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小白，你要叫我二四好吗！”
小精灵坐在地摊上，面前的积木被堆的老高，她歪着脑袋，看着积木后面来来回回走着，明显有些激动的男孩，点了点头。
他在激动什么？
不知道。
.
“小白小白，我觉得小白不好听，要不我给你起一个代号吧，就和我的‘二四’，还有老爹的‘鸿凶’。”
两个小孩面对面躺在床上，祝槐牵着小精灵的手，古灵精怪地说着。
“小白小白，我觉得你有点苦苦的，那我叫你苦苦好不好，代号苦苦的，你就会变的甜甜的！”
小精灵眨眨眼，感受着手心传递的温暖，其实小白也挺好的，不过二四愿意的话，那就听二四的吧。
.
“苦苦，塞西莉亚姐姐，就是那个精灵，她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消息。”
“精灵王国确实在几年前失踪了一只刚诞生的小精灵，你想回去吗？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是你，你要回去吗？”
要回去吗？想回去吗？
小精灵看着鹿今温柔的脸庞，又看向一边眺望远方的鸿凶阿叔，摇了摇头。
二四牵着自己的手握的很紧，他们都没说话，都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小精灵不解，明明不舍得自己，那为什么要送走她。
.
“爸爸！真的不能领养苦苦吗？”
祝槐窝在小精灵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哭什么哭，像什么样子。”
“那是她的家，她早该回去的，精灵王国表示会选择遵循小精灵的个人意愿，但也只有一年，二四，不准哭，给老子憋着。”
鸿凶有些气恼，祝槐一点也不怕，他大声地嚷嚷，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我平时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老爹你们出去一去就要好久，都没时间陪我，我就要苦苦，苦苦已经是我的家人了，我就要她！！！”
男孩抽噎着，在知道苦苦只能和自己在一起一年后，更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悲伤的氛围侵染着小精灵的思绪，她觉得自己好像也要碎掉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
这是什么比喻？她歪着脑袋，张了张嘴。
“…不走。”
女孩糯糯的嗓音传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突然开口，只是有些担心。
她抱着哭到打嗝的祝槐，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两人同款震惊的表情下再度开口。
“不想走。”
“你说话了！”祝槐猛的抬起脑袋，他眼眸亮晶晶的注视着小精灵。
“嗯，说话了。”
一旁，鸿凶早在听见自家儿子的话后，就愣在了原地，他的眼神有些许落寞，看着再次变得开心的小男孩，沉默地不在开口。
他确实不称职。
他没做好父亲的责任。
就在他沉浸在悲伤时，突兀的，手上多了一份柔软。
小精灵握住了他的手。
“阿叔，一家人。”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小精灵这么想着，脸上扬起了甜甜的笑容。
她不会让大家为难的。
.
“苦苦，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目送着老爹一行人离开的背影，祝槐紧了紧牵着小精灵的手。
“不知道。”
小精灵摇头，他们关上了门，回到了房间。
“我没过过生日。”
小精灵想着，就说了，她不在意这些。
“那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她再次诚实的摇摇头，“奶奶叫我阿娅。”
“奶奶？”祝槐歪头，生活在一起快半年的时间，他从来没听过苦苦还有个奶奶。
“嗯，她死了。”
…
死了？
祝槐撇了撇嘴，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小孩子对情绪的感知一向准确。
“苦苦，你好像变得更苦了。”
两人的额头相抵，小精灵抬手，抚上了男孩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是吗？”
“要跟我一起，为我想一个名字吗？”
“那我就是苦苦的妈妈了！”
“为什么？”
“我的名字就是妈妈起的！”
祝槐说着，眼泪再次落下，他一向是个坚强的小孩，或许是有了爱的人陪在自己身旁，所以大胆的表露了自己的脆弱。
“妈妈…”
“我的妈妈不要我了。”
他说着，扑进小精灵的怀里。
女孩愣了愣，她轻拍着祝槐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他。
“那我来做你的姐姐吧。”
“姐姐？”
“是的，姐姐。”
“好啊！”
“苦苦姐姐！”
祝槐笑了，他总算不再落泪了，小精灵轻轻拭去男孩的眼泪，感受着心脏不再闷痛，总算放下心来。
.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许个愿吧，我们的二四大侠。”
塞西莉亚拍着手，她搂着坐在一旁的小精灵，鹿今拿着相机记录着，鸿凶一向严肃烦躁的脸上难得扬起了笑容。
“臭小子。”
他把生日帽戴在了儿子的头上，看着孩子幸福的笑容。
“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祝槐大声说着，一口吹灭了蜡烛，厨房内，其他的小队队员带着丰盛的菜肴走出。
小精灵双手“奉上”了准备好久的礼物，那是一个小水晶，上面刻着两个小孩，他们的头上带着花环，开心地笑着。
而在水晶的背面，则写了十二个名字：二四、苦苦、鸿凶、鹿今、塞西莉亚…
.
