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记忆的蝉衣有时候会想,如果她能够多在人间呆着,或者多和大家一起接触,她那尘封的心或许会逐渐打开,可是没有如果。
离家还有五公里时,蝉衣从冬狮郎他们的住处出来。
离家还有四公里时,蝉衣他们默默行走。
离家还有三公里时,蝉衣他们有了一点“小小”的接触。
离家还有两公里时,天空破开了一个口子。
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带着一贯的笑容,就像是散步一般闲适。
看到蝉衣二人,他眯起的眼睛有一瞬间微睁,像对熟人打招呼一样,“哎呀呀,蝉衣和熟人在一起玩啊?害我好找,这么久不回来,有人都开始着急了。”
他出现的一瞬间,冬狮郎就已经把手放在了刀刃上,“市丸银,我说过,再见到你要宰了你吧?!”
“啊咧啊咧,别那么着急嘛,我今天过来可不是和你打架的。”
市丸银,瞬移到冬狮郎身边,一把按住了他拔刀的手,冬狮郎退后一步,挣脱开,二话不说就砍了过去,这一刀夹杂着寒冷的冰霜之力。
市丸银也不得不拔刀格挡,不过他今天的任务只是来接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敷衍应对几下后,不得不打起精神:“唉…真是麻烦,看来不得不好好应对了。”
蝉衣被两人默契地丢在了一边,打斗都避开了她,没有力量的她,有些着急,在旁边干瞪眼。
他们就这样有来有回几十个回合。
空座町的空气中又传来一阵不寻常的波动,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冬狮郎感受到灵力的波动,看向蝉衣处,果然见到一个人性的虚出现在那里,他对着蝉衣大吼:“蝉衣快离开那里。”
另一边市丸银欺身上前:“喂喂,打斗还是要认真点哦~”同时,他的刀穿破了冬狮郎的腹部。
蝉衣看到突然出现在她旁边的乌尔奇奥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着回到了虚圈。
市丸银看到蝉衣他们离开,也结束了战斗,划破天空,走了进去。
冬狮郎看着蝉衣被带走,也没能留住他,一手拿着刀,一手握拳向地上,一拳拳砸去:“可恶、可恶…可恶!”
被带回去的蝉衣,本还想往回走,被乌尔奥奇拉拦住了。
蝉衣看着他,语气冷硬:“小乌,让开。”
乌尔奇奥拉不为所动:“蓝染大人让我带你回去。”
蝉衣想起刚才看到的最后一幕,冬狮郎腹部被刀穿过的画面,她心里有点难受:“我说了让开!”
市丸银这时候走了过来,“哟~小公主在闹什么脾气呢~”
束缚蝉衣的力量瞬间被冲开,从她的四肢到脖子,压灵环一个个断裂,解放的灵力像一根光柱冲向天际。
蝉衣活动活动了身体,重新掌握身体的感觉让她无比舒畅。
可她刚松口气,脖子上又被扣上一个项圈,蝉衣生气拉了拉,发觉拉不下来,她瞬间炸毛:“市丸银给我取下来!!又给我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市丸银笑得一脸无所谓:“你可别找我,不是我要给你带的,大战要开始了,蓝染不想让你到处乱跑。”
蝉衣抓狂:“这又什么作用?”
市丸银挥手道别:“你去问蓝染吧~”
蝉衣看着走远的人,心里嘀咕着:“哼,当面蓝染大人,背面蓝染的,真是只两面狐狸。”
蝉衣试着释放了下灵力,发现用灵力没问题,也一个瞬步走到了虚界大殿里。
就在她走后,虚圈的黑腔又一次打开,从里面下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还因为紧张,平地摔了一下。
虚界?王座。
蝉衣本来气势汹汹想要想去质问王座上的男人,结果看着他睁开眼的瞬间,怂了,不仅是因为本能,还因为去现实的时候,被强行科普了蓝染这男人究竟有多危险、多可怕!
蓝染却没有追究她的失踪,看着她回来,轻勾嘴角,对她招招手:“回来了?玩得开心嘛?”
蝉衣缓慢挪着步子,走到了蓝染面前,别看蓝染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忤逆他。
蓝染看着已经长到和他坐着一般高的人,熟练的把她拉到身上,把下巴靠着她的肩头,蝉衣身体僵了僵,动也不敢动,任凭男人环抱着自己。
当她还是个婴儿的样子时,经常被蓝染、东仙、银三人抱来抱去,但当她逐渐抽条,长成少女样子后,也就只有蓝染会经常抱着她到处走。
每次被抱着,她心底深处都会涌上一种,被大型冷血动物盯上的感觉,但她睁开眼看到第一人的雏鸟情节,又让她产生了种依赖。
他听见身后的人问她:“玩什么那么入迷一直没回来?”
