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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鱼杂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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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上午,湖面的风呼啸,裹挟着湿气,刺骨的冷,叫人怀念起前两日的暖阳。

头顶阴云密布,吹得湖面波纹荡漾。

午时,林书润到杨大力的船舱热饭,听对方说起按照他教的去腥法子,烹饪的鱼杂羹一上午全部卖完了。

两人说着话,忽地木船顶有水滴兜头砸了下来,密密麻麻。

挑开草帘子,豆大的雨滴落下,整个码头笼罩在细碎的雨帘。

对于谋生的工人与船夫来说,靠天吃饭,这场冬雨,叫林书润与杨大力不约而同轻叹了气。

大部分货包不能被雨水淋湿,所以一整个下午,码头的工人躲雨,几乎没有雇主。

林书润上午挣了三十余文,一整个下午没活儿,杨大力借了蓑衣,用草绳串了一串鲫鱼:“这个鬼天气,反正也卖不出去,得亏林兄弟给的去腥方子帮了我大忙,一点心意。”

他也不扭捏:“多谢杨大哥了,今日天气不好,你也早些回家吧!”

林书润拎着鲜鲫鱼回了家,将今日挣的银钱,死当的铜镜,以及卖蜜橘的银钱,一股脑儿放到桌上:“这是我今日挣的三十三文,铜镜当了五百零八文,蜜橘以两百八十文卖掉。”

“大半篮子蜜橘,卖了不少。”陆英算了笔账,道:“加上我挣的一两银子,这几天你往家里拿回来的银钱,差八文,就能有二两银子了。”

林书润沉吟道:“看明日天气怎么样,天气不好,我去临江城问问牙婆,抵押田地的事,顺便把杨大哥的蓑衣还了去。”

第二天,大雨转小,蒙蒙细雨,空气里是潮湿的冷意。

“打豆腐嘞,新鲜打好的嫩豆腐嘞!”

外头天寒地冻,又下着雨,买卖不好,王家村的豆腐西施,挑着扁担四处叫卖,陆英想到好久没吃豆腐,而且豆腐富含蛋白质,当即出了堂屋,喊停了豆腐西施。

“老豆腐煎着吃,一块两文,嫩豆腐,一文一块,可以下汤里,还有豆腐皮……”

听着豆腐西施介绍,陆英想到家里还剩一只腌制的鲢鱼头,几条鲜活鲫鱼,想着可以打个鱼头豆腐汤,或是鲫鱼豆腐汤,摸出四个铜板:“要一块老豆腐,两块嫩的。”

豆腐西施接过铜板,拿油纸包包好,草绳一系,递来。

陆英一手遮挡透顶的雨水,一手提着油纸包匆匆跑回家。

吃过早饭,林书润在院子里修理被狂风吹得七倒八歪的篱笆小院,忙活了大半个时辰,准备去临江城找牙婆,院外临时有客人来访。

陆英支使着儿女烧点热水待客,她与丈夫则在堂屋招呼着客人。

按照原主林芫花的记忆,这对三十五岁左右的夫妻,是她的舅舅和舅母。

每每舅舅舅母登门,都会带些米粮和干货来接济不成器的妹妹妹夫。

这次也不例外,她舅舅蓑衣下扛着一袋子米粮,舅母挎着只竹篮,里头装了些咸菜和干货。

林芫花端着热水来到堂屋,陆贯仲佝偻着脊背,脚边置放着大半袋米粮,沉甸甸。

接过外甥女端来的热水,陆贯仲冻僵的双手贴着滚烫的碗沿,暗暗打量她,衣着单薄,连条厚棉裤都没有,瞧着可怜见的。

当初他不同意陆英和林书润的事,林书润除了长得一副斯斯文文的好颜色,不事生产,一无是处,跟了对方,将来带着孩子吃糠咽菜,一辈子完球了。

果不其然,连累孩子也跟着吃苦。

妹妹留他们在家里吃饭,等林书润去厨房帮忙,私下里,陆贯仲拉着陆英:“当初你要是听了我的话,找个踏实能干的,现在也是小地主婆。以前你看不上的吴长平,当上了庄子的管事,名下十几亩良田,娶的媳妇儿跟着吃香喝辣。过日子,跟谁过都一样,你看你找的这个。”

陆英回忆了番原主记忆里关于吴长平的外貌,身高跟原主相等,矮胖身量,皮肤黝黑,人踏实上进,自身条件比林书润强上许多,模样却比起林书润差了十万八千里。

过日子,怎么可能跟谁都一样?

清晨从睡梦中苏醒,枕边人是个俊俏美男子,一天心情的好坏,完全不一样啊!

