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蔺回了系统空间,他觉得自己已经体验够了人类生活,就开始兢兢业业当他的主系统。主系统虽然权利很大,但是一般没什么事要干,至少陈蔺上任到现在也没遇见过要他处理的事情,他一直以为主系统其实就是一个被架空的君王,空有权利却无处施展,所以他也没怎么认真研究过怎么当好主系统,这天他在系统空间的家里翻看着主系统工作手册,他看得很认真,所以并没有错过那小小的三个字——“复制体”。
出于一种莫名的心情,陈蔺看得很认真,关于复制体就短短几行字:“为了保证复制体运作正常将在原体的基础上增长其感性数值。”
……感性数值……陈蔺又想到了严真,他总不可避免地想到严真,他还是爱严真,但他确实也有尊严,他自诩高傲自负,他不会在发生那么多事情后再去做那个低头的人,不是严真有多不配,是他也有他自己的底线。
严真可能确实如他所说过于理性,所以在那个小世界他的复制体非常不理性地紧紧抱住了陈蔺,但是一个拥抱又能说得了什么?严真终归还是个太过理性的人,他的那点喜欢对于陈蔺来说与其说是施舍,不如说是侮辱,无论怎样对陈蔺来说,都是在生生践踏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尊,但陈蔺还是出于一种莫名的心情查看了严真现在所在的位置,结果却远出乎于他的意料,定位显示:严真在系统空间,并正在向他的方向快速前进。
定位有些延迟,或者是陈蔺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量,他很快就听到了敲门声。
陈蔺坐在桌子前等了几分钟才去开的门,门外果真是严真,他是跑着过来的,还在微微喘着气,他发丝凌乱,衣衫飞扬,泛红的眼在白润的肌肤上舞动,他看见陈蔺出来又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陈蔺冷着脸问他:“怎么了?”现在的严真可能已经在小世界做了几千年的任务了,可能早就把他们那点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严真站在门外,他先是张了张嘴但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他又挠挠头笑了笑,后又将眼睛和陈蔺的对上,但他好像是觉得过于突兀,仅对了一瞬就匆匆错开,他摸了摸下巴又摸了摸鼻子,最后干脆把手藏进了裤兜,他并没有看陈蔺的脸,他微微低着头眼神都没怎么聚焦,连说的话也全是错乱,他说:“那个陈蔺啊……我……这么觉得吧,也是,我想了想,可能确实就是如此,……我也不是很懂,但可能就是这样吧,那个陈蔺啊,我可能真爱上你了,我也不懂爱,我就感觉是……我在小世界待了一百年了也还是天天想你,我就觉得是这样……但我确实不懂,我就觉得可能确实是,我想想也觉得挺那啥的……就是说吧……我——”
“你在说什么?”陈蔺皱着眉打断了他。
严真这才像是有了魂一样又抬起头看着陈蔺的眼睛说:“我的意思是我觉得自己早已经爱上你了,但是我不懂,所以我想追求你,如果你拒绝,我会离开的,我不会烦你的。”
陈蔺拽着严真进了屋,关上门,把他用力摁在了墙上,他的表情很凶狠,声音也很凶,他问:“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被牢牢控制住的严真微仰着脖子笑了笑,“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因为我觉得我们确实挺那啥的,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纠缠你,我就是觉得自己真可能是爱上你了,才来找你问问。”
陈蔺单手钳住严真的脸让他们能够对视,他挑挑眉问:“是吗?你打算怎么追求我?”
严真又笑了笑,他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整片银河,他对着陈蔺认真地说:“我会努力更爱你的,我可以一无所有一片空白,由你随意处置,任意涂抹,我会成为你的专属定制,我可以抛弃一切,我可以放弃所有,我可以把自己完全交给你,我的一切都可以由你决定,我将完全属于你,成为你的私有物,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要对我做的事情,我会永远爱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除非你不再要我,我都将努力地更加爱你,我会一秒比一秒地更加爱你,直到我将我全部能发掘出的爱意都给你。”
陈蔺被这些话和眼前的严真搞得又有些发怔。
陈蔺本打算每天都这样狠狠打严真一顿,但没想到就那样打了他一天,因为没几天呢他又跟严真做上了。
那时候陈蔺刚起床,头还懵懵的,他离开严真后就没怎么正儿八经吃过早餐,常常就是冰箱里有啥就随便垫吧几口,但今天厨房里突然出现了极为丰盛的豪华早餐,陈蔺没看见严真,他也不管,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吃着桌子上美味的早餐。严真的厨艺确实很棒,但是人品也确实很差,陈蔺想。
等吃完他也不收拾任何东西,自由自在地回到客厅看起了纪录片,严真果然了解陈蔺,掐着点从客卧出来又去厨房收拾好了一切,收拾完他又跪在了陈蔺的脚边,和陈蔺一起看起了无聊透顶的纪录片。
当然,只是对严真来说是无聊透顶的纪录片,但是没办法啊,他现在可是在追蔺火葬场啊,唉:-(,他也觉得自己的命好苦啊,他好想看电视剧啊,唉:-(,他怎么不知道陈蔺还喜欢看这种东西啊?动物□□有什么好看的啊?——等等,这绝对是暗示!