蝉衣脑海中倏然出现,一个白发的小鬼的身影,她吓得赶快在摇了摇,把这个身影摇散,她心想“我在想什么?我可没玩他!”
接着,她又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这次她脱口而出:“对啦,蓝染,我去现世学到一句话,叫做’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不对,应该放开我保持距离。”
蓝染微皱眉头,装作苦恼道:“是么?原来如此,蝉衣长大了啊~”
蝉衣肯定点了点头,至少也比那个小鬼头高几厘米。
蝉衣没有被身后人放开,被他翻了个面,面对面抱着,语调危险又低沉:“那蝉衣可以当我的新娘了吗?”
蝉衣瞳孔地震:“新、新娘?!”
远处传来“碰”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紧接着又听见一声压抑又痛苦的轻呼声。
王座上的两人齐看过去,角落里是一个洒扫的小虚,刚才就是他因为不小心打翻了角落的一身高烛台。
那个小虚看到被发现,脸变得无比的苍白,脚也在不停打颤,蝉衣看着来人,心里一个咯噔,抢先开口:“饶了他…!他只是不小心…别!”
蝉衣看到一团带着威压的灵力,在她说话期间,从她耳畔,席卷而去,冲到了小虚的身上,瞬间那个虚化作粉尘消散在天地。
蝉衣总是会被这人,时而温柔的外表迷惑,觉得他是个什么好人,但这个男人最是冷漠。
看到蝉衣不高兴,蓝染无所谓地摸摸她的头,说:“只不过是一只虚,别那么在意。”
蝉衣低下头,沉默,把自己的表情淹没在阴影中。
他听到蓝染语调不变带着薄凉,继续说:“蝉衣,总有一天,我会统一虚界、尸魂界和人界,到时候你会和我一起。你太温柔,何须在乎这些蝼蚁般的生物?”
蝉衣没有说话,她心里不认同,也不敢当面说,为了结束这场话题,她像往常一样,双手抱住蓝染,把头放在他的肩头,以一种依赖的姿态,表情却是冷静。
蓝染看不到她冷漠的神情,很满意她的主动,没有继续说下去,又重新问起她最近的情况,在一问一答中,时间很快流逝。
说谎是很费心力的,蝉衣隐藏了很多在现实的关键信息,蓝染也没多问,有惊无险度过一场问话。
蝉衣回到住处,迎面遇到了小乌,她开心挥手给他打招呼,却看到小乌身后还跟着一人,她惊讶地停住手,大呼:“小乌,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织姬对出现在这里的变异也很惊讶。
小乌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公式化回答:“蓝染大人的要求。”
他的深意是让蝉衣要问什么自己去问蓝染大人,他不会过多回答。
蝉衣才从那边出来,并不想又回去。
她看着好像很害怕的织姬,问小乌:“那我可以和她说几句话吗?”
小乌低头想了想,蓝染大人并没有要求,不允许她们接触,于是点点头,让开道路,走到一边,把空间留给她们。
蝉衣走过去低声问:“你怎么也来了?”
织姬的双手还紧张的抓住衣角:“我是自愿过来的!”
蝉衣:嗯?看样子不像,你就快把我是被绑来的写在脸上了!
织姬被蝉衣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只好又解释了一句:“是真的……”
蝉衣继续盯,突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项圈,说:“你不用顾忌,我被限制了,出不去这里,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给我说。”
织姬这才把为了一护君,来到这里的事告诉她,蝉衣感叹地看了看这个柔弱的姑娘,心想爱情使人充满勇气。
对蝉衣知道织姬喜欢一护,周围人都知道,可能只有缺根弦的一护不知道,不过蝉衣并不打算插手别人的爱恨情仇,她自己都自顾不暇。
她安慰了织姬,告诉她小乌人不错靠得住,并且织姬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她,她在这里还是能说上一些话,随后就和小乌一起把人送回了寝室。
她现在算半个阶下囚,被限制了行动范围,她刚才从蓝染那里得知,这个项圈的限制,就是范围,避免她再到处乱跑,她现在的活动范围就在虚圈大殿和周围不超过两公里的范围内。
夜深,她躺在床上,看着虚圈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天空,第一次在这里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