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蛋液炒好，掺水烧沸，放青菜叶。
抽油烟机低声嗡嗡运行着，祝千山有条不紊地下好面，放调料。
付槐南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她不是会去过分期待未来的人，此刻，她却什么都不想管，想就这样和祝千山长长久久。
“祝千山。”她轻声叫他。
“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会怎样？”
祝千山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她，又勾唇笑了。
“以前没怎么想。”他声音清清沉沉，“现在想得挺多。”
“想的什么？”
“想着等你毕业就结婚，然后我们一起走走停停，看看世界。”他慢慢说着，抬起眼，眸光清亮，像月光。
“那现在的梦境呢？”付槐南接着问他，“梦境结束后，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会怎么样？
祝千山语调散漫，没怎么犹豫：“我不知道，也没去想。如果梦二说的是真的，那就很好啊。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也想陪着你一起，大不了就是死了。”
“至少现在，我和你在一起。除了和你分开，其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付槐南听着他毫不忌讳的言辞，勾起唇角笑了。
祝千山把面挑到碗里，浇上汤汁。
“你呢，有想过吗？”
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走向付槐南：“去桌上吃。”
付槐南接过筷子，戳了戳那一小块软乎乎的鸡蛋。
她一时没有回答，祝千山也没有催她。
大不了就是死了。
付槐南夹起一块黄澄澄的鸡蛋，吹了吹，慢慢尝了尝。
她突然轻声笑了，抬起上挑的，带着媚意的眉眼，看向祝千山。
“想过啊。”
“我想着，什么都不要管，每一个今天，都和你在一起。”
祝千山撑着下巴看她慢条斯理地把饭吃完，似乎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闲闲散散地地迎接夜色。
-
吃完面，祝千山把碗收到厨房，收拾好后，一出来，看见付槐南安安静静站在落地窗前，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正正垂到腰际，穿着一件米色毛衣，收腰设计，两根带子在后腰松松散散地系成一个结，勾勒出好看的腰线。
他走过去，从后搂住她纤瘦的腰。
“在看什么？”
他把脑袋轻轻放在付槐南肩上。
落地窗明净透亮，泛着一点蓝色滤镜般的光。窗外，冬雪压枝，隐隐掩藏着小区齐整的道路。
明月高悬，没什么星星。
付槐南放松地往后靠在他肩膀上，祝千山站直，稳稳地让她靠着。
付槐南挑着一双媚眼，轻轻偏过头看他。从祝千山的角度，能看到她浓密纤长的睫毛，眼尾上勾着，精巧的，微翘的鼻尖。
“嗯？”他声音轻轻哑哑，似乎是怕惊扰了停在她眼睫上的蝴蝶。
付槐南看了他两眼，在他怀里转过身。
“亲我。”她唇角微微上勾着，声音缱绻，明目张胆地勾引。
祝千山喉结上下滑动，手从腰上慢慢滑倒她的颈肩，轻轻揉了揉浓黑的长发，低头听话地吻了上去。
他慢慢把付槐南搂到落地窗前，细细密密地亲吻着，微微睁眼，看见付槐南根根分明的睫毛，忽闪着颤动。
直到间歇，付槐南突然凑近，微微喘着气，唇瓣轻轻贴上他的喉结，祝千山才突然僵住，骨节分明的大手不受控制地用力压了压她的腰。
他吞咽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上移，轻轻掐住了付槐南的侧颈，扶住她微红的侧脸，退开来。
付槐南抬起眼，眼神有些迷蒙，表情却又很平静，似乎没怎么觉得自己刚才在做什么惹火的事。
祝千山看到她这副明晃晃撩人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进屋里。
“疼。”付槐南动了动被祝千山捏紧的那只手臂。
祝千山反应过来，微微卸下力气。
“亲完了？”付槐南微微弯着眼，有些狡黠，“那······”
话音未落，她看见祝千山黑沉着一双凤眼，对着她笑了一下。
下一秒，她被祝千山抱着腰压在了落地窗上。
付槐南有些怔愣，然而祝千山已经扶住她的侧脸用力吻了上来。
祝千山想着，既然当然不能直接把她抱进屋里，那就亲个够。
忍一时也是忍，不如亲够了再忍。
他攻势强烈，付槐南呼吸错乱，手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不一会儿又慢慢松开，手腕上的银色素圈滑落到小臂，被祝千山一把抓住按在了窗玻璃上。
······
不知道过了多久，付槐南躺在沙发上睁开眼，面色红润，像醉了酒。
祝千山双手撑在她身边，垂眼看着付槐南发丝凌乱，眼神迷蒙的样子，慢慢勾起唇。
“亲够了？”他哑着声音，带着笑意，声音很性感。
付槐南半垂着上挑的狐狸眼，微醺般地看着他。
她系在身后的带子已经被解开，散散躺在沙发上，衣物垂下，显出她优越的弧线，毛衣被推到腹部，露出一小节白皙纤瘦的腰。
付槐南一时说不出话，随手扇了扇祝千山，正好打在他紧实的腹肌上。
