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少有雪,冷得婉约缠绵。
徐依宁刚到机场,就被南方的湿冷打败了,从行李箱中拿了条围巾系上。
“你怎么不怕冷呀?”徐依宁抖着牙齿问旁边的南柯。
“我大学和研究生都在南方上的大学呀,早就习惯啦。”南柯带着骄傲的说。“一开始有些不适应,每年冬天都得感冒……”
“哈欠!”徐依宁非常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宁宁姐,你不会感冒了吧?”南柯担忧地问。“我真是乌鸦嘴。”
“没事,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再去酒店。”
徐依宁昨晚就发觉喉咙有些不适,今早又这么早起赶飞机,再被这里的气候冻到,不感冒才怪。
出差很短,最多后天就可以结束,徐依宁想速战速决。
在机场随意吃了点午饭,她们赶往合作商的公司。
和她们对接的工作人员非常配合,仅一个下午就完成了四分之一的工作量。
“宁宁姐,你喝杯热水吧。”南柯从外面倒了杯开水进来。
徐依宁抬头,摸了一下额头,倒还不烫,接过热水:“谢谢。”
“最近倒春寒很厉害呢,你们北方来的小姑娘本就不适应南方的气候,现在气温反复,更要注意啦。”
对接的吴姐好心地提醒她们,又从抽屉拿出一盒感冒灵递给她们。
“谢谢吴姐!”徐依宁接过,道谢。
晚上回酒店时,下了雨。
倒春寒,雨水都是冰凉的。
徐依宁和南柯下了出租车,小跑回酒店。
拿了各自的房卡,南柯和依宁在房间前道别:“宁宁姐,快洗个热水澡,别发烧了。”
“嗯。你也是啊。”徐依宁拿了行李箱进门。
洗完澡出来,徐依宁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躺在床上养神。
想到原本今天是要回父母家的,徐依宁拿出手机,和妈妈打了电话。
“喂——妈——”依宁把尾音拉得非常长。
“到申江了吗?”沈敏问。昨晚依宁有打电话说过出差的事。
“嗯。好冷啊这里。”依宁说着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衣服带够了吗?”沈敏关心问道。
“带了。”依宁老实答。
“那就好。”沈敏放下心来。
“对了,刚刚司默也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出差,不能回家吃饭,叫我们不要多心。”
沈敏说到女婿,语中含笑。“你们好好过日子,我和你爸就很开心了。”
徐依宁听后有些发怔,他一向很上道。
但昨晚两人不欢而散,她没想到他还愿意打电话给丈母娘。
“好了好了,你多休息吧,出差很累的。”沈敏不多唠叨。
挂了电话,徐依宁发呆地看着手机,划到通讯录,看了他的名字好久。
叹了口气,关掉手机。
第二天一早,徐依宁和南柯到分公司埋头苦干,立志今天把工作做完,明天就能回去复命。
看到依宁面前用纸巾堆砌的“小山”,南柯担心地问:“宁宁姐,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你感冒好像更严重了。”
徐依宁的头有些昏沉,把纸巾全扔进垃圾桶,笑了笑:“没事,我还可以坚持的。”
吐了口气,继续投入工作。
看到依宁带病上阵,南柯也不甘示弱,加快效率完成任务。
在下午的时候,两人把工作顺利完成。
“宁宁姐,我和同学约了吃晚饭,就先走了哈!”
南柯赶进度的原因就是想要和同学聚会。
“嗯。”徐依宁点头,“好好玩哈,明天中午才回去呢。”
徐依宁一个人慢慢收拾东西,和吴姐告别。
出公司大门,徐依宁被风吹得头有点疼。
暗沉的天空,潮湿的压抑,徐依宁脸色变得苍白,裹紧身上的外套和围巾。
回到酒店房间,强撑了一天的精神松下来。
徐依宁拉上窗帘,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倒头就睡。
春寒料峭,广阳市也正下着大雨。
霍司默回到家,现在已经没有依宁为他留的小灯。
他站在玄关处,定了几秒,又带上门离开。
“怎么又来我家?”雨若看着赖在自家沙发的霍司默。“你老婆出差了是吧?”
“是啊。”霍司默扯了扯领带,喘口气。
雨若坐到他对面,翘着二郎腿,质问道:“我问你,你怎么没准备婚戒?”
霍司默动作一顿,对上雨若的眼神:“你怎么知道我没准备?”
“宁宁的手上都光秃秃的,还我怎么知道?”雨若白了一眼霍司默。
“反正她也不要。”霍司默带着点气说。
雨若见他这样子,乐了:“你们……吵架了?”
霍司默还是挺相信这个大嫂的,于是问:“你说,她选择和我领证了,为什么又偷偷和温寒尽见面?”
“你怎么知道?”雨若瞪大了眼睛。“你看到了?”
霍司默点点头。
“她只是和温寒尽说清楚的!”雨若替依宁说话,又赖霍司默,“你不也是喜欢萱萱吗?说依宁干什么。”
霍司默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来,强撑着气势道:“那我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她结婚的。”
“宁宁还不是和你领证了!别扭啥呢。”
雨若怼人没怕过,为闺蜜更据理力争。
好吧,霍司默承认自己狭隘了。
“霍司默,你不会吃醋了吧?”雨若幸灾乐祸地问。
“当然没有。”霍司默下意识否认。
只是想到依宁在温寒尽面前的样子,有些发堵。
原来她在那个人面前那么真实,可以没有负担地暴露情绪。
雨若哼了几声,明显不相信。
“我跟你说,霍司默,宁宁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选择和你结婚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你别老是怀疑她。温寒尽早就过去了,宁宁之前说过,是因为对温寒尽有愧疚,所以才惦记他这么多年。”
霍司默抓住关键词,问:“愧疚?难道不是因为一直喜欢他吗?”
