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12月,艾尔伍德庄园
壁炉的火焰仍在轻轻跳跃,温暖的橘色光影在墙壁上摇曳。
就在这时,沙发后面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随后,一个小小的声音带着试探:“爸爸?”
两人同时转头,便看到一个黑发的女孩从沙发后探出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好奇与跃跃欲试。
她穿着淡蓝色的棉质睡衣,裤脚稍微卷起,露出一双赤裸的小脚,厚厚的地毯上还留着她刚刚蹑手蹑脚走动时的小小足印。她的短发微微凌乱,额前的碎发有些翘起,显然已经偷听了不短的时间。
艾莉诺原本只是想拿放在沙发上的故事书,结果刚走到客厅,就听到“收养”“科克沃斯”这样的字眼。她并不完全明白这些词的含义,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爸爸和妈妈正在谈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件可能会改变整个家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趴在沙发后,竖起精神偷听。她听到了爸爸低沉的嗓音,也听到了妈妈温柔的叹息声。然后……她听到了“哥哥”这个词。
她的心猛地一跳。
所以,他们要收养一个孩子?一个新哥哥?
这个发现让她既兴奋又有些紧张。她并不讨厌有个“哥哥”的想法,但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她不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了吗?意味着她要和别人分享爸爸妈妈的爱吗?
这些问题一股脑地在她脑子里乱转,让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问清楚。
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从沙发后面探出头来。
“爸爸,你是说,我们要有个新哥哥了吗?”她的声音清脆,带着难掩的好奇。
阿尔弗雷德轻轻挑了挑眉,刻意语气平静地说道:“不一定。”
艾莉诺鼓起腮帮子,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可你刚刚说要收养他!”
薇薇安忍不住笑了,双手抱胸,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哎呀,被你抓住了,小福尔摩斯。”
艾莉诺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福尔摩斯真的这么聪明吗?”
“比你还聪明一点点吧,”薇薇安故作认真地说道,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不过,他可没有你这么喜欢偷听大人说话。”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偷听多久了?”
艾莉诺嘻嘻一笑,毫不心虚地回答:“从妈妈问你为什么去科克沃斯的时候!”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得意,仿佛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薇薇安笑着摇了摇头,而艾莉诺已经兴致勃勃地跳上沙发,盘腿坐在阿尔弗雷德的腿上,睁着大大的眼睛:“那他长什么样?”
阿尔弗雷德沉吟片刻:“黑头发,黑眼睛,很瘦。”
艾莉诺皱了皱鼻子,脸上浮现出一种严肃的小大人神情:“比我还瘦?”
“比你瘦得多。”
艾莉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双手抱胸,一副思索的模样:“那他一定没有好好吃饭!”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我要照顾他!”
阿尔弗雷德轻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你还没见过他呢。”
艾莉诺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他爱说话吗?”
阿尔弗雷德顿了一下,轻声说道:“……他不太爱说话。”
艾莉诺眉头一皱,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比爸爸还不爱说话?”
薇薇安忍俊不禁,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颊,笑着说道:“比你爸爸更沉默。”
艾莉诺微微张嘴,似乎在脑海里描绘着一个比父亲还要严肃的“哥哥”,她盯着阿尔弗雷德看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她认真地说道,“如果他不爱说话,那我就多和他说话。”
阿尔弗雷德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温和的光,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他可能会觉得你很吵。”
艾莉诺不服气地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可是很可爱的!他一定会喜欢我的。”
薇薇安忍不住笑出声,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或许吧,不过他可能一开始不会很擅长表达,但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艾莉诺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但很快又皱起眉头,脸上的兴奋渐渐褪去,露出一点困惑和不安。
她低头搓了搓自己的睡衣袖口,小声问道:“那如果他来了……我还是你们的宝贝吗?”
空气忽然安静了一瞬。
薇薇安的心瞬间柔软了,她伸手将艾莉诺轻轻搂进怀里,轻声说道:“你永远是我们的宝贝。”
艾莉诺的手轻轻抓着母亲的衣袖,思考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那……我可以教他弹钢琴吗?”
薇薇安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如果他愿意的话。”
艾莉诺捏了捏衣角,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希望他不会讨厌魔法童话。”
薇薇安和阿尔弗雷德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笑意。
这个孩子仍然对“哥哥”这个概念感到陌生,但她已经开始接受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家庭变化。
阿尔弗雷德缓缓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带着某种坚定。“明天,我会去找他,再和他谈谈。”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他愿意,我再去魔法部申请收养手续。”
薇薇安轻轻点头。艾莉诺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小手撑着下巴,像个小大人一样说道:“如果他不愿意呢?”
阿尔弗雷德微微一顿:“那就尊重他的选择。”
艾莉诺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小声嘟囔着:“可他现在好可怜啊……他应该愿意的,对吧?”
薇薇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就要看你的‘新哥哥’怎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