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殿下早上好啊。”林耀祖起来的时候很意外，自己居然看到了谢吾德已经在外面了。

谢吾德是一个典型的日上三竿才起床的人，其人性格懒散，三更半夜找到他的概率要比在早上找到他的概率大多了。

虽然校场里的士兵早上会晨练，但是他们的吵吵嚷嚷显然没法唤醒谢吾德。

越王殿下的睡眠质量好到令失眠者发狂。

谢吾德今天一只手拿着个本子，铅笔插在头发里，好像刚从外面回来一样。

他听到林耀祖跟他打招呼，他冲着林耀祖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听到了。

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还挺正常的，而且像是正经干活了。

“越王殿下今天是怎么醒的这么早？还是昨晚根本就没有睡？”林耀祖自然而然地这么说道。

如果一个位高权重的夜猫子在大清早就出现了，那往往说明对方根本就没睡。

“没有睡，在做实验记录呢。”谢吾德说道。

不过说完这句话他就觉得自己有点累了。

亚夏和温特说他精力旺盛，但是这是因为他觉得这么做很有趣，所以才有精神，一停下来就想睡觉了。

他虽然喜欢熬夜，但是也很少一下子熬到天亮。

睡眠不足让他的头有点疼，他也没吃饭，所以居然有点冷了。

他没有低血糖的毛病，但是在饿的时候会很冷，蹦跶两下也能好，但是谢吾德现在有点累了，不想动。

他冲着林耀祖伸出手。

林耀祖秒懂，上供了自己的棒棒糖。

林耀祖可惜自己居然没有开直播：“这个年代居然就有实验记录了吗？”

不过她又觉得这件事情很合理，可以说谢吾德癫，可以说谢吾德风，但是谢吾德就是一个带来很多变革的皇帝。

这种变革对于世人来说既是甘美的糖果，又是封喉的毒药。

他不是个废物皇帝，他是一个驾驶着战车的人，只是有太多的人被这辆战车搅成肉泥——不分敌友。

他不是那些因为愚蠢才把帝国拖入深渊的昏君，他更像是一个孩子，天真地把捏在手里的东西摁在水里，想看看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什么实验记录？”林耀祖好奇道。

谢吾德却没有立刻回答她。

他还是很要面子的，这事他不知道能不能成。

在做成之前他只打算保持沉默。

如果自己翻车了的话，还不至于那么丢人。

所以他随口胡诌：“研究青楼里的人的持久时间多长。”

林耀祖：“……啊？”

边上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扭头看向谢吾德，脸上带了点惊恐。

谢吾德注意到了他们那惊恐的表情，啧了一声。

他原本只是胡说，现在他真的跑去敲了温特，让他帮忙整理一下这个资料。

温特和亚夏有管理员权限，查个记录轻轻松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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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国使者跑路速度很快，当天晚上就跑了。

主要他和邱腾要谈的事情已经谈完了，剩下要做的基本上只是找茬，他选择的方式是享乐加荣国结账。

他没资格谈下来任何事情。

很多事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就是一个小小使者。

这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任务，他凭借关系捞到了这次机会，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权力能大到改变白国皇帝的决定。

现在他被谢吾德吓到了，所以连夜卷铺盖跑了。

这一路上他昏昏沉沉的，随行的侍卫们感觉很担心。

白国使者生病这事完全瞒不住，毕竟白国使者是个享乐主义者，生性喜欢吹牛，还喜欢和人聊天，一聊就能聊上个大半天，然而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在马车内昏睡着。

有人问白国使者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但是白国使者并没有同意。

他总担心谢吾德像是个鬼似的跑出来。

等着他快要到白国境内的时候，白国使者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

他把盖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往边上一掀，开口道：“来人！”

然而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他的声音好像变得又尖又细，变得在他听起来矫揉造作的，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太监音。

他低头一看，往自己的胸口一摸——是软的。

白国使者的眼睛瞪大了，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在脑壳内震动，眼珠子也连带着震颤了起来。

他很想撤回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但是很可惜，车外的人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们都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因为这个声音根本不像是白国使者本人的，他们怀疑是不是有刺客？

他们拉开车帘却看到了一个有点身材过分丰腴的女性。

这个女人还穿着白国使者的衣服，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有点松松垮垮的。

对方满脸震惊，手还放在胸口上，如果她摸的不是自己的胸的话，这怕是一副非常像登徒子的画面。

现场瞬间变得一片混乱。

有人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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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邱家军那里，林耀祖看着还在打盹的谢吾德。

谢吾德熬了一次夜生物钟就乱掉了，所以这几天这个县城白天安静了许多，而夜晚总是有人四处游荡，居然还闹出了有鬼的流言。

毕竟很多人家的狗半夜都汪汪大叫，而猫时不时地像是小马一样哒哒哒窜走，养鸡的人家听到半夜鸡在笼子里扑腾，笼子里的鸡蛋都少了许多。

可是林耀祖知道，那分明就是谢吾德。

大半夜睡不着去招猫逗狗了。

“殿下，我听说白国人走了。”林耀祖是被谢统制官委托来问谢吾德的。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城中半夜家畜骚动，但是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这都是越王殿下的恩情啊！

其实越王已经很安静了。

他不插手军中事务，也不打算指挥什么，目前为止他们已知的最大破坏在白国使者身上。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白国使者那么快就灰溜溜地跑掉了。

但是整体而言，相比起他们之前想象的会闹市纵马的越王殿下，谢吾德已经很乖了。

除了城中的失眠人士以及下不出蛋的鸡。

不过谢吾德之前都答应了去白国，结果白国使者却跑了这事让邱腾觉得谢吾德大概是不会去了。

可是他之前从旁侧击，谢吾德都一脸懒得搭理——困的，所以他不太清楚谢吾德接下来的计划。

不管是去还是不去，都和他们说一声啊。

“走了。”谢吾德回答道。

他那天晚上没睡就是去看看白国使者的情况，做一下实验记录，他看到他们走了之后他也没拦着。

他们爱走走呗，如果他们真的不想带他的话，他也不会强迫对方。

不是谢吾德好面子不喜欢求人——其实他的确好面子，而是他自己去也可以。

白国皇帝不接受他是白国皇帝的事情，那他暴打白国皇帝是他自己的事情。

谢吾德表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