雨若皱眉回忆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我记得,依宁是说过,觉得对不起温寒尽,还说我们误会了,这些年不提他只是觉得愧疚。”
霍司默愣住了,所以那天依宁在温寒尽面前掉眼泪,只是因为想要说抱歉,而不是想再续前缘什么的。
那么抱歉什么呢?依宁为什么会觉得愧疚?
“吃饭了。”霍司廷经过雨若的一番调教,已然变成了一介煮夫,厨艺大有进步。
从大哥大嫂家出来,霍司默坐在车里,心里一直想着依宁。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没说好,都带着气。
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解释。
这么想着,霍司默已经拨出去了依宁的电话。
响了好久没人接听,到后面自动挂掉。
徐依宁睡得很沉,手机又调成静音,所以根本没有看到霍司默的电话。
等她醒来是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徐依宁紧皱着眉,手抚着头坐起来。
隔着门传来南柯的声音:“宁宁姐,你睡了吗?感冒怎么样了?”
徐依宁开了灯,吃力地下床去开门。“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没听见你敲门。”
南柯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不过宁宁姐,你脸色很差诶,吃饭了吗?”
徐依宁摇摇头,根本没胃口。
“我给你带了点粥,你喝点吧,这样比较有精神。”南柯晃了晃手上的打包盒。
徐依宁虚弱地笑了笑,侧身让她进去,“谢谢。”
南柯伸手在依宁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惊讶道:“你额头好烫,宁宁姐你发烧了!”
依宁自己摸了一下额头:“是吗?可能有点烧,一会儿就退了。”
“宁宁姐,你手机好像有来电。”南柯指了指一旁的手机。
南柯瞥见来电人,她瞪大了双眼,霍司默?是她知道的那个霍司默吗?
看到来电显示,徐依宁纠结了一下,她不想两个人吵架。
霍司默的来电一直响着,依宁轻叹口气,接了起来:“喂?”
听出她的鼻音,霍司默蹙眉:“感冒了?”
徐依宁耸了耸鼻子,避重就轻答:“有点。有什么事吗?”
“……什么时候回来?”霍司默问。
“明天下午。”徐依宁答。
这个时候,南柯在一旁轻声打断:“宁宁姐,我去问问前台有没有退烧药吧。”
南柯用的是气声,按理说霍司默应该听不清楚。但下一秒——“你发烧了?”
徐依宁扶额,摆摆手让南柯自己去。“有点烧。”
霍司默在那头轻叹一声,语气和缓:“宁宁,明天我让程莞去机场接你,我们好好谈谈。”
听他亲昵地喊自己的名字,依宁咬着唇,这些天绷着的情绪骤然塌陷,一刹那眼泪夺眶而出,心里又酸又涩。
徐依宁连忙擦掉眼泪,但很快脸上又湿润。
想到还没回复他,依宁无声地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颤:“好。”
“记得吃药。”霍司默心里的气也随着她的答复消散,嘴角勾了勾。
南柯拿着药回来,见依宁在喝着粥,于是把药放在一边。犹豫地问:“宁宁姐,你认识擎宇集团的霍总啊?”
依宁转头见南柯皱着眉,想说什么。“怎么了?”
“没有没有。”南柯瞟了一眼依宁,状似无意地说,“我听说霍总前两天结婚了。”
徐依宁似笑非笑地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圈子里都有人传啊。”南柯观察依宁的神色。
“嗯,他是我丈夫。”徐依宁说的时候心里发甜,同时叮嘱南柯,“不要告诉别人啊。”
“我靠,我的天——”南柯像被雷劈了一样,双手扶着额头,缓了片刻,“宁宁姐,你藏得也太好了!”
“本来是想等办婚礼的时候再告诉大家的。”徐依宁解释。
“我不会说出去的!”南柯表忠心。
过了半小时,有敲门声。
徐依宁问:“你还点了什么吗?”
“没啊。”南柯一脸疑惑。“我去开门。”
“你好,是徐小姐的房间吗?”一道温和的女声问。
“有什么事?”南柯警惕地问。
徐依宁收到短信,喊道:“南柯,让他们进来吧。”
她手机里是霍司默的消息:我不放心,叫了医生过去。应该到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套裙的女人,是酒店经理。她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士走进房间。
酒店经理自我介绍:“徐小姐你好,我是星宇酒店的经理,姓夏。这位是林医生。”
徐依宁恍然想起,星宇酒店被擎宇集团控股,幕后老板当然是霍家。
“麻烦你们了,夏经理、林医生。”徐依宁请人坐下。
夏经理手上还提着一个木制食盒以及一个保温盒。
“这是霍总为您点的餐食。红枣粥、小菜和一些点心。”夏经理放在桌上。
同时,林医生带着听诊器在为依宁看诊。
只是受寒引起的发烧,林医生开了一些常规药后,便和夏经理离开。
霍司默点的东西太多,依宁吃不下,南柯分担了一些。
南柯拿着鱼茸糕,眨巴眨巴眼睛:“宁宁姐,你真的和霍总在一起了呀?”
徐依宁搅动勺子,瞪了她一眼:“你已经问第三遍了!要我拿结婚证给你看嘛?”
南柯摆手:“不用不用。”
说着,她又憨笑:“霍总对你真好,真没想到,宁宁姐竟然是对家老板娘!”
彼时徐依宁还在和霍司默发消息。
她对着林医生开的药拍了一张,发给他:“看诊完毕,霍总记得付钱。”
霍司默回:“吃完药早点睡觉,不许玩手机。”
“……”徐依宁撇嘴。
还没想好怎么回他,视频电话已经打过来。
南柯非常有眼见,带着一盘点心溜回隔壁房间了。
徐依宁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