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这栋楼里剩下的“嫌疑人”家全部检查完以后加西亚提议他们去楼下停车场看看。这栋楼里的学生家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剩下的几个学生大概要找另外一天去“侦查”。艾斯拉心里没有底，总觉得这事干得有些不好。

像是感觉到了艾斯拉的迟疑，加西亚说道：“你希望他们逍遥法外吗？”

“不……”艾斯拉回答道。

但是她始终这样很不对劲。

事情已经做了一半，艾斯拉甩了甩脑袋让那些复杂的想法暂时远离自己。她跟上了加西亚的脚步，当然也不愿意功亏一篑。

“今天最后的了。”加西亚说道，已经不早了，学生们应该都在回家的路上了，他们今天查完这一栋楼已经很不错了。

艾斯拉沉默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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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汽车已经停在车位上了，艾斯拉看着加西亚手机里的车牌号，对完数字道：“是这辆车。”

正在记录刚才查探完的信息的加西亚停下了笔，他收好了自己的笔记本，循着艾斯拉的声音来到了奥林杰的车子面前。

艾斯拉蹲在车子后面观察后备箱，既然要来检查车子的话说明加西亚怀疑那车子运过尸/体，她优先选择了后备箱作为怀疑位置。

“但是我们要怎么打开？”艾斯拉眼瞧着加西亚蹲到了自己的身边。

加西亚不语，只是一味撬锁。

打开的汽车后备箱和喷洒的药剂，荧光密布的车厢，艾斯拉瞪大了眼睛。加西亚已经拍完了照片，表情平静地阖上了后备箱。

“走吧。”加西亚说。

艾斯拉有些磕磕绊绊地问道：“……我们……我们不管了吗？”

加西亚摇了摇头，他看着艾斯拉认真地交代道：“后面交给我们，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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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响起的时候艾斯拉正抱着红罗宾玩偶呆坐在沙发上，她被电话铃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拿起了手机，下意识就按掉了电话。

等到挂断的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提姆的电话挂了。

屏幕上的备注还是“德雷克先生”，艾斯拉有些迟疑地解锁了手机，她想或许自己要给提姆发个信息解释一下自己根本没注意是谁的来电就直接挂断了。

就在这时，提姆给她发来了信息。

提姆：「抱歉，以为你这会儿不在忙。」

艾斯拉有些不好意思，她还以为提姆发信息来是为了“质问”自己，没想到是道歉。她有些愧疚，手指迟疑着、最后决定拨通了提姆的电话。

其实不喜欢打电话。

“嘿，艾斯拉。”电话那头提姆似乎身处安静的空间，音调听上去带着微小的上扬。

艾斯拉抿着唇，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激烈地跳动。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张嘴以后被自己的语调吓得惊慌：“提姆……”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提姆加快了语速，听上去有些焦急。

艾斯拉的手压在自己的心脏上，努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下决心不要在提姆的面前丢人。她关闭了手机的麦克风，猛地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清完了嗓子才再次打开了麦克风：“没事没事……太久没开口说话嗓子没醒。”

或许是猜到了艾斯拉的掩饰，又或许是相信了艾斯拉的说辞，提姆“唔”了一声，他没有了“控诉”艾斯拉挂断自己电话的心思：“我过两天回哥谭，调查的怎么样了？”

难道他是猜到了自己是因为案子的事精神恍惚吗？

艾斯拉低垂着眉，低落地开口道：“嗯，和加西亚警探一起，还请教了一位犯罪心理方面的博士……我们猜测是群体作案。”

那头的提姆顿了顿：“害怕吗？”

“不。”艾斯拉干脆地否认道，她转移了话题：“出差还顺利吗？”

提姆嗡了声音，像是在抱怨地说道：“还可以吧，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受控制。”他听上去有些无奈。

“不受控制？”艾斯拉惊讶地重复道，还有人不受小总裁的控制吗？

“嗯，大家都很出色，所以总会有需要磨合的地方。”提姆简单地概括道，话说到这，隔着一扇玻璃门飘着的康纳敲了敲玻璃门，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提姆自己能够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

“快要结案了。”艾斯拉说道，“不用担心，加西亚警探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人。”

她不知道加西亚顶着什么样的压力，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会要求GCPD找一个合适的替罪羊早早结案，但加西亚愿意去调查真相，她知道这些就够了。

“艾斯拉。”提姆蓦地正经了声音：“莱恩呢？他的纽约朋友有什么线索吗？”