如果长得丑,还出轨,才是一辈子完球了。

听闻那吴长平,家中日子略宽裕些,立马给自己纳了一房美妾。

自己每天对着林书润这张脸,夫妻吵起架来,压根儿对他生不出气。

陆英承认,她跟这具身体的原主一样是个颜狗。

钱,她会想办法挣。

她每天看着帅老公,秀色可餐,饭都能多吃上一碗。

对于原身哥哥恨铁不成钢的话,陆英心底千百个不赞同,面上不显:“近些时日,书润已经戒了酒和赌,每日在码头做工,能养活我和一双儿女。”

陆贯仲:“得了吧,你别替他说话哄我了。就他那德行,随了他那个酒鬼爹,能给你和外甥女一口热饭吃,就不错了。”

说话间,厨房里传出林书润告诉她们开饭的消息。

饭桌上,一碟香煎豆腐、鲢鱼头豆腐汤,铺了碧色小葱的干煸鲫鱼,粗瓷碗里的白米饭,压得紧实。

陆贯仲与妻子宋氏面面相窥,从堂屋堆着米粮的布袋收回目光,在陆英的饭菜快要凉了,趁热吃的催促下,夫妻俩端起饭碗。

香煎豆腐块,表面一层恰到好吃的金黄酥皮,锁住豆腐的水分,外焦里嫩,也不知道怎么烹饪的,吃着比家里做的还香。

奶白色的鱼头豆腐汤,炖得浓稠咸鲜,尤其是里头的嫩豆腐,煮出蜂窝状的孔洞,吸饱了鲜鱼汤,水嫩嫩,嘴巴一抿,入口即化,浓浓的豆子香,清甜得咧。

稠白的鱼汤,点缀着碧绿葱花,赏心悦目,看着就很有食欲。

巴掌大的小鲫鱼,以热油炸过,鱼骨都是酥酥的,连鱼头都是嘎嘣脆,根本不用吐鱼刺。

添了小葱段的干煸鲫鱼,一点点盐巴,滋味儿好极了。

宋氏想着,又觉得林书润败家,寻常人家哪舍得拿菜籽油炸鱼,照这个吃法,一斤油吃不了两三个月,太奢侈了。

打量小姑子一家四口身量单薄,面上多了些气血,看来林书润真的洗心革面,到码头做工去了。

以往宋梅跟着丈夫到王家村,小姑子家桌上见不到一丁点荤腥,现在日子过的好一些,她这个做嫂嫂的,总算舒了一口气。

又听丈夫陆贯仲开口:“还有两个月是新年,年关将至,你带花花叶叶回家一趟,家里老娘挂念你们,念叨得紧。”

陆英应了声。

林芫花扒米饭的动作微滞。

穿越前,她也有个老中医外婆。

打从记事起,外婆很早就过世了,她和弟弟的名字都是外婆翻阅医书起的。

原主林芫花也有个乡野赤脚大夫的外婆,原主一家四口的名字,跟她们一家人一模一样,更离奇的是,原主一家的外貌,与她们也有七八分神似。

刚穿来时,林芫花问过父母和弟弟,车祸发生时,是否听见有人在说话。

得到的答案,父母和弟弟昏迷后,再次睁开眼,然后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

吃过午饭,陆英夫妻俩与兄嫂说了会儿话,临走前,陆贯仲掏出特意兑来的二两碎银。

见妹妹推拒,陆贯仲强硬说:“你嫂子也首肯的。拿着回头去当铺把棉裤赎回来,哥哥只恨自己没本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再多的,也帮不上忙。”

陆英朝宋梅望去一眼,想了想,收下二两银子,送兄嫂出了院子,望着两道背影消失在雨幕。

交通不发达,好一点的人家,出行乘坐牛车驴车,陆贯仲夫妻家也不富裕,出行靠双腿,从王家村到陆家村隔着好几里地,夫妻俩大冬天,顶着肆虐的寒风,给不成器的妹妹妹夫送粮。

回到堂屋,陆英同丈夫商量:“这几年,原主哥哥嫂嫂时常接济,送银子送粮,加在一起约摸有十四两银子。今日陆贯仲给的二两,咱们手上统共快有四两银子,能赎回两条棉裤,与其把几亩薄田拿去抵押给旁人,不如抵押给兄长。一年期限,明年这个时候如果还不上兄长的十四两银子,我们把田产抵给兄嫂。毕竟兄长有自己的小家庭,老是接济妹妹,嫂嫂大度,嘴上不说,日久天长,心里总是不舒服,咱们不好欠别人人情。”

林书润也是这个意思,经过冒雨送粮一事,在心里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兄长:“阿兄夫妻俩厚道,我们不能白白占人便宜,先赎回两条棉裤,剩下的攒一攒,要不了一个月。”

