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不了！”
从家里牵出来两匹马，赵玉筱跟万中清同乘一匹，赵成纶单独一匹，三人晃晃悠悠地在街上走着，路上看着天色渐晚，万中清问：“你说你一个小孩儿，去青楼是不是不太好啊？”
赵玉筱大感不妙地看着他：“怎么？想撇下我啊？”
原本她确实是不乐意去，可又确实是被万中清说的话给勾住了，难免不对那艳色纱幔里面好奇，再说了，钱是她的马是她家的，现在好事将成就把她给踹了，她哪是这么好相与的人？
赵成纶在旁接茬说：“我看啊，带着他这小娃娃，连门都进不去！”
“你说谁是小娃娃！我告诉你们！敢撇下我，我就回去告诉我舅舅，要么就告诉你们那位赵伯伯，说你们逛青楼”
看到她终于急了，万中清赵成纶俩人一起哈哈大笑：“之前装得六根清净像个小和尚一样，现在知道着急了？”
赵玉筱让他们噎得没话说，便臊得再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由着他们耻笑。
到了花街柳巷牌楼还没找到，脂粉味就铺面而来，露着香肩披着艳衣的姑娘，喊着一口软糯糯的嗓音，站在街旁揽客。
听在俩青年人耳朵里，直叫得他们浑身发颤，心中顿感不妙，怪道外人说这地方是销魂乡，人还没进门，光走到这街上魂儿就快要飞了。
赵成纶骂了句脏话，凑到万中清耳边说：“咱们是不是大意了？要不还是回去吧？”
“来都来了，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还有，管好裤腰带啊？”
赵成纶咬牙给了他同窗一下，“你滚！”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我没开玩笑！你不说了吗？这是烧钱的地方，我虽没来过，但是赚钱的路子都大差不差，那些商贩为了赚钱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到时候咱俩着了道，再把咱浑身上下搜刮干净了，凑不够数接着就是移送官府，你还想不想乡试了？”
赵成纶又骂了他一句，问：“你这时候知道轻重了？真要在乎名声你就不该来！”
万中清哼哼一笑，说：“我告诉你，我今儿来就没打算花半个铜子儿。”说完又拍了拍怀里的荷包，说：“这钱也就充个底气，你要是着道了就自己收拾啊？”
“瞧不起谁呢！”
赵玉筱仗着个子矮，从背后挤了进来，看见这顶热闹的场面她也高兴，笑着问：“你们偷偷摸摸说啥呢？”
万中清看她笑得跟朵花一样，捏着她的小下巴晃来晃去，“哟？小和尚这么快就变成小混蛋了？”
“你……”赵玉筱立马横眉怒目，瞪着这个可恶的万中清，不知有啥好笑的，面前这俩人就笑得站不住脚，赵玉筱怒气冲冲地快步上前，欲将他们通通撇在后头。
俩人快步跟上，万中清头偏向赵成纶说：“咱们可得看住他啊！”
这话难免不叫赵成纶多想，瞪大了双眼说：“你是怕人小兄弟……”
招得万中清给他一肘击，“你个大混蛋！我是说这人多，别没看住把人给丢了，不然明天我就得跳河！”
“这个意思啊？”
眼看这赵玉筱越走越远，俩人快步追上去。
其实到了这花街上，路两旁都算是花楼，既然是来找青楼的，随便找一间进去就好了。
可是万中清俩人左瞧右瞧，每一间都暗得像是魔窟一样，走来走去都不敢进去，反惹得门前花娘一阵白眼。
只有赵玉筱横冲直撞的，大摇大摆地伸着指头，一家一家地指给他们说：“这一家？那这一家？”
两个青年脸皮子还没修到这份上，抄起这个小的就跑，跑到湖边僻静的地方，纷纷坐倒在地上。
赵玉筱见这俩人像是脱了力一样，没完没了地在地上喘粗气，很是不明所以，“咋了？不去逛花楼了？”
赵成纶喊了声老天，摆摆手说：“我这小心肝啊，打踏上这地方起就没慢过！你呢？”
万中清对上他的视线，同样摆摆手，下巴点着赵玉筱，“我是被这小混蛋给吓的！”
“对啊！你瞎指什么呢？！”赵成纶跟着责备起赵玉筱，本来带个小孩儿就够招眼了，这小孩儿还走在前头跟他们指楼牌，一个娃娃活像带他们来狎妓的！一路上二位才俊可是什么眼神都受过了。
“怎么还怪我啊？谁让你们那么没用，说来的是你们吧？到了这就怂了，真叫人看不起！”
“算了！”赵成纶拉开衣领，边给自己扇风边说：“要不咱们走吧？我腿肚子都打颤了！”有些人当街就亲热起来了，他家风严谨，还真没见过这场面。
“你确实是没用！”万中清也跟着骂了他一句，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坚定不移，“我今天非要进那红袖坊里看看不可！”
他说的红袖坊就在湖的对面，赵玉筱也跟着望了过去，那栋大花楼里灯火通明，面朝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说俗是俗说雅也可以雅的这么一个地方，不过接待的人非富即贵，他们几个恐怕没那么好进。
之前三人就逛到过红袖坊牌楼前，可惜三人刚一接近，身边看过来的路人就不说了，站在门外的姑娘那眼刀子，就足矣他们望而却步。
“那个地方啊……咱们几个要进去，恐怕得换身衣服吧？”看着赵玉筱，赵成纶继续进言：“哦，还得把他给赶回家，谁家大爷带着孩子逛青楼啊？”
赵玉筱第一个不同意：“想得美！”
万中清却另有打算，隔着湖打量着那花红柳绿的大楼，“你说这么大个地方，总有个下人们进出的小门吧？”
“哎呦三儿爷爷啊！”赵成纶双手合十，连忙向他告饶：“到时候让人当贼在妓院里给抓了，我也跳个湖给你看你信不信！”
不知道这万中清在想什么，又把目光投到了她赵玉筱的身上，闹得赵玉筱一头雾水地问：“作甚？”
随后三人衬着夜色，走过一片崎岖的林子，终于找到那扇小小的连接红袖坊的小门，万中清开始讲述他的策略，“玉筱小兄弟先进去，他个子小，这后院又昏暗，应该好混进去。”
“那你们呢？”
“我们俩大男人显眼，我们后进去，若真被发现了呢……”万中清拍着赵成纶的肩膀说：“就说他的小弟弟贪玩跑进去了，我们进去找找，找到了立马就走！”
赵玉筱傻愣愣地问：“真走啊？”
万中清骂到：“你傻啊？你千万不要被他们找到，记住了，进去之后专挑昏暗的地方走，见人就躲起来，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