严真立马抬起头小心地看了看陈蔺的神色,嗯,这小子也在尴尬,那看来不是故意的,但是哈哈哈哈,他可以当做是认为他是故意的啊哈哈哈哈哈哈,严真是绝对的行动派,他小心翼翼凑近了陈蔺,讨好地笑了笑,用很谄媚的语气问:“哥,您需要服侍吗?”
陈蔺听闻挑了挑眉,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一个字没说,但是已经被严真准确接收。
严真终究是严真,他的洁癖并没有消失,唉:-(,他觉得他自己的命真的好苦啊。
陈蔺并没有因为严真那边的动静做出任何反应,他面无表情,神情专注,气息平稳,学习着动物的生存与发展。
严真首先把陈蔺收拾好,又把地板收拾好,才去浴室给自己刷了无数遍牙,当然啊,他又吐了,吐出了很多胃酸,又把自己呛着了,但还是边咳边吐,最后没力气了,才又刷了无数遍牙,洗了无数遍脸,结果刚出门又开始干呕,但他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哦,对了,这货也给自己折腾得流了许多生理性眼泪,就是说,有那么大洁癖的人,作什么死啊?
他又回浴室给自己好好洗了个澡,收拾完后又跪在了陈蔺脚边,陈蔺没有丝毫反应,依然在专注地汲取知识,而严真,哈哈,他只坚持了一会儿又开始干呕起来,捂着嘴又逃进了浴室,他在心里想他这下是真完蛋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爱陈蔺,唉:-(,这种想法一旦形成就很难善罢甘休。
严真在浴室干呕着干呕着又开始哭起来,于是就边干呕边哭,他真的觉得自己好惨啊,他只是不懂什么是爱啊,他只是有洁癖啊,所以为什么就他不懂爱啊为什么就他有洁癖啊,严真越想越悲愤,觉得自己的人生一塌糊涂,原世界当反派被小说作者拿枪使受尽了苦,自杀后还被陈蔺绑定,001、002、003轮番来折磨他,受了好大的磨难才让自己脱离陈蔺的魔爪,结果自己混了一百年后又开始自投罗网,唉:-(,他觉得他自己的命啊,真是苦得不得了啊。
最后严真是完全脱力倒在了洗手台下,他真的站不住了,所以这个洗手台为什么要这么高?他还想洗洗脸啊,他不想哭啊草,他的命好苦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严真又爬到浴缸想再给自己洗个澡,他颤颤巍巍地脱完自己的衣服,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打开水阀,OMG,这是人能过的日子吗?严真努力了好久还是没有成功,他缩在浴缸里又开始哭起来,唉:-(,他觉得他自己的命简直太苦了呜呜呜呜呜呜,哭了一会儿,等力气恢复了些,他借助自身重力终于打开了水阀,呜呜呜呜呜呜,他真的太爱洗澡了,洗澡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因为浴缸里实在太过幸福,累惨了的严真就没忍住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干干净净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他真的都快要感动得哭出来了呜呜呜呜呜呜,他哥还是爱他的呜呜呜呜呜呜呜
严真没有偷懒准备下床继续伺候他哥,但是刚一下床他就发现不对劲了,他的腿怎么在发抖啊草,他不会吐出来什么后遗症了吧草,呜呜呜呜呜呜呜,他的命真的好苦啊呜呜呜呜呜呜,严真一路扶着墙去了厨房,打算喂自己几口饭,他真的好饿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幸好他哥还是爱他的,锅里竟然真的有饭啊呜呜呜呜呜呜,而且不是辣的呜呜呜呜呜呜,这一定是他哥专门给他做的呜呜呜呜,他哥还是爱他的呜呜呜呜呜呜
