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领先到2:3被翻盘,尽管这是用仅练了一年的右手打出的战绩,但当记分牌最终定格时,朗希月仍觉得喉头哽着块烧红的铁。她机械性地和佐藤美雪握手,对方掌心潮湿的汗水粘在皮肤上,像某种无声的嘲讽。佐藤美雪甚至自己都不相信她能翻盘,兴奋地朝着中国的替补席大声喊叫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与挑衅。
她的姐姐,日本队的队长佐藤爱奈,脸色瞬间变了。她紧张地看向中国队的替补席,目光落在正缓缓站起来的程景岚身上。佐藤爱奈连忙喊住妹妹:“美雪,回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程景岚站起身,目光冷冽如刀,扫过佐藤美雪的方向。她的表情平静,但周身散发的气场却让人不寒而栗。佐藤爱奈清楚地记得,奥运会期间,朗希月因手腕受伤退赛后,程景岚在赛场上展现出的那种近乎凶残的打法。她的每一拍都带着凌厉的攻势,仿佛要将对手彻底击溃。那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选手在赛后哭着离开赛场,甚至有人直言“再也不想和程景岚交手”。
佐藤美雪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转身快步走回姐姐身边。佐藤爱奈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别太得意,比赛还没结束。”
朗希月走下赛场,与正准备上场的程景岚擦肩而过时,程景岚坚定地向她点了点头。那一眼,无声地传递着赞扬与安抚,仿佛在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交给我。”
朗希月鼻尖一酸,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快步走到替补席,抓起毛巾直接捂住了脸,将自己埋在其中,放肆地哭泣。泪水浸湿了毛巾,也浸湿了她的不甘与自责。林晓楠愣了一下,赶紧坐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狼狼,没事的。不就是输了一局球嘛,你师姐现在就替你报仇。”
然而,这句话却像一根刺,扎进了朗希月的心里。她拼命地摇着头,泪水更加汹涌。她难过的不是输球,而是因为自己的失利,师姐不得不额外承担一场比赛的压力。
“都是我的错……”朗希月在毛巾下哽咽着,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自责,“如果我能再坚持一下,如果我的右手能再强一点,师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林晓楠听出了她话里的愧疚,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却坚定:“狼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用右手打到这个程度,换了别人根本做不到。程队不会怪你的,她比谁都清楚你有多努力。”
朗希月没有回应,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了些。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在这片小小的毛巾里。她知道,师姐不会责怪她,可正是这种无条件的信任与包容,让她更加无法原谅自己的失误。
朗希月依旧把脸埋在毛巾里,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还在哭泣。程景岚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眼神中多了一丝凌厉。
接下来的比赛,程景岚的攻势愈发凌厉,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注在每一拍上。球速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角度刁钻得让对手无从应对。她的对手显然被这种压迫感震慑住了,动作开始变得僵硬,失误频频。比分很快被拉开到了10:2,程景岚拿到了局点。
林晓楠见状,赶紧拍了拍朗希月的肩膀,轻声哄道:“狼狼,快抬头,看,你师姐已经快要赢了。”
朗希月却摇了摇头,依然把脸埋在毛巾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她知道师姐能赢,程景岚的实力从来不容置疑,可越是如此,她心里的愧疚就越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失利,师姐根本不需要在这种时候上场,更不需要为了她拼尽全力。
比分很快定格在11:2,程景岚轻松拿下第一局。
程景岚走到替补席旁,伸手轻轻摸了摸朗希月的头。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又带着无声的安抚,仿佛在说:“别哭了,一切有我。”
朗希月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度,眼泪却更加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不敢抬头,怕自己一看到师姐的脸,就会彻底崩溃。她知道师姐在安慰她,可越是如此,她越觉得自己不配。程景岚的每一分胜利,都像是在提醒她自己的失败。
程景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指尖轻轻拂过朗希月的发梢,随后转身回到赛场。她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错觉。接下来的比赛,她的攻势更加凶猛,每一拍都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
她的对手已经完全被打乱了节奏,动作僵硬,失误频频。程景岚的每一拍都像是带着怒火,球速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角度刁钻得让对手无从应对。比分很快来到了10:1,程景岚再次拿到局点。