夫妻俩商定后,林书润冒着大雨去当铺赎棉裤了。

将包裹棉裤的包袱藏在蓑衣下,林书润又去了趟东市,在集市卖鱼的摊贩处寻到杨大力。

这家鱼摊是杨大力的弟弟开设,售卖鲜鱼活虾,杨大力则靠着在码头撑船,以此营生。

条件好些的人家,颇为讲究,认为孩童不能吃没见过日头的东西,一般不要鱼籽鱼杂,所以鱼摊上经常会积累到一定量的鱼籽鱼杂。

杨大力家鱼籽鱼杂吃不完,见有渔夫船娘烹煮鱼籽鱼杂售卖,赚些外快,想着鱼籽鱼杂吃不完,太浪费,拿到码头煮一煮,换些银钱也是好的。

他前来归还蓑衣,被杨大力塞了一兜子鱼籽鱼杂:“快到年底,搭船的客人多了,我撑船吃力,没工夫烹煮鱼籽鱼杂了,给朋友家人送了些,还剩下许多,只能浪费了,你闺女会煮鱼杂,拿些尝尝鲜。”

话落,杨大力灵光乍现:“咦,要不让你闺女帮我烹煮鱼杂,这样既不浪费,你闺女也能给家里挣些银钱,上午做半天活,给一百二十文,林兄弟你看,行不行?”

林书润没一口答应,只说:“我回去问问闺女,她愿意的话,明早我领人来鱼摊。”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回到家,他把这个消息告诉闺女。

按照原主的记忆,普通厨娘在厨房熬上一两年,每月能有三四百文,在码头烹煮鱼籽,小半天,做工时间短,能得一百二十文,林芫花清楚自己厨艺基本功一般,让她到厨房当墩子熬资历,一万个不情愿。

给杨叔打工,是个不错的选择,等积累到一定存款,出来单干做点别的小买卖,或是摆摊卖点其它吃食。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仍是阴天,风刮得大,往人脸上割,好在没下雨。

林芫花套上了厚实的棉裤,父女俩前往临江城。

放在以前,她无法理解tvb古装剧里有人典当冬衣,破破烂烂的衣裳,当铺收回去,能卖得出去吗?

一路上,感受到棉裤将寒风抵御在外间,双腿暖和,直到身临其境后,林芫花才明白,对于饥寒交迫的底层百姓来说,讲究人家不吃的鱼籽鱼杂、内脏、下水等,是饿着肚子的百姓们餐桌上的美味。

打着补丁的冬衣,也可为受冻的人御寒。

她生活的和平时代实在太美好了,高产的水稻,廉价的聚酯纤维,但凡手脚勤快点,基本饿不着,冻不着。

林芫花跺跺脚,裹紧了身上的棉袄,缩着脖子,瞧着父亲走到鱼摊,不多时,身后跟着个中年男人。

双方介绍认识后,三人结伴前往码头。

来到地方,林芫花接过鱼籽鱼杂,舀来澄澈湖水浸泡,泡出血水,清理掉鱼泡上的杂质,减少鱼腥气。

多清洗几遍,洗到完全没有血水,往锅里倒入清水,姜丝、葱结,倒入鱼籽鱼杂焯水。

焯水后捞出控干,沿着烧干的铁锅,浇淋一圈菜籽油,下入鱼籽鱼杂,立时传出滋滋的油煎声。

经过滚热油脂的浸润,鱼籽金黄油亮。

焯水和油煎的步骤,都能起到去腥的妙用。

她捞出油煎的鱼籽鱼杂,利用锅底的余油,加入姜丝葱段,看到调料有红酱,添了两勺,炒出浓油赤酱的红油。

低头瞧了瞧大半锅鱼籽鱼杂,怕酱料不够味,又往里添了两勺红酱,将鱼籽鱼杂重新倒入锅中,翻炒,尽可能让鱼杂全部裹上酱料,最后倒入清水没过食材,盖上盖子。

往炉子里猛猛添柴,不多时,扑通扑通,翻腾的水蒸气推动着锅盖。

揭开锅盖,鱼香四溢。

隔壁摊位要来碗飘着油花的猪下水的青年壮汉,闻见了咕嘟咕嘟的鱼香,扭头看来:“鱼杂羹多少钱一碗?”

“三文钱。”厨娘猫着腰往锅里撒蒜苗和葱花,头也不抬地回。

青年道:“来一碗。”

送来鱼杂羹,拿起铜板,小厨娘一抬头,叫青年愣了下。

林芫花匆匆回到隔壁摊子,眨眼功夫,摊子前又来了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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