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沈听野就已经站在电商基地的大门前。今天是试运营的第一天，他紧张得一夜没睡好，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黎明格外清脆。推开大门，空荡荡的办公区还沉浸在黑暗中，只有紧急出口的指示灯散发着微弱的绿光。沈听野摸索着打开电灯开关，日光灯管闪烁几下后全部亮起，照亮了整齐排列的工位和崭新的设备。

"来得真早。"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沈听野一个激灵。

沈听野转身看见程垦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两杯豆浆和几个包子，热气在清晨的空气中氤氲成白雾。

"你、你怎么来了？"沈听野结结巴巴地问，接过温热的早餐。

程垦径直走向控制室："检查一下服务器，昨晚调试到很晚，怕不稳定。"

沈听野捧着豆浆，看着程垦熟练地操作着控制台。男人的侧脸在显示屏的蓝光下棱角分明，眉头微蹙时左眉上的疤痕若隐若现。这个发现让沈听野心头一暖——程垦总是这样，默默地把一切安排妥当。

六点整，员工们陆续到岗。运营组的王志东第一个冲进来，手里抱着一叠打印好的流程表；直播组的栗闪闪精心打扮，边走边对着小镜子检查妆容；就连年纪最大的客服组张姨也提前半小时到了，正在给每个座位分发润喉糖。

"大家听我说！"沈听野拍了拍手，声音有些发抖，"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试运营，不求完美，但求发现问题。"

周叙白最后一个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脖子上挂着相机："抱歉抱歉，设备出了点小问题！"他凑到沈听野耳边，"程技术员呢？刚才还看见他。"

"去仓库检查货品了。"沈听野看了看表，"七点准时开始。"

随着时针指向七点，整个基地如同精密的机器般运转起来。直播间的灯光亮起，栗闪闪对着镜头露出职业微笑："大家好，欢迎来到青山优品首场直播！"

后台数据显示，开播五分钟就涌入了三百多名观众。沈听野盯着不断跳动的订单数字，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第一单、第二单......到上午十点，已经成交了五十七笔订单。

"沈总！"王志东突然喊道，"物流系统卡单了！"

沈听野一个箭步冲过去，发现由于订单激增，物流系统出现了延迟。他正要手动处理，程垦已经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给我三分钟。"

两分五十秒后，系统恢复正常。程垦转头对沈听野眨眨眼："小问题，数据库索引没优化好。"

中午休息时，沈听野瘫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程垦推门进来，递给他一杯热茶："数据不错，半天就破百单了。"

"问题也不少。"沈听野揉着太阳穴，"物流卡单、客服响应慢、还有那个商品详情页加载速度......"

程垦在他身边坐下，茶香在两人之间氤氲："试运营就是用来发现问题的。"

下午的情况比上午更加忙碌。直播间人数突破两千，订单如雪花般飞来。沈听野在各个工位之间穿梭，解决一个又一个突发状况。傍晚盘点时，他们惊讶地发现首日试运营竟然成交了三百二十六单，远超预期。

"成功了！"周叙白兴奋地抱住沈听野，"我就说能行！"

员工们欢呼雀跃，有人甚至开起了香槟。沈听野在人群中寻找程垦的身影，发现他正站在角落，嘴角含笑地看着这一切。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程垦举起手中的茶杯，做了个致敬的动作。

庆功宴上，周叙白拿着小本本记录大家反馈的问题："物流系统需要升级，客服人手不足，包装效率太低......"

"还有商品品控。"程垦补充道，"今天有客户反馈收到的番茄有磕碰。"

沈听野认真记下每一条意见，心中的石头却渐渐放下。试运营暴露的问题都在可控范围内，而且他们有一周时间改进。

"下周一正式运营。"散会时，沈听野对大家说，"这周末辛苦各位，我们一起把问题解决掉。"

员工们陆续离开后，沈听野独自留在基地，检查着每一台设备。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寂静的办公区镀上一层银辉。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程垦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两罐啤酒。

"庆祝一下？"他晃了晃酒瓶。

两人坐在基地门前的台阶上，夜风带着稻谷的清香拂过脸颊。沈听野小口啜饮着冰凉的啤酒，突然觉得这半个月的辛苦都值得了。

"谢谢你。"沈听野轻声说，"如果没有你......"

程垦摇摇头，仰头喝掉最后一口酒："是你自己的功劳。"程垦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走吧，送你回家。"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渐渐融入夜色。沈听野看着程垦挺拔的背影，突然对正式运营充满了信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这个人总会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