在发球前,程景岚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一眼替补席。朗希月依然把脸埋在毛巾里,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还在哭泣。程景岚的眼神冷了几分,握紧球拍,毫不犹豫地打出一记凌厉的进攻,以11:1拿下第二局。
第三局开始前,程景岚再次走到朗希月身边。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朗希月的背,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朗希月感受到师姐的触碰,眼泪更加汹涌。她终于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程景岚,声音哽咽:“师姐,对不起……”
程景岚没有回答,只是用指尖轻轻拭去朗希月脸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易碎品。随后,她站起身,转身走向赛场,背影挺拔而决绝。她的目光重新变得冷峻,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温柔只是幻觉,被赛场上的硝烟彻底吞噬。
接下来的比赛,程景岚的攻势愈发凌厉,每一拍都像是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球路刁钻得让对手无从招架。比分牌上的数字飞速跳动,10:1的局点来得猝不及防。最后一球,程景岚一记暴冲直接得分,比分定格在11:1。她以压倒性的优势拿下第三局,连赢三局结束了比赛。
比赛结束后,程景岚没有立刻庆祝,而是转头看向替补席。朗希月依然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但哭声已经渐渐平息。程景岚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和对手握了握手,转身朝替补席走去,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的胜利不过是例行公事。她知道,朗希月的眼泪不是因为输球,而是因为自责。可程景岚不需要她的愧疚,她只需要朗希月站起来,重新握紧球拍,继续战斗。
程景岚走到替补席旁,低头看着依然在抽泣的朗希月。她伸手揉了揉朗希月的头发,声音低沉却温柔:“哭够了就站起来,我们拿了团体金牌,但比赛还没结束。”
朗希月猛然一把抱住程景岚的腰,力道大得让程景岚踉跄了一步。她的脸埋在程景岚的小腹上,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对不起,师姐……是我不够强,如果我再打得好一点,你就能多休息一场了。”
程景岚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她的手从朗希月的头发滑到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无奈:“小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用右手打到这个程度,换了别人根本做不到。”
朗希月却摇着头,眼泪浸湿了程景岚的队服:“可是你的腰伤……我不想让你这么累……”
程景岚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朗希月,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我是你队友,我们是一个团队。更何况,我不过是热了热手而已。”
朗希月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程景岚:“可是……”
“没有可是。”程景岚打断她的话,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记住,你是赢过程景岚的人,即使那个时候程景岚还在技术调整期。”
朗希月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眼泪,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姐。”
四人走近采访区,陈志远正想往门口溜,陈子墨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笑容满面地说道:“我们很少会在赛后采访教练员,但今天这场团体赛,绝对让人惊讶。我想请问一下陈指,开发朗希月的右手,是早有预谋的吗?以后我们会看到国家队里有更多双手持拍的球员吗?”
“我们看到日本队上诉到裁判长的时候,你是非常镇定地走过去的。你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陈子墨又问道。
陈志远点了点头,语气沉稳:“比赛前我们教练组专门向国际乒联的一些官员了解过这方面的规则,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才有了这样的方案。”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毕竟,我们中国队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那为什么会在团体赛决赛的最后一场突然使用这样的战术呢?”陈子墨追问道。
陈志远微微一顿,随即从容答道:“第二局结束之后,朗希月的左手有些不适。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我们决定让她换到右手继续比赛。”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当然,这也是因为我们非常相信程景岚的能力。即便朗希月的右手技术还不够成熟,我们也有足够的底气去尝试。这既是一个战术调整,也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
“那我们之后还会继续看到朗希月使用右手打球吗?”陈子墨继续追问,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陈志远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你们可以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