严真扒拉了几口饭就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觉得自己生龙活虎还可以再接着服侍他哥,但是口他是真不行了,他这下有自知之明了,唉:-(,好难啊!感觉追蔺之路遥遥无期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严真收拾好厨房,又走进客厅,他是低着头走的,一直在给自己心理暗示,昨天是一场梦昨天是一场梦昨天是一场梦昨天是一场梦昨天是一场梦昨天是一场梦,结果快走到他哥跟前了抬头一看他哥,就又开始腿脚发软不停干呕起来,他又赶忙逃进浴室躲进了浴缸里,他觉得他自己彻底完蛋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哥再在一起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严真抱着膝盖缩在浴室里绝望地流着泪,间或又再干呕一下,他已经对追到他哥不抱任何希望了,他觉得他的人生一片漆黑。
就在他做出要不要再自杀死遁算了的决定前,他哥终于又来找他了。
严真的眼里都是泪,所以看他哥看得很模糊,他还以为他自己在做梦,直到他哥摸上他的额头他才一眨眼知道了他哥是真来找他了,他张口想喊一声哥,但没喊出来,因为他又趴在浴缸边沿吐了一地,这下终于把早饭全都吐了出来,他又被胃酸呛着了,又流了更多眼泪,他觉得他自己好惨啊呜呜呜呜呜呜
陈蔺看着像是要把整个胃部都要吐出来的青年,跟他保持了一定距离,眉头始终没松开过。
过了好大一会儿严真才终于止住呕吐,陈蔺帮他漱了漱口。
严真把自己缩在离陈蔺最远的浴缸一角,低着头凄凄凉凉地边哭边说:“哥呜呜呜呜呜呜,我是真不爱你呜呜呜呜呜呜,我就是没有感情的人类呜呜呜呜呜呜,我没有感情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不能跟哥在一起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陈蔺叹了一口气,用系统力量把这货弄晕了,又给他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才抱到卧室的床上,苦思冥想怎么治好这货的洁癖。
但没等到他实施治疗方案,严真这货又跟没事人一样跪在了他脚边,他以为这货自己调节好了。他还闻到空气中有股很淡的血腥味,他的嗅觉很灵敏,所以即使很淡,他还是闻到了,他瞟了眼盯着纪录片走神的严真,踢了踢他是肩膀,这一踢不得了,虽然严真克制得很好,可陈蔺还是察觉到他肩膀上应该有伤,严真扭过头问了一句:“哥?您怎么了?”
陈蔺把他上衣扒了,看见他肩膀上绑着绷带,“怎么伤的?”
“做饭不小心划伤了哈哈哈。”严真讨好地笑了几声。
“我怎么不知道谁做饭还能把肩膀划伤?”
“哈哈哈用力过猛用力过猛。”
陈蔺黑着脸把他的绷带全拆了,结果里面是道很深的刀痕,深浅和形状和自卑严真自杀的割法差不多,“你再说一遍怎么伤的?”
“哈哈哈哈。”
陈蔺又钳住了严真要低下去的脸,“你是怎么控制住不干呕的?”
“啊?没事哥,我情绪调节能力特别强,我自己调节好啦哈哈哈哈。”
“是吗?”
“是啊哈哈哈哈。”
陈蔺用手指摩挲了几下严真的眼下皮肤,神色莫名地说:“听说流血可以调节情绪,不知道管不管用啊?”
“啊?哥你也知道?可管用了!包治百病!”严真一下子找到了知己,草他还怕别人当他是神经病。
陈蔺沉着脸用系统力量把严真的伤治好了,他又强迫严真跟他对视,严肃认真地说:“以后不要这样做,有调节不过来的情绪,来找我,让我帮你,明白吗?”
严真点了点头,然后有点想顺杆往上爬,他小心翼翼地跟陈蔺说:“哥,我想……我想跟你做,我很难受,怎么办啊?”
陈蔺脸又黑了,但是想到严真的情况,他确实一直怀疑这货就是个神经病,哪有哪个正常人能装那么像?能情绪调节能力那么强?能那么理性那么聪明?严真肯定多少有点心理疾病,你淡淡发问:“你想怎么做?”
总之陈蔺非常满意。
第二天他们就和好了,严真天天哥哥哥的叫,也不骂陈蔺也不打陈蔺,他们过得可太和谐了,直到严真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