艾斯拉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蓦地想起提姆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不，没什么线索，加西亚说具体还是要交给NYPD查。”

但是他路过纽约的时候刻意查了，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连带着康纳也没有发现什么。

“注意安全。”提姆说道，他没想过加西亚会带着艾斯拉一起调查，更没想过艾斯拉会主动去找加西亚，他一直以为她会把保护自己放在第一位。

艾斯拉叹了口气：“说真的我不是主动去现场调查的……”

她将加西亚的话又说了一遍。

倒是没有想到加西亚会这么做，他原以为那位警探会阻止平民参与其中，这样看来他倒是接受了自己关于咨询犯罪心理学专家的意见，只是没有去咨询那位里德博士。

没有算到的情况总是会出现的，提姆安慰自己。

他没有想到艾斯拉会去向那位博士请教，原先想的是让加西亚直接和那位博士交流，而后加西亚自行去调查。毕竟加西亚警探查的只是一点程序不正确调查的决心。

“抱歉……”提姆由衷地道歉。

“你道什么歉。”艾斯拉莫名奇妙地说道，“和你没关系啦。”

和他还真的稍微有点关系……

提姆嘟囔道：“不管怎么样，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艾斯拉答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

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这话有多暧昧，艾斯拉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那暧昧的氛围，连忙道：“啊，我的意思是你也……额，一切顺利！”

仿佛听到了提姆的轻笑，艾斯拉觉得自己脸一定很烫。

“谢谢。”他的声音洋洋盈耳，或许是故意表现。他继续道：“还有抱歉……刚才没想什么就直接给你打电话了。”

他是知道艾斯拉不爱接电话的，虽然艾斯拉不知道自己知道这件事，但刚才打电话的时候确实没有想太多。

“……如果我说我刚才没注意来电是谁不小心按掉了你信吗？”艾斯拉舔了舔嘴唇，尴尬道。

提姆没有立即回答，于是艾斯拉继续说道：“……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啦。”提姆虽然这么说，但声音听上去非常低落。

艾斯拉连忙补充道：“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我不爱接电话，但如果是你的话我会接的！”

这样啊……

提姆勾着唇，看上去像是得逞的小狐狸：“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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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汤姆家那栋公寓楼下等加西亚的时候艾斯拉的心态已经从不情不愿变成了急切，当在奥林杰的车子后备箱发现血迹以后她才发现这时的自己才第一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至少在这个案子里她没有接触到任何过分令人恐惧的场景，连尸/体都没有的案子，除了一开始遭遇里瑟的时候那种紧张感以外她没有遇到任何的冲击，这样的调查简直就像是过家家，直到看见奥林杰的车厢。

那里曾有尸块的存在；

那里曾经满是鲜血。

而科林，曾经是鲜活的，是她走在实验室的路上会打招呼的……

艾斯拉的唇有些发白，昨晚挂断电话之后几乎没有睡着，现在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艾斯拉早上只喝了咖啡，现在胃也不是很舒服。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加西亚停好了车子，他瞥了一眼艾斯拉道。

艾斯拉摇了摇头，只是跟上了加西亚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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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的家有些杂乱，和奥林杰的家看上去完全不一样，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两个人。狭窄的房间几乎被杂物堆满了，除了箱子和简易家具连椅子都只有一把。

加西亚撬开门的时候艾斯拉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酸臭味，闻上去就像是很久没有洗的衣服发臭了。她干呕了几声，还是跟在加西亚的身后进了门。

加西亚却止住了她进门的步子，他开口道：“你去我车子里找一下我手机。”说着把他的车钥匙丢给了艾斯拉，他补充道：“要拍几张照片，我先进去看看。”他手里拿着鲁米诺试剂，先进了门。

接过了加西亚丢给自己的钥匙，艾斯拉赶忙下了楼。

这间屋子里除了因为酸臭还带着一点腐臭味，气味并不是非常大，但是加西亚敏锐地嗅到了，这是他呆在重案组的职业本能，于是他支走了艾斯拉。他踩在没有物品的地毯上，甫一走进厨房便知道了腐臭的来源。

手里的喷雾随便喷在了燃气灶上方，蓝莹莹的房间连他也觉得反胃恶心。他暂时不想去看锅里已经煮熟了的肉类属于什么物种，掏出手机给GCPD的搭档打了电话……

“……就说是昨晚抓进去的那个奥林杰供述的，带CSI一起来，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