祝千山僵了僵，眼睫垂下，瞳色幽暗深沉，看着身下的付槐南。
她却不闪不避，慢慢眨了下眼。
两人对峙不到五秒，祝千山喉结上下滑动，败下阵来。
他迅速起身。
“我去洗漱。”
付槐南躺在沙发上，看着他挑了挑眉。
祝千山眯了眯眼，转身走了。
付槐南看着他的背影，轻笑出声。
-
付槐南看着紧闭的浴室门，眨了眨眼。
祝千山已经进去很久了。
她径直走到门前，敲了敲。
水声似乎停了，付槐南听见祝千山迷迷蒙蒙的声音。
“怎么了？”
“我要洗澡，好困。”付槐南声音泛着懒意。
她是真的有点困了，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拿换洗衣物，去哪里洗澡，祝千山又许久没出来，加之有些无聊，就想着去骚扰一下。
祝千山静了静，才说：“马上。”
付槐南就近靠到墙上等着，不一会儿，祝千山穿着浴袍出来。
浴袍带子松松系着，隐隐可见紧实饱满的肌肉线条。头发湿润，有水珠从发尾流下，沿着侧颈没入衣袍中。
他随手把头发拨了拨，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锋利，眼睫浓黑。
付槐南悠哉游哉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很是明目张胆。
祝千山没想到付槐南就这样大咧咧地站在门边，顿了顿，感觉浴室的热气有些消不散的架势。
两人相对静默着，付槐南懒懒散散，祝千山有些紧绷。
一时气氛有些暧昧。
“身材不错。”付槐南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祝千山顿时感觉更热了，他眯了眯眼，把浴袍带子紧了紧，走近付槐南。
“比不上你。”他弯起眉眼，笑嘻嘻地说。
付槐南愣了一瞬，被祝千山拉着手往房间里去了。
她任由祝千山拉着她走进衣帽间，找了找，停在一排衣服前。
“睡衣，贴身衣物，都在这儿了，专门去给你买的。”
付槐南看了看那一排一看就质感很好的衣物，扫了眼，挑了一套。
然后抱着睡衣看着一旁站着的祝千山。
祝千山：？
“怎么了？”
“我去哪儿洗澡呢？”
祝千山被她问得有些懵。
“浴室？”他试探着回答。
“你卧室不是浴室吗？”
祝千山愣了愣：“有。”
付槐南挑着眉眼看他，继续说：“我去你房间浴室洗吗？”
祝千山：！！！
他喉结上下滑动一下：“都，都可以的。”
“你房间也有，外面也有。”
付槐南似乎存心逗他：“我们不一起睡吗？”
祝千山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付槐南强忍着笑意，挑着眼看他。
他抬起头呼了口气，看向一脸冷静的付槐南，上前去抱住她的腰。
付槐南能感觉到祝千山身上好闻的洗发水香，带着发丝上潮湿的水汽。
“别逗我了南南，存心不让我好过是吧——”他埋着脑袋，软下嗓子小声说，一边把付槐南带着一步步往外走，“你想在哪儿洗就在哪儿，别撩我了。”
付槐南忍着笑意跟着祝千山挪出衣帽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轻轻拍了拍祝千山的脑袋：“我真困了，明天还要去阿姨那儿。”
“那你还逗我玩呢。”祝千山点了点她的腰，“还知道明天有正事儿。”
“又不干什么。”付槐南大言不惭，祝千山感觉心里莫名有些被撩了之后没人管的憋屈。
“所以带我去你房间浴室？”
祝千山：······
“还有，把头发吹干。”付槐南弯起眼，笑意盎然。
-
祝千山一把关上浴室门，退步坐在床上，长呼出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快爆炸了，受的什么罪。
他拨了拨头发，把睡衣拿出来换上，很克制地把扣子全部扣好了，听见浴室水声哗哗。
祝千山长呼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把刚扣好的扣子解开两颗，找出吹风机，开到最大风，成功隔离了水声，开始吹头发。
付槐南走出浴室时，祝千山正在看着笔记本电脑处理文件，吹干的头发蓬松成一团到处乱翘。
看见她出来，祝千山关上笔记本看向她。
付槐南走近来，轻轻拨了拨他翘起来的头发。
“头发吹干了吗？”祝千山伸手摸了摸她一头长卷发，感觉还有一丝潮湿的水汽。
“差不多。”
“还有点润，等会儿再去睡。”
“那你陪我。”付槐南眨了眨眼。
祝千山看着她轻声笑了笑：“那你别撩拨我啊。”
“不会的。”的确很晚了，付槐南困意袭来，一只腿跪上床，扒开祝千山的手，岔开腿，趴进了他怀里。
祝千山僵了僵，无可奈何，小声说：“还说不撩。”一边小心地把她压到的长发弄出来。
付槐南困得没意识，闭上眼，很快迷迷糊糊。
祝千山靠在床头，就这样搂着她坐了会儿，摸了摸她的头发，感觉已经完全干了。
他低下头，偏头凑近看了看，付槐南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他唇角轻轻勾起，小心地就这面对面的姿势，一只手托住腰臀，一只手扶住薄削的背，把她抱了起来。
感觉着身体的触感，他有些心乱，反复告诫自己明天要干正事儿，把她抱回早已经准备好的房间，轻轻放上床。
掩好被子，祝千山看着付槐南的睡颜，轻轻在额上印下一吻。
“晚安，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