吧。”你开口,“假设我不签这个合同,你会开口问我吗?”
“会的,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他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泡在了糖水里,“谢谢你愿意陪在我身边,谢谢……”
你刚才憋回去的眼泪,瞬间溢了出来,“那……为什么,为什么呢你不愿意…出门,跟在我身边…,如果跟在我身边…不就不会受伤,要是死了怎么办?”你一边抽噎着,每次出门的委屈一口气涌了上来,“为什么要这样,讨厌你,不站在我旁边。”
他慌了神,上来擦你的泪珠:“因为我忍不住想牵你的手,我怕你拒绝。所以不敢站在你旁边,不哭了,不会死掉的。我很健康,这种伤不算什么的。”
你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原因,脑子发愣,“丁尼莱克,下次你能不能直接说,别让我猜了。我喜欢的你还不明显吗?”你搂着他的脖子,眼泪止不住的流,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委屈像个笑话。
丁尼莱克又变身“煮熟的螃蟹”,单手捂着自己的脸,“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这样我脑子没办法思考,对不起……”
你愣在原地,刚才被身上的血吓的晃了神:“???”
最后你在新闻上看到那个兽人被路人看到送进了医院,而丁尼莱克是被他雇佣的人引走。
所以就算将那个兽人打进医院,也无法追究丁尼莱克的责任。
毕竟你证明了是哪个兽人违反了法律,试图强行将你带走。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