“苦苦！姐姐！你一定要回来看我！”
祝槐追着飞马马车向前奔跑者，看着玻璃内女孩悲伤的脸庞，看着马儿张开翅膀，看着他们飞向高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直至再也不见。
脑袋上落下一个宽大的手掌，他知道是自己的老爹。
“我们还能和苦苦见面吗？”
微风拂过，似乎想要吹走那难言的悲伤。
祝槐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会不开心？
因为没人陪自己吗？
可是老爹他们是时间紧任务重，自己不可以无理取闹。
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好不容易，有了苦苦姐姐…”
他不再哭泣，似乎是想明白了，低着脑袋声音越来越小。
“我要和她打电话！”
.
“苦苦姐姐，老爹他们又出任务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心脏一直很不舒服。”
“我好想哭。”
看着荧幕里小精灵担忧的脸庞，祝槐很想抱抱她。
“二四…”
小精灵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在下一刻被祝槐打断。
“姐姐，我想了想，你觉得，‘露’这个字怎么样？”
“我喜欢。”
女孩开口，她的脸上带着笑，脸上的表情却又有些忧愁。
她很担心自己。
祝槐知道，但是他也知道苦苦出不来，至少不能成为苦苦的负担。
“我也喜欢！”
“那我就叫露莎娅好了。”
小精灵提议，看着光幕上的男孩，歪了歪头。
“怎么样？”
“特别好！”
祝槐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看向光幕。
却是突然，一道急促的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姐姐，我们等会聊。”
.
天幕阴沉，黑压压的，要掉下来了。
祝槐站在墓碑前，他双眼无神地注视着。
衣冠冢？
是什么意思？
老爹肯定没有死的。
他都不在不是吗，这里只有他的一件衣服。
“二四！”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男孩脚步微顿，茫然的神色闪过一瞬的清醒。
原本耀眼的血红色头发变得暗淡，露莎娅的脸色苍白，她看着面前的男孩，猛的抱住了他冰冷的躯体。
他眼里的星星好像灭掉了。
“姐姐…”
祝槐嘴里呢喃着，在露莎娅的带领下一步步向前走去。
“姐姐，我的心好像死掉了。”
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目光一寸寸地扫视着熟悉的家，他总算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有些失去力气了，祝槐慢慢地躺下，被露莎娅抱在了怀里。
听到消息时，那如坠冰窟的感觉好似依旧存在，他有些贪恋这份温暖。
“姐姐，我只有你了。”
几年不见，姐姐长高了。
这次能出来，肯定很难吧。
他的思绪再次放空，眼眸却微微瞪大，一滴两滴，温热的水珠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看到了那双漂亮眼睛落下泪来。
她哭了。
鼻头微微发酸，祝槐抬手，如小时候露莎娅安慰自己一般，温柔的逝去她的眼泪。
“我来晚了。”
不晚。
永远都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