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池北年准时打卡下班,开车去饭店,年女士斥巨资庆祝他升职。
半个小时后,他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到包厢门口,里面传出的笑声令他感到大事不妙。
可惜想转身离开已经来不及,因为服务员已经推开包厢门。
年女士笑盈盈地拉他进去,“小池下班最积极,不像小许那么热爱工作。”
赵女士摇头:“加班几分钟又不给钱,还是小池最聪明,不给资本家任何压榨机会。”
两位父亲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
年女士把他按到座位上,自己坐到他右边,他左边空了一个位置,不用想都知道是留给谁的。
“哎呀,我们小池和你们小许太有缘分了,连升职都是同一天!”年女士拍着大腿感叹,“真好啊!”
池北年撇嘴:哪里好了?
“可不是嘛!小池快跟阿姨说说你们今天一起测试的游戏!不要剧透啊,我只想听听你的感受。”赵女士对游戏测试官的工作内容很好奇,也明白他们有保密协议,因此每次都问他们的感受。
池北年张张嘴,脑子里闪过的一堆词儿都不能说——男性同性情侣游戏、恐怖、手铐、接吻……好怪。
面对赵女士好奇的目光,他憋了半天,尽量言简意赅。
“双人探险,不恐怖也不难。”
赵女士似懂非懂地点头,还想再问,包厢门又开了,许恪诚来了。
“小许快过来!恭喜你升职!”年女士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然后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谢谢阿姨。”许恪诚温和地笑,刚坐下就迎来赵女士的问题。
“儿子,你们今天测试的游戏好玩吗?”
“还行吧,一星程度的情侣游戏。”许恪诚说完,发现四位家长都愣住了,他无辜地看向池北年,小声问,“怎么了?”
池北年不想说话。
下一秒,年女士和赵女士的尖叫声差点儿把房盖掀了。
“你们测试的是情侣游戏!”
“有什么亲密接触吗?拍照了吗?”
许恪诚没想到两位母亲的反应如此热烈。
“妈,阿姨,工作期间没拍照。”
“哦。”二人异口同声,失落的表情如出一辙。
“哎哎哎,上菜了,吃饭吃饭!”许父尴尬地转换话题,成功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饭桌上。
许恪诚用胳膊肘碰碰池北年的胳膊,压低声音,“什么情况,你妈我妈是我们CP粉?”
池北年不愿承认。
大四那年,他意外发现亲妈嗑自己和许恪诚,甚至每天抱着手机和“同担”聊天,直到他无意间瞥到“同担”的头像。
合着他和许恪诚势如水火的时候,两个亲妈嗑得昏天黑地。
今晚,CP粉狂欢,正主崩溃。
席间,年女士和赵女士的视线不停地在他们身上打转,光明正大地嗑起来了。
池北年这顿饭吃得生无可恋,快速吃饱后低头玩手机,看到自己的工资上涨百分之四十且测试不同等级的情侣游戏还有额外分成时,他又觉得生活充满希望了。
跟谁过不去别跟钱过不去。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吧,”年女士站起来,拍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接下来进入今晚的主题——庆祝两位优秀的年轻人升职啦!”
服务员推着蛋糕走进来,赵女士拿起两个生日帽分别给他们戴上。
池父和许父一个点蜡烛,一个关灯。
池北年和许恪诚站在蛋糕两侧,被各自的母亲如玩偶一般摆弄,摆好姿势后合照。
“哎呀,小池你笑笑嘛!小许笑得真好看,阿姨最喜欢看你笑了!”年女士举着相机“咔嚓”好几下,又走过来指导他们换新的姿势。
“小许,你搂着小池的肩膀来一张!”赵女士满脸写着几个大字——我要看正主发糖。
池北年飞快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你要是敢碰我一下,你就死……”
话没说完,许恪诚的手已经扣在他肩头,在他惊讶又恼怒的目光中把他搂住,顺便看向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池北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中默念:一切为了我妈,一切为了我妈……
又拍了十几张,年女士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相机,拉着赵女士给他们唱《好运来》。
两位父亲在座位上鼓掌,充当气氛组。
一首歌唱完,蜡烛即将燃尽,赵女士催促他们一起吹蜡烛。
二人几乎同时俯身,烛光在彼此眼中闪烁。
池北年忽然觉得别扭,目光忙转向别处,敷衍地吹了一口气;倒是许恪诚十分虔诚,双手合十闭眼许愿,慢悠悠地吹灭了所有蜡烛。
灯光再次亮起,池北年负责切蛋糕,许恪诚负责分蛋糕。
“剩下的你们一人一半拿回公寓去吃,别浪费。”年女士从蛋糕推车下面找出两个打包盒,把蛋糕装进去,“好啦,你们明天还上班,早点回去休息,我们再玩会儿。”
“再见爸妈,再见叔叔阿姨。”池北年如蒙大赦,拿着蛋糕火速离开,速度堪比百米冲刺。
直到坐到方向盘前,他才松了口气。
他闭上眼睛,心里依旧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起游戏里糟糕的吻,一会儿想起刚才烛光下讨人厌的脸。
真烦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思绪被敲车窗的声音打断。
他不耐烦地睁眼看过去,玻璃后的脸和脑子里那张脸重合了。
他朝他竖起中指。
许恪诚继续敲,直到车内的人受不了,降下车窗。
“你有病?”
“我没开车,年女士让你送我回去。”许恪诚按了几下手机,播放一段语音证明确实是年女士的“懿旨”。
池北年不情不愿地开车锁。
许恪诚吹着口哨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把那盒蛋糕放腿上。
“你为什么不开车?”还要蹭我的车。
“工作累了,直接打车。”许恪诚动动脖子,漫不经心地看向方向盘上的手,“反正我们同路,何必再开一辆车占据空间还污染环境呢?”
池北年阴阳:“哦,你好善良。”
“你更善良,等我得了环境保护大奖分你一半。”许恪诚将视线收回来,垂眸掩饰眼底涌起的情绪。
“你人真好。”他敷衍地勾勾嘴角,跟这人互怼几句,乱糟糟的心情好多了。
他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脑子里事情太多,才导致胡思乱想的。
“等会儿回去干嘛?”许恪诚忽然开口。
“洗澡睡觉。”他的作息一向很规律,除非加班。
许恪诚眯眼:“你还记得我们要比什么吧。”
“比什……”池北年猛地住嘴,那些他努力想忘记的画面又争先恐后地挤到他眼前,他有点后悔脑子一热就答应了那个荒唐的“比赛”,可是现在反悔说不比了,一定会被许恪诚瞧不起。
说不定这人正等他反悔!
“我当然记得!”他硬着头皮回答,心里有点发虚。
许恪诚点头:“那就好,我洗完澡就去找你。”
池北年眨眨眼:“我等着!”
二人住的公寓离市中心很近,开车到公司十分钟左右。
看着电梯上不断增加的数字,池北年的心跳也在加速,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但他要赢的决心没变。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被许恪诚比下去。
“叮——”电梯停在25楼。
池北年第一次没和许恪诚抢着下电梯,看着男人走出去好几步,他才同手同脚地迈出电梯,开门站在玄关好一会儿才换鞋进屋,把蛋糕放进冰箱。
匆匆洗个澡,他穿着浴袍走进厨房,拿了一罐冰镇啤酒,边喝边坐沙发上打开电视,找了部恐怖片看。
他心不在焉地盯着屏幕,注意力全在门上。
又过了十几分钟,对面的门开了又关,他竖起耳朵听,脚步声逐渐清晰,最后停在门口。
敲门三声是许恪诚的习惯。
池北年关掉电视,干了这罐啤酒,捏瘪易拉罐,往垃圾桶里一扔,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许恪诚穿了一套灰色睡衣,头发半干。
池北年侧身让他进来,反手关了门。
“客厅还是卧室?”他问。
“当然是客厅!”池北年不假思索地回答,去卧室太奇怪了。
“行,你说了算。”许恪诚坐到沙发上,抬眼打量他,目光有点不怀好意,“你挂空挡?”
他震惊地捂紧浴袍,“你透视眼啊!”
“猜的。”许恪诚拍拍沙发,“坐下。”
池北年没坐他身边,故意坐到最里面,没想到他跟了过来,大腿贴大腿。
“你……”
“咱俩离得那么远怎么比?”许恪诚面不改色地瞎掰,右手不经意揪住他腰间的带子,“放心,你小我不会笑的。”
池北年闻言冷笑,“噌”地站起来,刚想指着他鼻子骂,忽觉□□一凉。
浴袍随着动作敞开,而他正站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你爷爷的!”
罪魁祸首手一扬,带子飞出去好几米,悄无声息地落到地板上。
“啧,池北年,你……很一般啊。”他又添一把火,嘴上嫌弃,眼睛却没离开过。
池北年想捂住,又觉得矫情,今晚本来就是比这个的,遮遮掩掩也太跌份儿了;他索性脱了浴袍,大大方方展示。
“许恪诚,你穿得那么严实不会是知道自己必输吧?”他阴阳怪气,“放心,你小我不会笑的。”
许恪诚闻言轻笑几声,起身向前,逼得池北年后退。
失策了,不该脱那么快,现在他很被动啊!
客厅就那么大,池北年的后背靠到冰凉的墙面,冷得他抖了一下。
“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
“嗯。”
许恪诚点头。
池北年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此刻他们的距离太近、气氛也古怪,他抬手推他反被制住双手。
这小子的手劲这么大?
许恪诚一只手就控制了他一双手,像绳子一样箍得死死的
没关系,他还有腿,踹倒一个人不成问题。
没等他踹人,许恪诚已经找到了全新并且让他无法反抗的制服他的方法。
他彻底哑火了。
这辈子第一次……池北年动弹不得,只能眨眼睛。
受制于人啊,受制于人。
他以前觉得没什么意思,可现在很不一样。
舒服了。
看来许恪诚经验丰富,祝他越来越虚。
许恪诚很满意池北年的反应,炸毛的小猫一下子安静下来,渐渐有些享受,控制不住地发出“哼哼”声。
他用眼睛丈量他的身体。
差不多了。
他甩掉碍事的衣服,一起弄。
……
池北年回过神来时,腿都站麻了,许恪诚靠在他肩头喘气,两个人身上一塌糊涂。
他垂眸,一眼就看到……
还是人吗?
“我赢了吗?”
许恪诚没抬头,仍靠在他肩上,呼吸洒在他锁骨上,痒痒的。
池北年皱眉,嘴硬道:“纸老虎。”
“是不是纸老虎,你清楚。”许恪诚抬头,弯腰捡起睡衣擦了擦,“借你浴室用用。”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你输了,欠我一件事,别忘了。”
“我输得起!”
池北年对着他的背影打了一套组合拳。
客厅里只剩池北年,他做贼似的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飞快抹干净身上的东西,穿好浴袍坐下。
他越想越不对劲儿。
他们不是要比大小么,为什么会变成……
池北年眉头紧锁,突然灵光一闪,他懂了!
许恪诚不仅要在尺寸上赢他,还想在实际使用中也赢他!
他也很长时间的好不好!
真恶毒!
浴室里的男人打了个喷嚏。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